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用很絕望的聲音,自言自語:“這么多年的付出,這么多年的眼瞎。”
楚黎看著沈妍手腕內(nèi)側(cè)的煙疤還新鮮,應該很痛吧,像她口中的話語一樣的痛。
她雖然同情溫文,此時,卻更同情沈妍了
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也許作為朋友,無聲的陪伴可以勝過一切吧。
沈妍哭累睡著了,楚黎抱著蜷成一團的沈妍,也睡了。
這時已經(jīng)是春末,時常會下雨,有時候小雨綿綿,有時候大雨滂沱,雷電交加。
這不嘛,下了一個晚上的小雨,現(xiàn)在夜深人靜了,反而春雷陣陣了。
楚黎相信,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
她有把握勸服沈妍,不要再參與到溫文的婚姻中去,那樣不會快樂,只會更痛苦。
故事比楚黎想的要復雜,所以世界上的事情,真的不是非黑即白的,也許沒有絕對的好人跟壞人。
如果沈妍不是她的朋友,她一定陪著溫文罵著沈妍是破壞別人婚姻的小三。
如果她不認識溫文,現(xiàn)在一定也會幫著沈妍罵著搶走她初戀情人的白蓮花。
現(xiàn)實生活,也是這么戲劇性,你的兩個好朋友互不認識,但是她們就是有緣成為情敵,還逼你二選一。
你能做的,就是不選。
沈妍第二天醒來,就恢復了平時的樣子,雖然還是看的出失落,但是已經(jīng)好了很多很多。
楚黎對沈妍說了溫文的一切,也說了溫文是怎樣的一個人,更說了,當初溫文是如何幫助自己的。沈妍相信楚黎的話,也相信馬大龍真的不是一個值得她愛的男人。所以沈妍決定,馬大龍這個爛篇章就翻過去了。
楚黎沒想到一夜之間沈妍就活了過來,沈妍還是比她想的更強。
沈妍不想見到馬大龍,所以留在塔塔鎮(zhèn)生活,金凌城的生意交給信任的人打理著。至于馬大龍,雖然沈妍不會摻和他的感情了,但是沈妍會把不屬于他的東西收回。
馬大龍失去沈妍的支持,變得一無所以。
當初他做任何事情,沈妍都是無條件支持他的,只要他要錢,并不會管他是干什么用的。馬大龍之前就到處借錢去賭場放了爪子,什么是爪子?爪子就是比高利貸還要高出很多倍的高利貸,俗稱爪子。
沈妍逼債,他該還錢,但是他沒錢,只能賴賬。這都不算事,畢竟沈妍還給他留了幾分情面。但是他貪心不足,不止從沈妍手里借錢了,還從兄弟們,朋友們手里私下籌了很多錢,說是去投資,會給很高的分紅,現(xiàn)在情況是馬大龍放出去的幾百萬打了水漂,誰的錢他都還不了。
為什么說他放出去的錢打了水漂呢?現(xiàn)在打黑除惡,他放出去的爪子也都不是放給什么正經(jīng)的生意人,那些人都被端了,哪里還有人能給他還錢?別說了高利了,就連本金也還不了,可不就全打了水漂了?
有時候,真的是福不雙至,禍不單行,現(xiàn)在所有人的人都管馬大龍要錢,利息都不要了,馬大龍也還不起啊,要是放到從前,他可以甜言蜜語的找沈妍借,現(xiàn)在,沈妍絕不會幫他了。
就這樣,馬大龍在金凌城混不下去了。
很多人找他追債,他只能躲會老家,頭都不露。
謊稱失蹤。
所以溫文的命是苦的。
這剛一懷孕就遇到這么個事情。
楚黎作為她最好的朋友,盡力幫她,把她之前送給自己的東西能用的都拿回去給她,能賣的都賣成錢,再把錢給她。
溫文吃過苦,所以還算是個能吃苦的女人,她不止挺著肚子在田里勞作,還重操舊業(yè)會鎮(zhèn)上擺攤。
不得不說,她當時確實是圖了馬大龍的錢,起碼可以說,她圖了馬大龍的錢,給她帶來的快感。
所以,這可能就是她應該承擔的結果吧。
這樣的境地,顯然是被取笑的。
溫文倒是一個不怕被指指點點的人,所以她一如既往,擺攤吆喝,賣東西。
維持日常吃喝,算是夠了。
但是一家子老小,可不是她溫文自己,怎么能夠用?
且不說,孩子幾個月之后就會出生,就這馬大龍之前充大哥,跟別人拉下很大的來往,每個月隨禮都承擔不起。
溫文開始沒錢隨禮,所以很多朋友也對她有了看法,結婚收了別人的禮錢,后來就不去給別人隨禮了,真的是最令人討厭的一種人了。但是她沒有選擇,只能這樣,畢竟沒錢,把臉伸過去讓打臉當錢花,人家都不愿意打你。
楚黎的日子好了,自己也租了兩居室,于是她邀請溫文同住,方便她起早擺攤。
溫文一想,自己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啊,她老公還在家里躲著呢,她自己跑去鎮(zhèn)上住算怎么回事呢?她就給拒絕了。
“阿黎,我已經(jīng)結婚了,家里還有公婆要伺候,所以我不能為了賺這點錢,就不管他們。”
“溫文,你的公婆年紀并不大,他們可以一邊顧著田地,一邊互相照顧自己,倒是你,你現(xiàn)在懷著孕,天天騎著三輪到鎮(zhèn)上,我照實不放心啊?!?p> “不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沒事的?!?p> 溫文堅決,楚黎也沒有辦法。
這時候,霄浪出現(xiàn)了。
他按了門鈴,楚黎給他開門,他很自然的進來坐下,對溫文說:“溫文啊,我們雖然不是很熟,但是最近接觸了幾次,也算是認識的人了?!?p> “嗯,霄總你好?!?p> “客氣,我今天來呢,是想跟你們說,我們公司在這邊的分公司正式運行了,所以你其實可以過來,參加業(yè)務培訓,后期,就等你孩子生了,再過來上班?!?p> 楚黎一聽這話,趕緊問霄浪:“你是說你們公司,在這附近辦分公司?”
“是啊,我負責這邊,所以有這個權利?!?p> “你是說,溫文可以先參加業(yè)務培訓,等孩子生了,就正式工作?”
“對,你托我的事情,我一定要給辦妥了,不是嗎?”
“這樣好啊,我可聽說了,你們公司那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公司,工資很高??!”
“當然了?!?p> 楚黎趕緊問溫文:“我覺得霄經(jīng)理說的不錯,你覺得呢?”
溫文哪有主意,她一向都是聽馬大龍的。
所以她猶豫了一下對楚黎說道:“這個我還是要考慮一下?!?p> 楚黎問她:“你考慮什么啊,多好的機會啊。”
“我有家了,什么事情不得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嗎!”
“你老公都不知道躲債去了哪里,家里就還剩兩個老人,你到底要找誰商量工作上的事情???”
“老人怎么了?老人一樣可以商量事情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寶?!?p> 楚黎不知道怎么接話了,悄悄,人家說的都是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