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我錯了
看著傅子煜眼角眉梢?guī)е鴳蛑o的笑意,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覺很委屈,一雙眸子就濕潤了,顏芳菲緊緊咬著嘴唇,“就是怕你渴,想給你倒杯水而已,才沒有事要求你?!?p> 她一雙波光瀲滟的眼睛霧氣蒙蒙盯著傅子煜,滿滿的委屈與可憐。
“好好的,怎么就要哭了?”
看著眼睛里水氣欲滴的顏芳菲,傅子煜心弦一顫,當即收起了嘴角的笑意,伸手想幫她擦掉眼淚,“一句玩笑話,怎么就當真了?”
顏芳菲扭頭,躲掉他伸過來的手,拿帕子抹了下眼睛,坐在一旁生悶氣。
她其實不是生傅子煜的氣,而是生自己的氣。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不僅讓她憋悶還很憋屈,要不然她不會在這個時候不在家陪著傅老夫人,而是選擇去法華寺。
不,不對,她還是有些生傅子煜氣的,自從他回來后,她平靜的生活好像就被打亂了。當然,他回來她是高興的,只是兩年的安逸的生活讓她一時忘記了以前雞飛狗跳,手忙腳亂的日子。
見顏芳菲轉身坐在一旁默默流眼淚,也不說話,也不看他,傅子煜瞬間慌了神,縱使他帶兵打仗數(shù)年,兵法運練入神,武功卓越,可看著顏芳菲掉下來的眼淚,除了心疼,他卻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顏芳菲很少哭,可以說從小到大幾乎沒怎么哭過,即便扮成男孩兒模樣出去玩耍,被人欺負,也是咬緊牙關,兇著臉欺負回去,從來沒掉過眼淚。
“我認錯,別哭了,好不好?”
傅子煜笨拙的哄著,見顏芳菲不搭理,起身繞著方桌走過去,不顧顏芳菲的推搡,一把緊緊的將她摟進了懷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軟了聲哄,“顏寶,別哭了,原諒我好不好?”
在外人面前一向穩(wěn)重大氣的她,每次被傅子煜哄著寵著,就會變得很嬌氣,會忍不住使性子,發(fā)脾氣。
窩在他懷里,甕聲甕氣的道:“就哭,就哭,誰讓你冤枉我的。”
“好好好,我認錯行不行?”
傅子煜抽出顏芳菲捏在手里的帕子,動作生疏的給她擦眼淚,看著她睫毛下綴著的淚珠,心弦顫了顫,另一只手臂不自覺用力,將她又往懷里攬緊了些。
她不知道,她一哭,會讓一向成竹在胸的他變得驚慌失措。
顏芳菲本就沒生多大的氣,只是一時沒想開,這會子嘴硬,只是想耍一下小性子罷了。
見傅子煜笨拙的給她擦眼淚,心一下子就軟了,剛想開口說‘我自己來’,抬眸間,眼睛就被傅子煜包含了不同情緒的眸光吸引住了。
那眸光里面包含了太多復雜的情緒,有心疼,有憐惜,有關心,有驚慌失措,有六神無主,有不知所措,有自責……這些情感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似是要把她吸進去一般。
顏芳菲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的眸光如此復雜,或者說從未見過誰看她的目光里包含著的情緒如此復雜,整個人就失了神,稟住了呼吸,泛紅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那漩渦深處。
漸漸的,她感覺那讓她移不開眼睛的漩渦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突然,她感覺長長的睫毛被什么東西觸碰了下,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緊接著,眼睛上傳來柔軟的東西觸碰的感覺。
人在閉上眼睛時的觸感尤為明顯,顏芳菲渾身一顫,雙手下意識的緊緊抓住了傅子煜的衣衫,那柔軟的東西貼在她眼睛上好一會兒才離開,她卻聽著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跳聲,久久不敢睜開眼睛。
傅子煜親了她的……眼睛!
閉著眼睛的顏芳菲能感覺的到傅子煜目光灼灼的注視,可她就是不愿睜開眼睛,心里早亂成了一麻。
傅子煜怎么就親了她呢?
她怎么就讓傅子煜親了呢?
雖然是眼睛,但……好煩躁。
顏芳菲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凌亂了,她和傅子煜素來親昵不假,可除了那次醉酒,兩人從未有過如此越舉的舉動,即使她性格大大咧咧,不在意男女大防,也知道她在傅子煜心里應該還是那個愛到處闖禍愛折騰沒長大的小丫頭。
可……就是淡定不了。
至于為何淡定不了,心情煩躁的她不愿去深想。
顏芳菲長長的睫毛不停的輕顫,顯露她內心的不平靜。
傅子煜低垂眼簾,黝黑深邃的眸子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兒。末了,輕嘆一聲,把她重新攬進懷里,“顏寶,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埋在傅子煜懷里的顏芳菲,心尖一顫,緩緩的睜開了眸子,偷偷的瞥了眼擰著眉心的傅子煜,乖巧的應道,“嗯?!?p> 聽到這話,傅子煜松了口氣,把懷中的人兒又攬緊了些。
顏芳菲睜著水潤的眸子,腦袋擱在傅子煜的胸膛上,直直的盯著車廂的某處發(fā)呆,腦海里閃現(xiàn)著和傅子煜相處的每一個畫面,不知不覺,法華寺便到了。
傅子煜幫顏芳菲整理了下額前的碎發(fā),聲音溫和卻堅決,“以后不許再哭了,我若是惹你生氣,你可以沖我發(fā)脾氣,可以使性子,但不許掉眼淚。”
她一哭,他便什么法子都沒了。
冷靜了一路的顏芳菲又變得活力四射,聽到傅子煜的話,瞇著眼睛,朝他呲了呲牙,“咬你也可以嗎?”
傅子煜勾唇一笑,不可置否。
顏芳菲眼眸一發(fā)狠,抓起他的一只手,朝著手背,就狠狠的咬了下去,傅子煜也由著她,不阻止,不喊疼,嘴角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顏芳菲頓時覺得沒了意思,悻悻的松開了他的手,撇嘴,“不疼的么?”隨后看到他手背上兩排深深的牙印,心頭一跳,都冒血絲了,怎么可能不疼?
這人……讓她說什么好?!
又心疼的幫他揉了揉,抬眸眼對上傅子煜含笑的眼神,氣得哼哼了聲,幫他揉著的手卻是沒有放開。
馬車穩(wěn)穩(wěn)的停在法華寺的大門前,坐在車轅上的桃枝迫不及待的掀開簾子,探了腦袋去看,一路上聽到她家姑娘又是大笑,又是哭的,心里早就好奇的像貓爪了似的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