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宅子門前,一燈輕輕扣了扣銅環(huán),丫鬟知道是他回來了,趕忙開門歡迎。
之前從公孫月娥那里收到的四個下人,分別是丫鬟春桃,廚娘袁嬸,還有一對叫做阿大和阿二的兄弟。
一燈給讓他們接著干自己之前的工作,并且還按照一般人家那樣給他們月錢,幾人本是賣身為奴的,按理說不應該有月錢,聽到一燈這樣說,都是喜出望外,忙著跪下給一燈表忠心。
一燈雖然被師父慧心大師批評過佛心不堅,但是他仍然是一個在仙峰寺長大的和尚,與人為善是他最基本的原則,無論如何也不會更改。
一燈回到宅子已經(jīng)是傍晚了,如果是當初在村子里的時候,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吃過飯準備休息了。
但如今他和白靈住在公孫月娥的大宅子,夜晚時分也是燈火通明,所以晚飯的時間也相應的往后面推了推,這樣就可以等一燈回來之后一起吃了。
丫鬟春桃他們早早的就吃過飯開始干活了,白靈坐在后宅院子里的石制圓桌旁,一只手撐著下巴,在那里無聊的等著一燈回來。
“白靈,我回來了。”
聽到一燈的聲音,白靈的眼神瞬間變得有神起來,蹦蹦跳跳的跑到院門口迎接他。
“相公,你回來啦?今天累不累?。俊?p> “還好,不怎么累。”
一燈來到圓桌旁坐下,白靈緊跟著坐到他身邊。
“春桃,快讓袁嬸把飯菜準備好?!?p> 白靈對著在一旁候著的春桃說著,小丫鬟應了一聲,一路小跑的去和袁嬸一塊準備一燈的晚飯去了。
“對了,白靈,我有個事想跟你商量一下?!?p> “相公,你說吧?!?p> “我想讓你回家?guī)臀野训镎垇?,我這邊還要坐堂,恐怕沒時間回去?!?p> 一燈說這件事的時候一臉的凝重,可把白靈給嚇壞了。
她以為一燈又犯當初的毛病,要讓自己回家去自己呆著,結(jié)果只是回去接爹娘而已。
“相公你放心吧,這事就交給我啦?!?p> “好。”
一燈本想和她再談談二人關(guān)系的事,但是見她一臉興奮的說著爹娘來了以后的安排,覺得這時候提出來不太好,只好暫時按下不表。
沒多久春桃就把飯菜端來了,二人開開心心的吃了一頓晚飯。
這幾日春桃和白靈都發(fā)現(xiàn)了自家老爺?shù)囊粋€習慣,那就是只吃素,不過二人并沒有懷疑,飲食習慣這種事情誰也說不了。
其實換成別的家庭,可能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但是趙去病以前家里就窮,幾乎一年到頭也不會吃到葷腥,白靈也知道他們家吃素菜習慣了,就沒有懷疑什么。
吃完飯和白靈聊了一會,一燈就回房休息了。
第二日,他又是早早就起來吃過早飯,然后就去了一合堂。
直到正午時分,一合堂除了一些日常小病的患者以外,并沒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
一燈中午休息的時候在一合堂對面的餛飩攤吃了一碗素餡餛飩,熱乎乎的蔥油湯加上辣油,吃的他滿頭大汗,直呼過癮。
把湯汁喝的一滴不剩,他遞給攤主兩枚銅幣,然后心滿意足的回到一合堂。
剛進門,一燈就聽到身后一個清脆的女生大聲喊著:
“大夫呢!快跟我走!”
一燈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后背就感覺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轉(zhuǎn)頭一看,一個身穿白色長衫,外搭粉色夾襖的絕色少女手里攥著一條馬鞭正站在那里。
“你是大夫嗎?”
她看著一燈,毫不客氣的問道。
“是,請問你有病嗎?”
“我沒病,是我丫鬟病了,你快跟我走一趟?!?p> 小丫頭并沒有聽懂一燈的雙關(guān)語,還以為他在問自己問題,回答了一句就拽著一燈往外走。
周圍人們對著二人偷來了異樣的目光,畢竟這時的人還講究一個男女授受不親。
一燈猛地甩開小丫頭的手,站定不動,情緒不好的說:
“這位姑娘,我們一合堂沒有出診,還請你把你家丫鬟帶來,我再為她診治。”
一燈轉(zhuǎn)過身,邁開步子,邊走邊說:
“至于跟你走一趟,就恕難從命了?!?p> “你!你這大夫!竟敢不聽本小姐的話!”
小丫頭可能是沒有想到一燈會違抗她的命令,一張可愛的小臉寫滿了怒意,揮起手上的鞭子就朝一燈揮去。
一燈之前被她打中,完全是因為沒有想到,已經(jīng)吃了一次虧,自然對這刁蠻丫頭起了防備。
一燈揮手接住鞭子的一頭,狠狠一拽,那丫頭沒想到他會反抗,腳下不穩(wěn),撲倒在地,柔嫩的掌心被沙子蹭破。
“嗚嗚嗚…你欺負人…娘…”
這刁蠻丫頭多半是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一摔之下竟然失去了刁蠻的氣焰,變成了一個哭著找媽的乖寶寶。
一合堂掌柜也聽到了門口喧鬧的聲音,出來一看,一個小丫頭正坐在地上哭著。
再看了看旁邊手足無措的一燈,他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猜到了和一燈脫不了干系。
“那個…趙公子,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掌柜的,這小丫頭非要我出診,我不同意,還想用鞭子抽我,結(jié)果技不如人,摔了?!?p> “那…你看,這么一個丫頭在咱們一合堂門口哭也不是個事,要不你就跟她去一趟吧,我給你單獨算工錢怎么樣?”
“那…好吧,掌柜的,我就跟她走一趟?!?p> 一燈并不是為了那點單獨的工錢,只是因為自己害的小丫頭受傷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才答應跟她回去。
“行了,別哭了,前面帶路。”
“我手疼,起不來?!?p> 刁蠻丫頭邊哭邊說,一燈無奈,只好去取了跌打藥和清水,先幫她把傷口上的沙子沖洗干凈,然后敷了些跌打藥給她包扎好。
“好了,養(yǎng)幾天就沒事了,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
“兇什么兇…你跟我走吧…”
小丫頭見一燈神色不善,也沒有了當初的刁蠻勁,撅著小嘴讓一燈跟她回去了。
只不過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眼中閃爍著一絲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