第14章 原因

　　，“老甄，你又多扣了一個扣子”，這么說著，甄強的母親伸手解開了甄富最下邊的那顆西裝扣子。

　　“你瞧，我又忘了?！?，甄富打著哈哈。“這胡子刮得還算干凈吧。”，一邊摸了摸下巴。

　　“帥，比你年輕的時候又帥多了。”，一邊拿著梳子梳一梳甄富的澤亮的頭發(fā)。

　　“哎哎，老了，老婆子，我咋感覺肚子又挺起來了”，一邊摸了摸胖胖的肚子。

　　“誰老了？我還年輕著呢，酒桌上就少喝點，大魚大肉就別碰了?！?，一邊把甄富旋來旋去。

　　“聽你的老婆子，在家你給我們爺倆兒煲點銀耳粥”，不忘說“多加點蜜棗”。

　　“多大了還貪圖甜的，都三高了！”，妻子假裝嗔怒。

　　“甄強！你還不去換衣服?！保赃呎鐝娺€在看電視，中央十套的介紹器官捐獻的宣傳片，一邊嘴里吞吐著飽滿的楊梅，甜嫩多汁，甄富扯開話題教訓甄強。

　　“爸，你們談生意，我就是去混吃混喝的，穿那么正式干啥?！?，不慌不忙地把一粒楊梅往天上一拋，用嘴叼住，連著核咽下肚子。

　　“媽，你哪里買的楊梅，比上一次的好吃得多，這個甜?！?p>　　“你二姨寄來的，就跟你爸一樣愛吃甜的，好吃我再給你二姨要點?！?p>　　“這是有機水果么？我聽說他們有機蔬菜都不打藥，然后都是農家肥?！?，甄強拿起一顆，左右盯著看。

　　“是吧，我也不知道。”，甄母對這個有機水果倒是不是很了解。

　　“不會吧，老媽，你好好洗了沒有？”甄強嘴里嘀咕著，“這不打藥可是啥都有，什么線蟲絳蟲吸蟲的”

　　“哎呀！吃你的吧，你張姨都洗干凈了的。”當媽的一把抄起一根老甄的魚竿，捅了捅甄強，“快去換衣服！”

　　“我不去嘛！媽，晚上還去夜跑呢！”，甄強辯解。

　　“那就多帶一身衣服，等你要跑了就在車里換?！保挥煞终f把甄強推進了屋子。左右選了半天，挑出一件深黑的?！俺弥?，就這件吧?！?p>　　“不，我要穿綠色的”，甄強小調皮，對于這種束縛自己的服裝是很不喜歡的。甄強的衣柜里最多的還是休閑套裝，要不就是運動服。

　　“聽話！多大了的人了，我聽說嫣兒今天剛從英國回來，你個大男生，不得在人家面前留下好印象？”，拿出搭配的褲子，然后找皮鞋，“哎，以前給你買的皮鞋都哪里去了？”，甄母找半天，一字排的都是足球鞋。

　　“扔了吧”，甄強不好意思，其實是上一次學校辦活動，甄強把自己的鞋全收拾了給同學了，鞋都是嶄新的，一次都沒碰過。

　　“我去讓小李抓緊給你買?！?，甄母找的滿頭大汗。

　　“哎呀，不用，老媽?！?，甄強在床下翻了半天，翻出一只一腳蹬，再翻，又翻出一只。

　　積滿灰，甄強吹了一口全吹散了，然后三下五除二，換掉褲子，換上一件粉紅色的襯衣。然后就蹬上了鞋。

　　“多臟?。　?，甄母一邊說，一邊拿起來旁邊的布就給甄強擦了擦。上了點鞋油，差不多還可以?！白约涸谕膺呑×晳T不？這都多久不回家了？”

　　“才一周嘛，媽”，甄強系上領帶。

　　甄母找出一條腰帶，“晚上就別去西山飆車了??！不安全?！?p>　　“沒去過了，救護車飚起來也不賴?！?，甄強好久不去賽車了，實習生活也挺忙。

　　“醫(yī)院里面累不累？我聽說你們的一個同學被打了，嚴重不嚴重？”

　　“你說魏靜啊！不是很嚴重?！?，甄強好奇，媽咋這都知道。

　　“要不我給你派幾個保鏢去”，甄強的母親還是不放心，魏靜是誰甄母倒是不在意，就怕兒子受傷，心里嘀咕著，做醫(yī)生有什么好？哪怕去做個藝術生也不用自己擔驚受怕的了。

　　“媽！你想什么呢？我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甄強裝作不滿。

　　“這不是擔心你，天天不讓人省心，你要是當初和嫣兒一起出國多好，現(xiàn)在我連孫子也抱上了?！保缒高€是不滿意。

　　“哎呀！媽，你還年輕，還能和我爸要一個兒子，可以自己抱自己兒子，我兒子才不給你抱?！?，甄強一邊說，一邊等母親幫他把外套領子整好。

　　“哎呀！你這孩子”，甄母感覺頭疼?！坝信笥蚜藳]？帶來給媽看看?！?p>　　“有吧。”，甄強掐著手指頭，“一二三四五六，好像還有一個”

　　甄母也懶得再問，從甄強高中叛逆的時候甄母就想明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想那么多干啥。索性也就徹底不管了，還好甄強沒有長歪，雖說出生富庶人家，不過和別人家的兒子還是不一樣的，起碼甄母為兒子驕傲，長這么大沒有犯過啥大錯，還陽光快樂，甄母不要兒子能過功名蓋世，也不要兒子富可敵國，只要他健健康康，快快樂樂過完這一輩自己就知足了。

　　“還有，我聽說老張家的兒子最近在抽那些東西，你離他遠點。”，甄母不忘提醒兒子。

　　“啥子東西嘛！”，甄強奇怪了。

　　“就是粉，你可千萬不能碰！連煙都不要抽?！?，當媽的心里又開始緊張。

　　“我早就戒了，媽，我可是要做一名偉大的醫(yī)生的！你就放心好了。還有媽，這些東西你都聽誰說的，啥都了解?！保鐝姾闷媪?，自從爸爸發(fā)跡后，母親就過上了富太太的生活，平日里就是在家彈會琴，練瑜伽，跟三五好友去喝茶切磋廚藝，怎么知道這些情況的。

　　“你李阿姨說的，反正你就不要和他鬼混了?！?p>　　“我們也不熟，沒事就一起搗鼓搗鼓車?！保鐝娦÷曕止?，很久也沒張全的消息了。

　　“卡上錢夠么？”

　　“你不會自己看嘛！嘿嘿，還多了三十萬，你知道騰訊的算法競賽不？我們拿了第一，分割圖形的，媽，我最近再看關于腦部手術入路規(guī)劃的問題，說不定到時候智能的神經導航成果還能賺甄富的錢呢！”

　　“什么甄富！那是你爸。哎呀，你說的我也不懂，錢不夠就說?！?p>　　“夠了夠了，等你和我爸金婚了我要給你準備件禮物?！?，甄強心里盤算著。

　　“媽才不要什么禮物，你把女朋友帶到家里面當媽的才高興！”，兒子送的禮物從來都只有驚嚇沒有驚喜，還記得兒子剛剛大一的時候，趁著母親節(jié)，說要祝自己節(jié)日快樂，帶著自己去西山把速度飆到了快三百碼，然后就看了一瞬間的彗星，大二的時候，母親節(jié)禮物是一條還沒長大的巴西巨蟒，兒子大三的時候就把禮物給忘了，好像是陪學校哪個女生過生日，甄母這才松了口氣。

　　“媽，你是思想老朽?！?p>　　外邊甄富聽著屋里娘倆兒親密地談話，心里既是甜蜜又是嫉妒，忍不住放下經濟學人，叫了一聲“好了沒？快遲到了。”

　　“咋不讓小張開車？”，甄母把爺倆送出門。

　　“陪咱家小子說會兒話，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保状虿粍拥爻鲩T輕輕親了一下甄母的額頭，“記得煲粥。”

　　甄富自己坐在駕駛位置上，甄強沒坐副駕駛，而是坐在后面。

　　“明天去哪個科室輪轉？”，甄富開著車問兒子。

　　“去急診科。”

　　“華老師么？好好跟著他，你能學到不少。”

　　“為啥這么說？爸？”，甄強奇怪，“就是很嚴的一個老師，太嚴了我也受不了?！?p>　　“自己去體悟唄，你不是老是說自己長大了嘛”，甄富看是紅燈，停下車。

　　“還有，爸，你說周主任為啥只買咱家的設備??？其他科室有些還是兩個公司都用的。”，甄強對于這點挺好奇。

　　“哎呀，這要說起來就很遠了，那時候還沒你呢。”，甄富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