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云家。
云默沿著一條青石路,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不過腦海之中卻是在回想著大伯云秉對他說過的話。
“沒想到,我居然還有一個定了娃娃親的未婚妻?”
原來,云默隨父親云益返回云家后,第一件事便是去見云秉。
而當云秉看到云默平安回來后,一顆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只是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云默覺得無比郁悶。
云秉居然想要云默趕緊成家立業(yè),先娶上一房媳婦,最好早日生下一兒半女。
云默聽到這話,那肯定是相當?shù)牟辉敢?,而一旁的云益也是出言勸阻?p> 不過令云默有些意想不到,云益出言勸阻并非是想要勸阻云秉為云默張羅婚事,而是因為云默居然還有一個未婚妻。
此話一出,別說是云默驚訝,連云秉也很驚訝,顯然他們兩個人都沒聽說過此事。
接下來的話,云默就沒又繼續(xù)聽了,因為云益讓他自行回房休息,至于娶親之事,先由他們繼續(xù)商榷一下。
“唉,明明是張羅我的婚事,居然還不想讓我參與?!痹颇嘈χ鴵u了搖頭,仰天長嘆,“我才十五歲,難道真要這么早成親嗎?”
根據(jù)天脈大陸的慣例,一般男子十八歲就可以成親,而女子在十六歲。云默還有三年,才到慣例的成親年紀,如此看來,云秉他們倒是有些心急了。
忽然,云默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難以置信說道,“難道說父親大伯他們是想要讓我生個兒子,來頂替我繼承家業(yè)!”
這么一想,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若是云默此刻成親,過了三年五載,以他的身體,定然可以生個一兒半女,到時候培養(yǎng)二三十年,他的子女倒是可以接替他成為家中梁柱一般的存在。
“用心良苦啊!”
想到這,云默不由苦笑一聲,“父親他們也是為了我好,因為我不能修煉,注定守不住這云家基業(yè)。這樣一來,不僅可以讓云家基業(yè)得以延續(xù),也足以讓我享一生富貴。”
云默忽然一拳重重打在墻上,臉上滿是不甘,咬牙恨道,“只是我堂堂七尺男兒,居然淪為種馬!我——不甘心啊!”
“全部解散!”
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是一陣散亂的腳步聲。
前面發(fā)生了什么?
云默臉上的怒氣緩緩散去,隨后身子一動,緩步上前,片刻來到了一個黑衣大漢身后。
“渠叔?”
看到來人后,云渠略顯兇厲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原來是默少爺??吹侥銢]事,真是太好了。”
“多謝渠叔關(guān)心?!痹颇c了點頭,帶著疑惑,看了周圍散去的人群一眼,“渠叔,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拿著兵器,像是要打仗一樣,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聽到這話,云渠先是臉色一變,隨后又有些猶豫,但最后還是咬了咬牙,回答道,“其實,家主大人將家中所有的脈者召集起來,準備和蘆家開戰(zhàn)!”
此話一出,云默臉色陡然一變,連忙問道,“為——為什么?”
“因為默少爺墜崖的消息傳來,云益大人親自上山尋找,但遲遲無果。家主大人猜測這可能是蘆家干的,所以就打算和他們算賬,為默少爺報仇!所幸默少爺沒事,家主這才打消了開戰(zhàn)的念頭?!?p> 聽到這話,云默的內(nèi)心,對大伯的半點埋怨,頃刻間化為虛無。
一時間,云默也是有些怔怔出神,“大伯他——唉,都怪我是個廢物!”
說著,云默的眼睛開始發(fā)紅,臉上略顯出幾分哀傷,但是眨眼就被他隱藏起來。
他很少在別人面前顯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因為他覺得那樣毫無意義。
不過這一幕剛好被云渠看到。
看到云默如此,云渠不由嘆息一聲。
云默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顯露過半點少主的架子,對待云家所有人,都是謙和有禮??梢哉f除了無法修煉之外,沒有任何的缺點。
只可惜,在天脈大陸,無法修煉的人注定得不到別人的尊重。倘若云默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倒也罷了,偏偏生在墨城三大家族之一的云家,而且還是少主——
這些年來的委屈辛酸,恐怕也只有云默一個人才能知道。
“渠叔,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您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云默朝著云渠施了一禮,然后轉(zhuǎn)頭離開。
看著云默離去的背影,云渠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唉,多好的孩子。若是可以修煉,必定可以帶領(lǐng)云家更上一個臺階??上?,可惜——”
房間內(nèi)。
當云默關(guān)上門的剎那,淚水劃過了臉龐。
一連五年,強顏歡笑。
這五年間,云默承受了多少譏諷嘲笑,他自己都記不清了。無數(shù)個日夜里,他一個人躲在房間里,偷偷哭泣,只是這哭聲都被自己壓到最低,因為第二天還要裝出一副積極向上的模樣。
“好——好累!”
云默躺到床上,回想起今天種種,輕輕抹去眼角的淚珠,眨了眨眼睛,收回淚水,盡量平復(fù)自己的心情。
“明天,我要早起練功。不能讓別人,尤其是父親他們,看出我有半分氣餒的樣子?!?p> 壓制住心中的苦悶,云默閉上眼睛,努力想要睡去。
“如果,我可以修煉,那該有多好??!”
入睡前,云默像是夢囈般,說出了一句常掛在嘴邊的話。
只是就在云默說完這句話,準備入睡之時,一道聲音再次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小伙子,你渴望修煉嗎?”
一句話將云默驚醒了,他直接翻起身來,一臉警惕掃視著四周,“誰?給我出來,不然的話,我不客氣了!”
“小伙子,你渴望修煉嗎?”
又是一句相同的話。雖說這聲音像是一個和藹老者所說,但卻讓云默有種汗毛倒豎的驚悚感覺。
畢竟,這聲音實在是離他太近了,讓他感覺這聲音似乎就在他耳邊響起,只是無論他怎么尋找,四周都沒有找到聲音的來源。
云默咽了一口唾沫,盡量壓制著心中的驚懼,小心翼翼問道,“你——你到底是誰?可——可否現(xiàn)身一見?”
“小伙子,你渴望修煉嗎?”
居然又是這么句話?
這下子,云默有些無語了。
難道是他的錯覺嗎?還是說他的耳朵出了問題?怎么老是重復(fù)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