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師傅早就中了七星寒毒?”
“是?!?p> “以前發(fā)作也這么厲害嗎?”
“厲害?他發(fā)作的厲害嗎?”卷柏聽了這話顯得更加焦急了。
“你不知道嗎?”
卷柏又搖了搖頭,“就如姑娘所說,尊主每次發(fā)作前都會獨自下山,不許我們跟著,所以屬下真的不知道?!?p> “我知道了?!?p> “姑娘,他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了?”
“跪好了!”墨初九瞥了他一眼。
“是~”
再次走進楊逍的臥房,拉開簾帳,墨初九跪坐在他的身前。
“你怎么又進來了...”
墨初九沒有說話,拉起他的雙手,與他五指交叉后緊緊握住。
“干什么...”
“都疼成這樣了就少說兩句吧!“
墨初九閉上眼睛開始不停的動著兩片薄唇,眼珠在眼眶中不停的抖動著,楊逍半闔著眼斂,努力抬了抬看向她,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半盞茶的功夫,墨初九的臉色也還是漸漸發(fā)白,表現(xiàn)出了和楊逍同樣的癥狀。
“吞...心...咒...”
“誰...教你的...“
“停...停下...聽...到了嗎...“
吞心咒,一種可以通心的咒法,念咒之人可以通過咒語將自己與對方互通,感受對方所感受的一切,喜、怒、哀、樂、思維,當(dāng)然也包括疼痛,形同一人。
楊逍虛脫無力,他想掙脫,但此時此刻卻根本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墨初九也忍受著裂骨之痛。
“為...什么...”
“七星寒...無解?“
楊逍輕恩一聲。
“我會想...辦法為你...為你解毒的...”
楊逍緊咬著牙,嘴角抽搐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
“信我...”
“那你可要抓緊...本尊的時間可是...不多了...“楊逍略略譏誚的勾了勾唇。
“放心...你死不了...你還沒...教我本事呢...”
“還惦記...有云夫子,對了,云夫子...你把他怎么了...“
“師傅高看我了...“
“哦...他還活著...那本尊便放心了...”
“師傅還是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吧,不要...瞎操心...了...”墨初九眉心緊皺,牙齒咬的吱吱作響。
“你出去吧,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現(xiàn)在...徒勞...”
“我的事...也不用你管...師傅...別費力氣了...我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墨初九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轉(zhuǎn)瞬即逝,身上開始抖的厲害。
的確,墨初九的脾氣倔強,她要是想做的事,誰都阻止不了。
吞心咒是一種古老的咒語,使用這種咒語會有損心脈,而且若是被心懷異志之人習(xí)得,其危害不言而喻,故而在云夫子接手云書苑起就已將其封存,就連自己都不曾見過,只是偶然聽云夫子說起過,墨初九怎么會習(xí)得?難不成是云夫子所教?
“師傅...別瞎想了...”
“不要...用...內(nèi)力...我是不會...走的...“
她才十三歲,還是個孩子,小小年紀(jì),盡然有如此強大的意志力。
稚嫩的臉蛋越發(fā)的慘白,長長的睫毛被冷汗打濕,粘連在下眼斂上,不停抖動的嘴唇看著都讓人心疼。
“不要逞強了...吞心咒會...損耗...你的心...心脈...”
“師傅...”
“恩...”
“什么是天,煞,孤,星?“
擁有天煞孤星命格之人,天生兇惡殘暴,固執(zhí)己見,身邊親近之人必受其害,故而一生孤獨,無依無靠。
楊逍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抬眼看了看墨初九,眼神中閃過一絲憐愛。
墨初九閉上雙目,漸漸失去意識,傾倒在了楊逍的懷中。
……
逆靈峰。
“乾坤有定,萬物有長;風(fēng)云變化,皆在我心….”
清早,一陣清脆稚嫩的聲音在院中抑揚頓挫的背讀著…
一個約摸七八歲,身材瘦小的小童正站在院中大聲背讀著師傅教給他的心法口訣。
他身著灰色道服,頭戴灰色道巾,雙手負于后背,搖頭晃腦。
老者在屋內(nèi)雙目緊閉,細耳聆聽,手指不停曲動掐算著,口中還念念有詞。
這是他的習(xí)慣,每日晨起都會樸算一卦,以為當(dāng)日之吉兇。
忽的,他睜開了眼睛,左手拇指停于無名指關(guān)節(jié)處。
“天風(fēng)姤?”
老者急急走向內(nèi)堂,從書閣第二層后的暗格中取出了一個精致的檀木盒,他將盒子放在幾案上,小心翼翼的旋轉(zhuǎn)著底座的機關(guān),只見盒蓋隨著機關(guān)的轉(zhuǎn)動呈十字開啟,一個用黃色錦緞包裹的物件由底部頂升起來。
老者將錦緞撩開,拿出了一本《九天玄寒》。
“師傅,師傅?!?p> “師傅,徒兒已背完今日的功課了,”小童從門外跑了進來,沒看到老者又轉(zhuǎn)向內(nèi)堂,“師傅,徒兒已經(jīng)背完功課了,您不是說今日要教徒兒玄冰術(shù)嗎?我們走吧?!?p> “師傅?!毙⊥瘬]著小手在他眼前晃動著。
“恩?”老者回神,雖然看著小童,但思緒還在漂游。
“師傅您剛剛在看什么,看的這么入迷?”小童眼睛瞪得圓圓,小臉紅撲撲的。
“沒什么,你剛才說什么?”
“您答應(yīng)要教徒兒玄冰術(shù)的。”
“功課都背完了?”
“恩?!毙⊥c點頭,“您沒有聽到嗎?”
“哦,為師突然還有些事情要做,你先去玩耍一會兒?!?p> “可您不是說玄冰術(shù)要在晨露散去之前練習(xí)更好嗎?”
“哦,”老者有些心不在焉道:“那就明日吧,今日為師有更重要的事,你先出去吧,不叫你你不要進來打擾為師?!?p> “哦~”小童略顯失落的低頭走出了內(nèi)堂,還心有不甘的回頭看了一眼老者,而老者此時根本沒有心思搭理他,還在專注的翻閱著那本《九天玄寒》。
師傅從來都是把時間安排的滿滿的,背功課、練功、劍術(shù)、追影步…今日居然讓我出去玩耍,看來的確有很重要的事,是什么事呢?
小童雙手托腮坐在屋檐下思索著該做些什么,往日總想著師傅能留些時間讓自己貪玩一會兒,有了時間卻不知該玩些什么了。
許久不見師傅出來,小童無聊至極,想想后,便向后山走去。
沿著環(huán)山的一條狹長而險峻的石子路,小童竟走的矯健如飛,這條路他已經(jīng)再熟悉不過了,哪里有鮮為人知的缺口,哪里有旁逸斜出擋路的枝木,哪里有可稍作停腳的洞穴,他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