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梓玉一句也沒有問清歡,更沒有讓清歡保證什么。
清歡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盯了一夜的梓玉仙尊,梓玉失神地盯了一夜的書,一夜只一頁,亦未翻一頁。
天將亮,梓玉起身。
熬了一宿已經(jīng)困得迷迷瞪瞪東倒西歪的清歡頓時(shí)醒過神來,站直了身體。
梓玉道:“你是個(gè)聰明的香菇?!?p> 清歡苦笑道:“不敢不敢。”
梓玉伸出手指在清歡的腦袋上點(diǎn)了下,“以后記得一直聰明下去。”
尊上這是啥意思?
清歡頓覺腦子不夠用。
蒙雀已經(jīng)起床去打掃衛(wèi)生準(zhǔn)備飯食了,梓玉把清歡帶到了蒙雀的房間,讓清歡好好休息。
送完清歡后,梓玉又來到了隨心的門前。
他緩緩地推開房門,聲音輕輕地并沒有吵醒隨心。
梓玉來到隨心的床邊坐下,安靜地、仔細(xì)地望著隨心,似乎在做一場無聲的告別。
梓玉坐了許久,直到隨心從睡夢中蘇醒。
隨心一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師祖坐在身邊,那雙眼睛里似乎溢滿了溫柔。
隨心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她輕輕地喚了句:“師祖?!?p> 梓玉心里的所有的喜歡和不舍隨著這一生師祖被藏在了內(nèi)心深處。
他用鼻音應(yīng)了聲,說:“我去叫飛雪過來帶你去吃早飯?!?p> 隨心臉上的笑頃刻間就凝住了,他們倆昨天都已經(jīng)那樣了,為何還要讓飛雪仙子過來?
她主動親了他,他亦對她有所回應(yīng),難道這不是兩情相悅?還要在乎什么清譽(yù)嗎?
或許是昨夜太過親近,隨心有了些底氣,她疑惑地問:“師祖,為什么你不抱我過去?”
隨心的眼睛太過明亮,讓梓玉不敢看,亦不敢和她對視。?
梓玉起身,嘴里說著連自己都說服不了的話:“我是男子,你是女子,男女授受不親。”
隨心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可是,可是昨天都已經(jīng)親了呀。
難道是師祖不想認(rèn)賬?
突然閃現(xiàn)腦海的想法,讓隨心花容失色,她愕然地望著梓玉:“師祖你?”
隨心終究是沒好意思問出口。
梓玉反而松了口氣,他抬腳向外走去,“你準(zhǔn)備一下,我去喊飛雪過來?!?p> 望著梓玉的背影,那句喜歡像梗在隨心喉嚨里的魚刺一樣不吐不快。
雖然預(yù)想得到結(jié)果,但隨心還是問了。
“師祖,你喜歡我嗎?”
隨心的聲音很輕,但她知道師祖一定聽得到。
梓玉的腳步頓了頓,他輕聲笑道:“以后別說傻話了?!?p> 隨心的鼻子一酸,那昨天他和她算什么?
或許什么都不算吧,只是她自己一廂情愿罷了。
梓玉的身影消失后,隨心伏在被子上失聲痛哭,她喃喃道:“可是我喜歡你呀,可是我喜歡你呀?!?p> 站在隨心看不見的角落里的梓玉,他的心神因隨心的這句話再次顫了顫。
然而,想到自己和隨心的感情會影響到果果,梓玉終究還是默默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梓玉再次找到飛雪,讓她去把隨心接過來吃早餐。
飛雪的內(nèi)心是拒絕的,她雙手合十:“求求你饒了我吧,請不動,真的請不動?!?p> 梓玉信誓旦旦地道:“我跟她說好了,她以后不會再絕食了。”
“真的?”飛雪不信。
“嗯,真的?!辫饔顸c(diǎn)頭。
以隨心那固執(zhí)的性子,他其實(shí)并不太確定,還需要飛雪幫忙去探探。
得到確定答案的飛雪這下放心了,她立直了身子,步履高貴優(yōu)雅地去接隨心了。
進(jìn)了房門,飛雪軟軟糯糯地喚:“隨心,跟我去吃飯吧。”
“哦。”隨心背著飛雪將眼淚擦了擦,她聲音沙啞地說:“飛雪,你能替我打盆水過來嗎?”
“是哦,你還沒有洗漱?!憋w雪看了下四周,她廣袖一揮,洗臉?biāo)?、面巾、漱口水、痰盂全都出現(xiàn)了。她才沒有梓玉那樣的講究,明明可以用法力解決的事情為什么要自己跑腿,那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飛雪上前扶隨心起身,她這才發(fā)現(xiàn)隨心紅腫的雙眼。
飛雪呼吸一滯,立刻假裝自己什么都沒看見。
隨心收拾妥當(dāng)后,飛雪將隨心抱了起來。
在去飯廳的路上,隨心道:“飛雪,麻煩你今天跑一趟藥廬行嗎?整天這樣抱來抱去的不方便,哥哥給我做了個(gè)輪椅,你能替我?guī)Щ貋韱???p> 一聽說要去藥廬找東秀,飛雪喜形于色趕緊點(diǎn)頭:“好呀,好呀?!?p> 隨心略微勾了勾唇角,“謝謝?!?p> “不客氣?!憋w雪有點(diǎn)不好意思,似乎自己笑的太開心了,人家那邊才哭過,會不會不太好?
隨心落座后,飛雪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梓玉盛了份粥端給隨心,“有兩天沒吃東西了,先喝點(diǎn)粥?!?p> 師祖的聲音溫柔如三月的微風(fēng),他的笑容更像冬日里的暖陽,眼前的他還是他,卻又不是那個(gè)他。
隨心收回自己的目光,她雙手接過,“謝謝師祖?!?p> 梓玉的反應(yīng)似乎遲鈍了那么一剎那,他回:“不用客氣。”
飛雪突然覺得不太對勁,隨心雖然出現(xiàn)了了,梓玉雖然看起來正常了,但飛雪仍舊感覺今日飯桌上氣氛很不對,是不是太客氣了點(diǎn)?
飛雪暗暗觀察了許久,確實(shí)是太客氣了點(diǎn)。
這小兩口在搞什么?
搞不懂!
將隨心送回房間,飛雪趕緊奔去了藥廬,也不知道幾天沒見她家東秀怎么樣了,若是東秀也學(xué)會了梓玉和隨心的調(diào)調(diào),她非得打斷他的腿不可。
漫長的近一個(gè)多時(shí)辰的飛行讓飛雪對藥尊的怨念差點(diǎn)爆棚。
說什么他是大夫不能送返回符咒,否則會不吉利。
他倒是先煉些返回符呀!
他不送,她還不能去偷、去搶、去換嗎?
說到底還是藥尊太懶,生怕各家都要了他的返回符,然后大病小病地麻煩他。
臨近中午,飛雪怨念頗深地落了點(diǎn)。
見飛雪氣哄哄地來了,藥尊抬頭招呼道:“哎呦,又是哪個(gè)小混蛋惹我們家傲嬌生氣了?”
飛雪噗嗤一聲笑了,算了,原諒他好了。
飛雪聲音輕快地問:“我來找東秀,東秀在嗎?”
“出去了還沒回來,你坐著等會兒吧,應(yīng)該要不了多久東秀就該回來做飯了?!?p> 飛雪:“……”好難想象東秀做飯的樣子。
“好吃嗎?”飛雪的眼里滿含期待。
藥尊咂著嘴巴回味了下,他昧著良心道:“那個(gè),勉勉強(qiáng)強(qiáng)能吃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