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好像有入侵
龍迎是個很矛盾的家伙,他在擁有某一個特質(zhì)的時候,往往也擁有與其相反的另一種特質(zhì)。
比如他自己很面癱,卻總是能讓別人忍俊不禁;又比如他表面冷酷無情,內(nèi)里又抱著舍身成仁的覺悟。
剛剛聽龍迎說,食堂炒菜的鍋不知何時擰成個奇形怪狀的蜷縮物體,聽上去并非在開玩笑,那么到底出現(xiàn)什么問題呢?
炒菜的鍋通常由金屬制成,莫非訓練營中有覺醒靈源,從而操縱金屬的人?
李遇問起梅梳月,梅梳月表示新晉紀人及導師中沒有相關(guān)能力,而在他所了解的未來中,也未曾聽說哪個知名紀人可以操縱金屬……
“也許所有事情都變了?!泵肥嵩锣?。
切~
李遇翻了個白眼。
龍迎見到李遇后沒有任何表示,他依舊面癱,似乎不記得李遇曾經(jīng)救過他兩次的事情。當然,這些李遇絲毫不介意,男人的情誼,放在心里就行。
鍋廢了,食堂廚師就外出去買,預計要過兩個小時才能開餐。趁此間隙,李遇和朋友們決定到訓練營各處走走,畢竟來了這么久,還有好多地方未曾踏足。
他們并肩而行,有說有笑。
在導師和其余新晉紀人眼中,他們已經(jīng)形成小團體,而且不多不少正好五人。假設(shè)五人都順利進入三支隊,那么就將有一支全新小隊出征暗世界。
當他們路過某間宿舍,屋檐底下的周源緩緩道:“沒曾想,還有這么多人愿意和李遇那掃把星在一起,難道他們就不怕走霉運嗎?”
閆宏達雙手抱在胸前:“為什么不呢?假設(shè)我有機會選的話,我也將選擇李遇所在的隊伍。”
……
食堂廚師很守信,果然在兩個小時后開餐。吃完后,李遇順便去后廚看了看擰成奇形怪狀的那些炒菜用鐵鍋。
所有鐵鍋都呈團狀,像是一坨坨被誰用力搓揉的紙。
是誰,有著這種本事呢?
李遇想不明白。
晚上,他和新晉紀人們共同修煉,夜深則獨自離開?;氐郊?,李遇躺在床上慢慢進入夢鄉(xiāng)。
他做了個很奇怪的夢,夢見自己成為公交司機。
坐在駕駛座,李遇心情不錯,因為剛剛他在公交車上撿到了一個粉紅色的錢包。錢包比較舊,里面也沒有別的東西,只有厚厚一沓鈔票。
不是說司機撿到錢后就應(yīng)該上繳公交公司,然后等待失主認領(lǐng)的嗎?呵呵,李遇告訴你,我的夢境我做主。
接下來李遇就對那個掉落錢包的座位分外關(guān)注,時不時地要朝那里看幾眼,期待幸運女神的再次眷顧。
現(xiàn)在車上并不擁擠。車廂里稀稀拉拉地坐著幾個乘客,顯得比較冷清。不過那曾經(jīng)掉落錢包的座位上坐了人,是個長頭發(fā)的女人。
她好像很困,因為從上車開始她就低頭睡覺,睡著睡著,她的頭越垂越低,一襲長發(fā)擋在身前遮住了整個臉。
女人衣著比較光鮮,看上去應(yīng)該是個有錢人。想必她的錢包里應(yīng)該也有一沓鈔票吧。
呃……
別想歪了,李遇提醒自己。
他掙扎著想要在夢境中清醒。可不知怎么回事,公交車的夢一直往下持續(xù)。
沒辦法,李遇只好踩著油門加快車速,以期盡快清醒,從而開始修煉。他知道自己正在做夢,所以一路狂按喇叭。
道路出乎意料地順暢,公交車沿線進站沿線???,車上的乘客陸續(xù)下車,獨獨只剩下那位還在睡覺的女乘客。
她依然睡得很死,腦袋垂得很低,烏黑長發(fā)擋在身前。
說來也奇怪,公交車通常都有人下有人上,可這趟夢里的公交車,卻只有往下走的并沒有往上走的乘客。
前方又有一個站點,很多候車的乘客翹首以盼。李遇進站,他敞開車門,故意停頓更長時間,可惜沒有任何人往上走。
李遇只好關(guān)上車門以更快速度沖向終點站。
他已經(jīng)察覺到什么……
此刻,既不能于夢境中清醒,又不能主導自己的夢。莫非有哪個很強的紀人,正鉆到我的夢里面,用控場術(shù)壓制著我?
李遇單腳踩在油門上,終于開到了終點站??傻搅擞秩绾??還是沒法清醒。
忽然,李遇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就是先前那睡著的女乘客,依然沒有下車。難道女乘客就是密碼,打開夢境之鎖的密碼?
睡覺睡過站不稀奇,睡到終點站未醒也不稀奇。李遇走到女乘客身旁,輕輕說了一聲:“喂,到終點啦,下車了?!?p> 女乘客沒有反應(yīng)。李遇只好提高聲音分貝,大喊:“喂,到終點啦!下車了!”
總算,女乘客身子條件反射般猛地一震,顯然熟睡的她被李遇的喊聲嚇到了。這女人并非什么善茬,她用比李遇更高的分貝喊:“叫什么叫!死人啦!要你管!”
李遇被她突然這么一吼,立馬怔住了。還沒回過神來,這位女乘客又低頭深深睡了過去。
艸~
怎么碰上這么個母老虎!
李遇看著女乘客,她的頭埋得很低,鼾聲比男人還沉重。睡著睡著,她的腦袋越垂越低,長發(fā)擋在身前看不見臉。
“該下車啦,等會公交車還得沿路開回去。”出于職業(yè)道德,李遇提醒她。
“我睡覺關(guān)你屁事,你個白癡?!迸丝皖^也不抬地說。
“再睡,睡掉你的頭!”李遇忍不住,回罵道。
“睡掉我的頭也不要你管?!迸丝完幧乇某鲆痪湓挕?p> 只見她的腦袋越垂越低,越垂越低,低得不能再低了。突然,她的頭從脖子上整個地斷開,沒頭的脖子像一根粗壯的水管那樣左右搖晃著。
瞬間,里面潺潺地冒出暗紅的血,好似噴泉的前奏。接著她那沒頭的脖子揚起來,涌出的血越來越多。
唰~
血水終于遏制不住,磅礴地噴灑出來,沖到車頂,將整個車廂轟得震天響。
女乘客的頭咕嚕嚕地摔在地上,散開的頭發(fā)不再遮擋住美麗的臉。瞪得銅鈴大的眼睛仿佛要掙脫眼眶束縛,狠狠地盯著李遇——就算把頭睡掉,也不要你管!
……
李遇一愣,然后從夢境蘇醒。
他正在車廂中,背對著后排座椅。但他能察覺到,最后那排座椅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