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濟南戰(zhàn)役（五）:信仰的力量

　　前線潰敗令鮑里斯始料未及，當(dāng)大批潰兵逃下高地，火槍手陣線不可避免遭遇沖擊。

　　韃子趁機掩殺，要不是瑞克禁衛(wèi)及時救場，截下韃子，空心方陣或許會成為有史以來最失敗的陣型。

　　“巨劍士正面頂住，自由民兵團繞到高地側(cè)面上高地，對蠻族側(cè)翼牽制，是時候出殺手锏了！”

　　營寨中修整，一群坦胸露乳，胸毛密集，留著地中海發(fā)型，身上沒有一點防護措施，雙手提著兩柄狼牙棒的大漢緩緩起身，他們一邊念著艱澀的經(jīng)書，一邊向最近的高地大步走去。

　　奇特的紋身配上看不明白的枷鎖，令他們有一股與眾不同的神秘感。路過一群帝國騎士，騎士們主動讓開一條道路，并向他們行最崇敬的騎士禮節(jié)，潰逃下來的帝國劍士見到他們，面露羞愧之色，先前的驚恐一掃而光，士氣漸漸歸于平穩(wěn)。

　　帝國軍中的變化阿屠漢看在眼里，不明白像囚徒一般的怪人為何能受到所有士兵尊敬。頂著槍林彈雨，阿屠漢留下一山坡尸體，他總算回到高地上。沒能喘口氣，側(cè)翼再次響起噼里啪啦的爆竹聲。

　　東側(cè)，數(shù)百自由民兵結(jié)束一場齊射，韃子們先前沒有察覺，吃了個悶虧，一百多重甲斧手中彈身亡，韃子弓弩手立即反擊，輕裝步兵上前驅(qū)趕，將自由民兵團逼下高地。

　　“呼，明蠻子就這三板斧，耍完了就沒招了，哈哈....。”阿屠漢話沒說完，空中再次響起凄厲的叫聲，抬起頭，疑惑望向天空，幾團帶有熊熊烈火的球狀物迅速在視野中放大。

　　“不好！蠻子炮擊！”

　　轟！轟轟！

　　彈片炸裂，無規(guī)律地劃過十幾名韃子身體，漆黑的彈片有的鑲嵌在皮肉內(nèi)，有的割斷他們的手腳、脊柱，紅黑色血液飛濺在周圍韃子臉龐，驚呆一眾韃子。

　　阿屠漢吃力站起身，拍下身上泥土，心下震驚：他聽博洛貝勒說過明蠻子火器厲害，尤其是有種會發(fā)出怪聲垂直降落的炮彈，砸中人堆，輕則缺胳膊少腿，重則當(dāng)場死亡，殺傷力驚人。

　　起先他不以為意，從關(guān)外追隨旗主殺進關(guān)內(nèi)，他憑借一身勇武和精湛騎術(shù)，擊潰砍殺多少敵人，女真弓騎天下第一、無人能當(dāng)?shù)睦砟钌钌钪踩肽X海，乍一炸，對他的觀念產(chǎn)生巨大沖擊。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明蠻子炮彈不多，兒郎分散些能減少傷亡，等南邊佟子普一萬騎軍吃掉蠻子炮兵，這仗我們就能贏，兒郎們不會白死！”

　　轟！阿屠漢的安慰只不過在自欺欺人，鮑里斯為了打持久戰(zhàn)，炮彈帶了半個月的量，炮兵陣地又有半獅鷲騎士和長戟兵護衛(wèi)，外圍還有深坑拒馬，別說一萬人，再來個一萬，也攻不進去。

　　八輪火炮轟擊后，炮管內(nèi)燙得可以煮雞蛋，炮兵停止轟擊，輔兵抬來一桶桶涼水，倒在滾燙的炮管上降溫。趁這個空檔，阿屠漢重振旗鼓，再一次列陣高地。

　　這時，阿屠漢口中的怪人來到高地下，他們停下腳步，如行軍蟻般重整隊形，雙眼散發(fā)著攝人的狂熱：“西格瑪在上，您忠實的仆人懇求您原諒我們的罪過，我們愿意付出所有包括生命在內(nèi)的代價為我們犯下的過錯恕罪！前方的異教冒犯您的容顏，我們愿意奉您神諭，代表您消滅他們！”

　　數(shù)千人一起跪下磕頭的感覺，估計只有統(tǒng)帥一軍的主帥與住在皇宮里的皇帝能見著吧。作為帝國西格瑪教派最忠實的擁護者，鞭撻者說第二，每人敢說第一。

　　全套禱告結(jié)束，鞭撻者們站起身，打了雞血一樣爬上坡地，他們的表情就想喝了碳酸飲料般滿臉享受。高地上的韃子在猛烈的火槍下不敢露頭，弓弩手沒有視野，憑借直覺一通亂射，除了幾位倒霉的鞭撻者外，其余主力上了高地。

　　本來就覺著鞭撻者精神不正常，阿屠漢特意命令韃子拉開距離，鞭撻者剛爬上高地，韃子中神射手彎弓搭箭，對準(zhǔn)他們自由射擊。

　　唔！捂住中箭部位，克服身體缺陷，中箭未死的鞭撻者們向韃子完美詮釋什么叫悍不畏死。弓箭射中軀體，他們惘若未聞，一聲不吭沖向韃子。

　　“放箭！快放箭！這些明蠻子瘋了，不要讓他們靠近！”

　　阿屠漢聲嘶力竭喊道，當(dāng)年在滿洲，他沒少遇見過垂死反擊的瘋狂明軍，許多沒什么經(jīng)驗的青壯就是死在他們手中，如今再次遇見，他清楚，一旦處理不好，很有可能高地會丟。

　　密集的箭雨射向鞭撻者們，數(shù)不清的鞭撻者倒在沖鋒的路上。他們依然前仆后繼，仿佛死亡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解脫。轟！開花彈在高地上爆炸，炸翻了鞭撻者，也炸飛了射箭的韃子。

　　“瘋子！”

　　阿屠漢爆粗口，沒想到明蠻子為了一塊破高地，連自己人都不放過：“撤！守不了了，天塌下來老子頂著！”

　　可惜撤退命令遲了一步，借助炮火掩護，數(shù)百鞭撻者接近韃子前線，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破陣線，狼牙棒左右開弓，砸得韃子們哭爹喊娘，尤其是射箭射得最嗨的神射手，因為站位問題，是第一批與鞭撻者接觸的韃子。

　　狼牙棒當(dāng)頭砸下，腦漿迸射，鮮血橫流，一命換命的打法對于人口基數(shù)不大的女真一族來說承受不起。丟下五百多具尸體，阿屠漢帶著千余韃子狼狽撤下高地。

　　帝國軍沒有追擊，牢牢占據(jù)高地，去而復(fù)返的劍士們扛著各種工具，在高地下開始作業(yè)，一條條布滿木刺的深坑被布置在高地周圍，遠方炮兵陣地轉(zhuǎn)移到新占據(jù)的高地，對附近高地進行火力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