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他們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你也不會感覺生活與以前有何不同?!?p> 雖然暗衛(wèi)絕對不會影響到主子的生活,但沈棠從來不是愿意麻煩別人的性子,但凡知道身旁有人跟著,行事便會有所顧忌,這其實才是沈元清的最終目的。
說來說去,事情就是沒有轉圜的余地,沈元清難得強勢一回,父子倆對峙最終還是以沈棠黑著臉離開告終。
沈元清長嘆了口氣,沈六道:“王爺為何不告訴世子?”
“告訴他?就他那性子,上一刻告訴他那些人可能是沖他來的,下一刻他就得親自上陣調查!”
沈元清也不是不想將事情的嚴重性告訴兒子,可他也最是了解沈棠不過,雖說計謀智勇都不算差,但壞就壞在初生牛犢不怕虎上。
現(xiàn)在敵人未明,要由著人這么冒冒失失地沖出去,肯定會捅出大簍子來。
不過年輕人成長總是要吃點虧的,他這個當?shù)闹荒軒鸵r著些,省的孩子磕到頭破血流。
沈棠回到自己院中半晌,到底還是有些氣不過,寒著臉道:“沈六!”
身后當以傳來一道聲音:“世子?!鞭D頭一看,就見對方不知何時單膝跪在了書房中。
“溫大人的案子你查出什么來了?”
沈六本還以為對方要拿他撒氣,沒想到小主子一開口竟是這個,一時怔了下才忙道:“屬下并無……”
“爹既然把你們交給我,是不是說明你們對我要像對他一樣?”
“回世子,王爺只是讓屬下護衛(wèi)您的安全。”
“我若是不知道情況,就不會明白危險的邊緣在哪,到時候不小心招惹到什么人怎么辦?與其你我都麻煩,還不如你撿著能說的先告訴我,我也好有個成算?!?p> 這話的確合情合理,沈六沉默一瞬,到底還是在小主子的逼視中開了口:“臨安知府之死是斬月樓所為,而據(jù)我們所知,案子發(fā)生前半月左右,斬月樓使與京中之人往來頻繁?!?p> 沈棠眉頭皺了起來:“可查到是跟什么人來往了?”
“屬下無能,并未查到。但這卻足夠說明臨安知府之死與京中之人脫不開關系,那把刀很可能就在離世子最近的地方?!?p> “所以爹才會這么緊張……”
“世子總能明白王爺一片苦心?!?p> 沈棠沉默良久才想起來書房中還有旁人,擺擺手道:“你先去吧?!?p> 他這會兒才想起來去書房本是要說小酒的推斷的,但現(xiàn)在看來,就算沒有他們父親也已經察覺到了危險來自哪里。
而這件事好像總比他想的更要神秘一層,他這邊剛被強按著接受暗衛(wèi)隨身,小院外又多了一批侍衛(wèi)。
“王爺有令,世子若要出門,必須帶四人以上侍衛(wèi)隨行。”
有了之前的預防針,這次接受起來就沒那么艱難了,沈棠只是問:“我爹呢?”
“王爺尚未回府。”
“在哪兒?”
“五福官驛?!?p> 怎么會在哪兒?之前案子在京兆府尹手上,他們父子還能去打探些情況,但按理說現(xiàn)在已經被交到大理寺了啊,那些人可沒那么容易讓“無關人等”接觸案子。
沈棠抬步就要出門找人,身后立馬跟上來一隊侍衛(wèi),硬是又將他步子逼停下來。
“算了,等我爹回來了告訴我一聲?!?p> 扔下這句話,他扭頭便去找小酒。
雖說沈元清沒有直接禁他的足,可他但凡出去就要驚動一群人,萬一真觸了那幕后之人的霉頭,他自個兒不會有事,但指不定會害了旁人。如此看來清王爺所料果然不錯,這無形的牢籠比一道“禁足令”更管用。
如今也只有小酒那里能解解悶了。
因著小酒不喜見生人,沈棠每次來找她身邊留的總是最熟悉的侍衛(wèi)婢女,誰想這次竟帶了浩浩蕩蕩一群人,直接將小孩驚得呆在了院中。
沈棠莫名覺得有些丟臉,干咳一聲道:“我只是在府中,你們也用不著跟的這么緊吧?”
“世子恕罪。”
侍衛(wèi)隊長告了聲罪便去了月亮門外守著,小酒這才敢小跑到沈棠身側,小心問:“這是……怎么回事啊?”
“你之前的猜測與我爹不謀而合,老頭子怕我遭人暗殺,硬是要我?guī)顺鲩T。”
旁人不知道,小酒可是最清楚沈棠有多不想被人跟著的,聞言有些同情:“那你不是沒法出門了?”
“沒錯,所以來找小酒姑娘求助,可有什么奇聞異事講給我聽聽聊以打發(fā)時間?”
小酒“撲哧”笑出聲來:“奇聞異事倒是沒有,不過沈大哥可以同我一起做女紅啊?!彼钢缸郎侠C了一半的繃子,“不知道拿刀劍的手拿起針線來是不是也能那么好看?!?p> 她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沈棠竟真去摸石桌上的繡繃,口中還道:“這個我還真沒碰過,那就勞煩小酒師父叫我了?”
反而小酒有些愣:“你……真要繡啊?”
這段時間跟著沈夫人,小孩沒少被教導男女之事,倒是沈棠覺得無所謂:“既然小酒能做,我有什么做不來的?”
如此沈棠竟真就在小酒院中學了半天的刺繡,直到天色漸晚,沈棠都沒有等來侍衛(wèi)通報。
雖說沈元清頂了個王爺?shù)奶撁伤诰┲?,這就注定了手上不可能有實權,往日他還從未如這般忙過,沈棠與小酒一起用完飯,耐心也終于到了頭。
可沒想到還不等他想好要如何甩開侍衛(wèi)出門找人,月亮門外突然傳來侍衛(wèi)長行禮的聲音:“王爺!”
“嗯,小棠在這兒?”
“是。”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沈棠卻能感覺到身邊小酒驟然僵硬下來的身子,忙道:“你先去房中,我……”
說話間沈元清已走了進來:“怎么,我這個做爹的就這么拿不出手么?”
兩個小輩各自沉默,沈元清故作不滿:“天天聽你娘說萱萱姑娘,如今可終于給我見著了?!?p> “這不是……怕您忙么?!?p> 沈棠倒是真沒想過介紹小酒給老爹,主要是怕老爹一臉嚴肅嚇著小孩,可如今總不能把人趕出去,只能上前一步將小孩擋在身后,才又道:“您怎么來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