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卓恩二人就來到了城主莊園,鄧普利和他的一眾議員也都早早的到了,從他們有些疲憊的神情中可以看出,這一晚他們休息的并不好,想來思考了很多問題吧,只希望他們不要做出一個對雙方都不友好的選擇。
“尊敬的卓恩先生,菲希婭小姐,經(jīng)過我和議政院的一眾議員的討論,我們決定,可以接受你昨天的提議,成為逐風(fēng)者的附屬城邦,但我們有一個要求。”鄧普利鄭重的宣布了他們的決定。
聞言,卓恩倒沒有覺得對方在得寸進尺,如果對方什么要求都不提的話,那會讓他覺得這個城邦的統(tǒng)治者都是一群飯桶,是一些沒有任何覺悟的利己主義者。
他沉思了片刻,假裝自己在做出為難選擇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道:“鄧普利城主,你知不知道我已經(jīng)給了你最優(yōu)厚的條件,實話告訴你吧,位于破碎島周邊的其他三座城邦,都有意成為我們逐風(fēng)者的附屬城邦。
要想打贏和夜魔的戰(zhàn)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們逐風(fēng)者的人手和兵力都十分有限,自然會優(yōu)先保護我們自己人,而不是僅僅只是朋友關(guān)系的人,我想你應(yīng)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卓恩這里把克索斯稱為逐風(fēng)者的朋友,是在有意抬高克索斯的身價,他的這番話真真假假,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迷惑鄧普利,讓他對克索斯的價值有一個明確的定位,不敢提出太過分的要求,也好讓雙方能繼續(xù)談下去。
實際上,破碎島和克索斯只存在某種利益上的關(guān)系,說什么不能放棄他們那只是一種說辭,如果真的到了逐風(fēng)者連自己都保不住的地步,他們還會管克索斯的死活嗎?
答案顯示不會的,夜魔既然會拿這些人當食物來壯大自己,那么逐風(fēng)者大可將這一座城邦都催毀掉,不讓夜魔得逞。
相對于戰(zhàn)勝數(shù)量眾多的夜魔,摧毀一座不怎么龐大,而且又幾乎沒有任何作戰(zhàn)能力的小城邦,對逐風(fēng)者來說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嗎?
雖然事后他們可能要背負什么千古罵名,但誰會管呢?任何文明為了生存,會不擇手段的來保全自己,這就是自然法則,而且卓恩他相信如果事情真發(fā)展到了那一步的話,他肯定也會這么做的。
卓恩的話并沒有嚇住鄧普利,他也沒有改變主意,只是淡淡的說道:“卓恩先生,我們的要求很簡單,如果逐風(fēng)者連這一點要求都不能滿足的話,我想我們也沒有必要歸屬于你們逐風(fēng)者了?!?p> 其實卓恩并沒有逼迫鄧普利放棄自己談條件的權(quán)利的意思,他只是想威懾一下對方,遂回道:“那么說來聽聽吧?!?p> 鄧普利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隨即說道:“我們希望逐風(fēng)者不要參與我們自己的政事,克索斯會聽從逐風(fēng)者的調(diào)遣,也會無條件的服從逐風(fēng)者,但在這里,必須是我們自己說了算,你們逐風(fēng)者不能插手?!?p> 聽到這,卓恩點了點頭,鄧普利的條件似乎并不怎么過分,“我可以答應(yīng)你,但我們逐風(fēng)者得派一位特使過來,以方便傳達指令,我想鄧普利城主應(yīng)該可以接受吧?!?p> 卓恩既然都答應(yīng)了他的條件,鄧普利自然不會再自找沒趣,遂也點了點頭:“沒有問題,希望卓恩先生能說話算話。”
“這一點你完全可以放心,整個逐風(fēng)者就屬我說話最管用了!”卓恩很是自信的笑道。
雙方談?wù)撏?,鄧普利代表克索斯遞交了附屬契約書,卓恩對這一行并不怎么熟悉,所以交給菲希婭去做了。
鄧普利見簽下契約書的是菲希婭,無形中松了口氣,在他看來,菲希婭可比卓恩靠譜多了,他還真怕這個年輕的毛頭小子會反悔,畢竟和他打交道實在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待二人都在契約書上簽了字后,鄧普利和一眾議員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這時,他有些好奇,便向菲希婭打聽起來:“尊敬的菲希婭小姐,我想問一下,和你同行的那位先生究竟是誰,為何敢無視你們逐風(fēng)者長老會的決定呢?他看起來毛毛躁躁的,不怕惹出什么大禍嗎?”
此話一出,菲希婭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想生氣都提不起勁,想笑又覺得鄧普利無知,在憋了好一會兒后,她才扔下一句話:“他是……我們逐風(fēng)者未來的……風(fēng)之王!”
待菲希婭走后,鄧普利呆立在原地,念叨著她之前說的話,臉上露出一抹震驚之色:“風(fēng)之王!他居然是逐風(fēng)者的風(fēng)之王!逐風(fēng)者的風(fēng)之王歸來了!我竟然……”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份契約書,后悔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在這份契約書上簽字的人是卓恩,是逐風(fēng)者的風(fēng)之王,那光是這份契約書就價值千萬斤黃金。
試想一下,如果逐風(fēng)者越來越強大,那么這份契約書也就越來越貴重,而現(xiàn)實是簽字的人是菲希婭,那它僅僅只是一份契約書而已,沒有太大的附屬價值,兩者相差比之天地。
離開城主莊園,二人來到??控洿奶炜蘸8?,海登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時了,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袍,將自己干枯的身軀包括在里面,又帶著一頂風(fēng)帽遮住自己的面龐,手里還提著兩個大箱子,看起來跟出遠門的旅客一樣。
“海登老先生,您來的可真早?。 弊慷鞒麚]了揮手,打起招呼來。
海登扶了扶帽子,回道:“我可不想在這里多呆了,每天晚上連個安穩(wěn)覺都睡不好,該死的夜魔帶走了這里的平靜,害的我連商店都開不下去了。還有,你小子能不能長點記性,都說了不要叫我老先生,我一點都不老?!?p> “可你看起來確實一大把年紀了!”卓恩打趣了一句,海登的開朗性格,讓他不禁想起了布郎先生,突然之間覺得有些親切。
一行人上了船,貨船緩緩駛出港口,待海登坐下后,他才將籠罩在自己身上的黑袍脫下,頭頂?shù)拿弊右搽S手一扔,不再掩蓋自己的丑陋面容,一邊搖頭嘆息,一邊解釋道:
“我從小就非常喜歡煉金學(xué),發(fā)誓自己長大一定要成為一名煉金術(shù)師,后來我也做到了,成為了一名煉金術(shù)師,只是我沒有想到,成為一名煉金術(shù)師的代價竟然會是這樣的。”
聞聲,卓恩升起了一絲好奇,追問道:“什么樣的代價?”
海登苦澀一笑,帶著一絲玩味之意,回道:“代價就是你的身體,煉金術(shù)所產(chǎn)生的各種氣體、液體等一些魔法能量,對人體的傷害非常大,如果進行次數(shù)很少的煉金實驗,不會對身體產(chǎn)生太大的影響,可一旦你沉迷其中,那么你就永遠和一副正常的身軀說拜拜了。
我今年才三十多歲,可我已經(jīng)進行了十幾年的煉金實驗,我的身體已經(jīng)被魔法能量腐蝕的丑陋不已,那些在這一領(lǐng)域鉆研時間更久的人,身體幾乎都無法保持完好。
他們?yōu)榱俗约旱淖非?,漸漸的舍棄了自己的身軀,將自己包裹在寬大的衣袍下,或者藏在不見天日的陰溝角落里,永遠的生活在黑暗之中,沒有人知道他們長什么模樣,就連他們自己也會慢慢的忘記?!?p> “那你們……一定非常痛苦了?”菲希婭用怯懦的聲音表達著自己的同情之心。
然而,海登卻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說道:“最痛苦的是你追求了許久的東西并沒有給你帶來精神上的安慰,而你再回首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成了別人眼中的神秘怪人。”
聽到這里,卓恩的思緒不禁又回到了安達列,想起了那個把商店藏在金字塔建筑群最底層的煉金術(shù)師,他曾幾何時,也許也向往過藍天白云,陽光清風(fēng),和正常人的生活,只是他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