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掌柜給萬寧準(zhǔn)備了最好的客房,并且詢問是否為小梅花布置額外的居室,得到否定的消息后奎掌柜很快離開。
而萬寧為保險起見,在房間周圍畫下警戒法陣后,才昏昏睡去。
翌日。
已經(jīng)日上三竿,萬寧打了個哈欠,換上衣服,洗漱完畢。門外站著的婢女已經(jīng)等候多時,萬寧剛一出門,就被接引到了大廳。
“坐,萬道友,拖你的福,昨晚我睡的很香。”
周泰坐在大廳首席,看上去精神奕奕。他左手拿著芽菜包子,張嘴咬掉一大半,然后呼哧呼哧地刨了幾口肉粥,對萬寧招呼道。
“拿錢辦事,本該如此,并且還有幕后真兇未尋蹤影,怎敢懈怠。”
萬寧繞其袖子,沒想到光是早餐就能擺滿整張桌子,花卷饅頭包子豆?jié){油條豆腐腦湯面干面熱粥應(yīng)有盡有,他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看著周泰狼吞虎咽的樣子,自己也開始吃起來。
“這早餐就我們二人享用嗎?!?p>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萬寧放下手里的春卷,拍了拍肚皮,他看著整張桌子還剩三分之二的糕點,對坐首的周泰問道。
“差不多,奎掌柜最近胃病翻了,吃的清淡。我的父母十幾年前便去地下見閻王爺了,夫人也在幾年前病逝,唯一一個親人還是個不成器的孽種,常年在外鬼混,和我老丈人他們住在一起,只有缺錢的時候才記得回這個家。對了,那個潑辣的小姑娘不出來吃早點嗎?!?p> 周泰撥過身邊的銀碗,卷起一勺熱干面就往嘴里送,他一邊吃著一邊說道。提及家人的死亡,周泰的情緒并無波動,只是說到自己的兒子時,臉上才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沒事,不用管她,另外關(guān)于這個小姑娘的事情,還請周老板為我保密?!?p> 萬寧悠然地拿起一杯清茶,慢慢飲下,然后對周泰說道。
“沒有問題,你出門打聽打聽,我周泰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口風(fēng)緊,何況萬道友對我有恩,我一定三緘其口?!?p> 周泰拍了拍胸脯,自信滿滿地說道。
很快,二人用餐完畢,周泰打了個響亮的飽嗝,用絲帕擦拭了嘴巴,然后對萬寧說道:“萬道友,我已經(jīng)派人打聽消息,可能要過幾日才能知曉真相,但是這些天我們也不能打草驚蛇,可是我實在受夠了紙鬼的騷擾,雖然知道她們只是把戲,可是面容著實嚇人了點,請問道友有沒有什么解決此術(shù)的方法?!?p> “有當(dāng)然是有的,既然對面派出紙鬼騷擾,那我們也折紙人應(yīng)付過去就好,到時候我如法炮制,把紙人做成你的模樣,放在臥室大床上,到時候居室里晚上三只紙人一起玩耍,周老板方可高枕無憂。”
萬寧微微一笑,回答道。
“妙哉,妙哉,不愧是萬道友,趙先生派你來助我,真是太好了!”
周泰聽聞萬寧話語,伏案大笑。
“不過此術(shù)雖說不難,但一些材料需要去外面采購?!?p> 萬寧咧了咧嘴,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不言而喻——這費用是為你花的,總得您周老板報銷是吧。
“此事當(dāng)然不會讓萬道友破費。這樣,我們今日無事,不如去東春樓聽一會兒小曲,中午帶你去王老板酒樓吃長安三絕的天酥烤鴨,那味道,不談,一級棒;晚上我們倆再乘轎去夏湖吹吹晚風(fēng),再打道回府,你覺得如何。”
周老板馳騁商場,萬寧的弦外之音他怎么會聽不出來,于是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對他說道。
“好...固然好,但是什么時候去買材料呢?!?p> 聽到周泰的描述,萬寧十分心動,但一想到自己要辦的正事,有些為難地說道。
“嗨!那種東西,你寫個條子,交給下人辦就是了,晚上回來你再施展靈術(shù)也不遲。走,阿奎,備轎!”
周泰擺了擺手,對萬寧說道。
萬寧想了想,接過仆從遞過來的紙筆,寫下長串名稱,再交給仆從,并且詳細地囑咐了幾句。事情處理完畢,很快一大一小兩頂轎子從周府門口出發(fā),往長安府中心搖去。
“喲,這不是周老板嗎,好久不見您來玩兒了,今天您是繼續(xù)點翠香呢,還是...”
二人在一所紅樓面前停下,里面鶯鶯燕燕,全是女人歡笑的聲音,擱好遠就能聞到香脂味。
一位風(fēng)韻猶存的中年婦女瞧見周泰氣派的轎子,老遠便提起手帕,熱切的招呼,并且親自攙扶著他下轎,看樣子周泰已經(jīng)是這里的熟客了。
“誒,不了不了,我今天帶朋友過來玩兒,就去往常的包廂吧,我們坐著聽會兒戲?!?p> 周泰慌忙地打斷老媽子的話語,趕緊說道,然后回頭朝萬寧尷尬一笑,萬寧在旁邊輕輕吹著口哨,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那個...周老板,有點不巧,今日由于人太多了,已經(jīng)沒有了包廂,而你專用的包廂已經(jīng)被人占用了。劉家老爺子和家人在劉家包廂里聽?wèi)颍掖蠊雍屠咸珷敵沉思?,跑到了你平日的包廂里去賭氣,您也知道我們這些苦命人,哪里拗得過他們這些人啊,還請周老板不要怪罪?!?p> 見周泰問起包廂的事情,老媽子的臉色十分糟糕,她恭敬地對周泰道了聲萬福,然后低著頭不敢看周泰的臉色。
“你...!”
周泰本身也算是儒雅之人,奈何最近受驚太久,導(dǎo)致心情躁郁,如今本著放松的心情來到東春樓,沒想到卻遇見這檔子破事。
“算了周老板,這些女人做生意也不容易,她們怎么敢和那些老爺作對,就不要多加責(zé)怪,畢竟這樣也解決不了事情。”
眼見氣氛逐漸緊張,一直裝聾作啞的萬寧站出來打圓場,對周泰勸道。
“哼,今日要不是有萬道友在,我可好好和你理清楚這事情。帶路!去找那狗娘養(yǎng)的劉二爺!”
周泰想了想,邏輯確實如此,也平息下怒火,然而也沒有對老媽子有好臉色看。
“周老板大人有大量,也謝過這位小哥,以后您來東春樓,咱家閨女們一定好好報答您?!?p> 聽聞周泰的話,老媽子如獲大赦。畢竟一邊是遺老之子,一邊是商賈巨擘,這兩邊她惹到誰,也吃不了兜著走。幸好緊要關(guān)頭周泰身旁這個不起眼的少年站出來替她說話,這讓老媽子非常感激。
當(dāng)然她敏銳注意到了素來剛愎自用的周泰竟然聽的進別人的建議,那這名少年的身份一定也不低,這讓她在感謝萬寧的同時又心生結(jié)交拉攏之意。
“就是這兒了,您兩位大人商討,小的就不進來摻上一腳,咱就在門外等您?!?p> 連同著奎掌柜,四人來到一處包廂門口,隔著門窗,能聽見里面劉二爺與女人們嬉笑打鬧的聲音,老媽子壓低聲音對周泰說道,然后退到了長廊之后,等待結(jié)果。
“劉老二,你是不是馬尿喝多了,看清楚這里可不是你的地盤?!?p> 然而老媽子話還未說完,周泰挺著一個大肚子,“啪”的一聲拉開大門,對坐在酒桌面前左擁右抱的中年人說道。
“你是...嚯!這不是周大胖子嗎,怎么,這個包廂只能你進得,我進不得?”
酒眼惺忪的劉老二定睛一看,伴隨著驚叫聲,他一把扯掉左邊女子的紅色肚兜,隨意擦了擦胡須,然后扔到一旁,對周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