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無可能。”憂悒腳步一頓,口氣篤定,異常堅毅地說道。
紫琴滿意地笑了起來。
“畢竟蓬河帝君,怎么也是去了天外天的人,如今歸來就封帝君,其實力自然是比什么酆都帝君要來的高出不少…”
憂悒狠狠地瞪了一眼紫琴,后者回以一個眉眼,扭著身子離開。
“師兄妹無肯能,師伯侄就更別想了,我倒是覺得他兩挺配?!弊呔妥甙桑€邊走邊如此說道。
然而,紫琴自己心里清楚,這個可能性只占了五成。
畢竟當(dāng)年,大師伯也是在師祖那已經(jīng)變態(tài)了的偏心護犢的情況下,才有了今日的蓬河。
紫琴入門不算晚,跟隨老三狐善更是見識了不少西華門內(nèi)的血雨腥風(fēng),說是元老級的二代弟子,也不為過。
憂悒都要晚她些時候,所以有時,她對某些事情,看得很淡。
但有時候,又不得不重視。
“去哪了?”狐善神出鬼沒的,不像是狐貍,更像是夜里的老鼠。
紫琴好似全然沒有嚇到,情緒穩(wěn)定的扭頭,對著自己師父恭敬的拱手,“去查查,昭悠?!?p> “查到了什么?!?p> “師父想知道什么?”
狐善沉默,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著紫琴,“老祖想見你?!?p> 老祖?
能讓狐善如此稱呼的,只有那位女帝。
“老祖她…”
“去了就知道了?!?p> 狐善還是那樣,冷漠地讓紫琴這么多年了,還是無法適應(yīng)。
“都是做師父的,您跟師祖可差太多了?!边@話,她當(dāng)然只敢小聲嘀咕。
老祖有召不敢耽擱,池中心座臺四方的鏡花水月之上,此時,正是第三組的比試。
“伏鳴?”鏡中的少年,身無外物,法寶之類的,更是沒有瞧見,幾步掐訣做法,也不走位布陣。
紫琴一直都好奇,這伏鳴是如何達(dá)到如今這么高的弟子排位的,忍不住就停了下來。
“紫琴?!彼患?,狐冰老祖卻是主動找來。
“老祖?!?p> 雖不親昵,可青丘里的狐貍,大家都多少知道些,狐冰早些年,還只是一位默默無聞的長老。
“你可是第六十三位?”
“是,第七組?!?p> 狐冰拍了拍紫琴的肩膀,“你師父呢?!?p> “師父喚我來的?!?p> “他人呢。”
“額…”我哪知道?
紫琴蹙蹙眉,沒有回話。
“太不像樣!”狐冰突然發(fā)怒,身形恍然間沖天而起,紫琴嚇得連忙后退,定睛一看,只是虛影。
巨大的狐貍虛影,九條尾巴如同天柱一樣,“狐善,你給老娘過來!”
狐貍開口人語,聲音傳遍整個西華池,不少仙家紛紛看戲,好奇地朝這地方挪挪。
憂悒和水羅這些本就有心爭二代首座弟子之位的人,狐善二字對他們而言就是紫琴。
“走走走一起看戲去?!彼_不由分說地?fù)破鹱约旱男⊥降?,小徒弟眼疾手快地拽上了紅首,紅首慌忙間,扭頭跟云中子告了個辭。
“這云中子倒是好說話的。”
“小小云仙,我可是仙君,他能不聽話。”
猙澤癟癟嘴,“小心人家聽到,給你下凡的仙階走到一半,撤了?!?p> “你師父我會飛,想什么呢。”
紫琴悄然間發(fā)現(xiàn),老祖這么嚎一嗓子,鏡花水月景象里那正精彩的對比,反倒變得乏味了起來。
“喔吼…”水羅擠到跟前,一看這頂天立地的大狐貍,嚇了一跳。
“三師伯把狐家老祖惹了?”
“可能?!奔t首心有戚戚,看到前面站著的紫琴,當(dāng)下往水羅身后一躲,“你怕什么,不是說了,讓你改投師門?!?p> “紫琴師姐可是兇狠,你沒經(jīng)歷過,你不懂?!?p> “紫琴的把戲,我都吃了好幾套了,你還是太嫩?!边@句話,紅首如今是不服的,直到后來日了昭悠門下。
紫琴自然也是發(fā)現(xiàn)了隨在水羅身邊的紅首,眼睛一瞇,嚇唬嚇唬這個小師妹。
可小師妹卻只是擰了擰眉頭,一臉不悅地瞪著自己。
“看什么看,你老祖在看你呢?!彼_將紅首往身后一帶,氣昂昂地對著紫琴說道。
紫琴嚇得回頭看自己老祖,果不其然,狐冰的大狐貍幻影已經(jīng)撤了去,“老祖?!?p> “你師父不來,那你到時候跟她說一聲,紅首丫頭日后就是他小師妹的弟子了,讓他不用在費心教養(yǎng)了?!?p> “什!什么?”紫琴震驚,水羅一聽老祖說的是這個話,笑嘻嘻地將紅首拉出來往前一推,“還不謝謝老仙?!?p> 紅首“哦哦”了兩聲,對著狐冰撲通一跪,“多謝青丘女帝為弟子做主?!?p> 狐冰見此,長長地嘆了口氣,余光瞥見一隊人馬,其中正有狐善。
“你家小子,我家弟子,說起來,也有你我過錯,如今西王母雖沒有明著發(fā)怒,但紅首被教壞來,我們是要負(fù)一定責(zé)任?!笔俏魅A老祖,身后跟著面色鐵青的狐善。
狐冰冷冷地掃了一眼狐善,“你不服我?”
狐善眸光犀利,卻是跪了下來,跪在了紅首的前頭。
西華老祖朝水羅努努嘴,水羅當(dāng)即將紅首拉回來,“看著,好戲,過癮?!?p> 不知道為什么,紅首心里,卻也不是個滋味。
“紅兒?!蔽魍跄负竽_也來了,身旁跟著長天女和蓬河。
顯然,兩位天外天的修者,正談好了什么交易,面色上都是挺輕松的?!澳愦髱煵卸Y送你?!?p> 蓬河苦笑搖頭,“娘娘果然是討東西的好手?!?p> “紅兒拜了昭悠做師父,我必也不會少了昭悠好處?!?p> 西華老祖見此,先是白了一眼狐善,悄聲地對狐冰道,“此間事了,我?guī)е苹匾惶饲嗲??!?p> “如此也好,省的在眾仙跟前丟青丘顏面。”
狐善垂頭跪著,紫琴束手無策地立在一旁,等到狐冰和西華老祖雙雙離開,紫琴才身子一軟跌坐在自己師父一旁。
什么事兒啊這是?
她自始至終都不懂,“師父,師妹她…”
“西王母是一位上神,呵呵?!焙频拿嫔?,陰沉的可怕。
上一次狐善露出此等神色的時候,西華池身隕了幾個二代弟子,更是有一位初代弟子,據(jù)說是一只鶴修成的人身,受了不輕的傷。
眼下…狐冰老祖還在西華池,大師伯和十三師叔也在,師父,你可要冷靜啊。
狐善突然扭頭看向紫琴,“昭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