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軍營內軍紀嚴明,剛進到軍寨,年輕將領就下了馬,拉著韁繩向里走去。
而兩人跟在年輕將領的后面走進了軍寨,發(fā)現(xiàn)軍寨士兵雖然多但并不顯雜亂。負責馬匹的士兵也過來接過了韁繩將馬帶到馬廄。
軍營內巡邏的士兵見到年輕將領都忙道將軍好,而年輕將領也都一一點頭回應。大多數(shù)看到跟在將軍后面的兩人也都是訝異了一下。但是都很快反應過來,繼續(xù)著巡邏的任務。
陳掌柜似乎是第一次進到兵營里,進來東張西望一點也不避諱,完全看不見剛才的膽怯。而李慕言從剛進到軍寨里就皺著眉頭,感覺似乎有種氣勢冥冥中好像壓制著自己體內的功力。
年輕將領瞥見李慕言皺著眉頭,嗤笑了一聲道:
“自古軍營煞氣就重,更何況鐵槍騎這樣征戰(zhàn)多年的軍隊。況且鐵槍騎也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軍勢,對于你們這種江湖中人更是有極大的克制,不然當年鐵槍騎怎么能橫掃大周境內的魔門高手們?!?p> 說到這,似乎想象到當年橫掃大周的雄壯,臉上掛上了自信的表情。
李慕言聽了解釋卻也沒什么反應,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
陳掌柜見這個年輕將領似乎蠻好說話,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這位將軍怎么稱呼???”
年輕將領隨口回答:“叫我司徒將軍就好?!?p> 陳掌柜眼睛一亮,忙追問道:
“小人之前來往涼渭兩州做些小買賣,不才也給右相府送過一些珍奇,不知將軍和右相府有什么關系嗎?”
司徒將軍聽了卻沒回話,好像突然沒有了說話的興趣。陳掌柜見狀也知道好像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就乖乖閉嘴了。
繞過了幾個營帳,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個開闊的校場,里面此時本該是將士每天訓練的景象,此時卻是站著零星的十幾個人,看上去應該是此次被告知來到西京的高手。
“到了,就是這里,我?guī)銈冞M去吧?!?p> 司徒將軍說著話,隨意一瞥校場內的江湖中人。當看到一個笑瞇瞇看著自己的儒雅公子和身邊站著的可憐兮兮的書童時,頓時變了臉色。
兩人剛走進校場,就見司徒將軍突然快步?jīng)_著儒雅公子走去。
李慕言疑惑的看了一眼,頓時發(fā)現(xiàn)正是那天在煙機巷遇到的那對主仆,沒想到他們也來到了這里。不過想想當日短暫的交手,也確實是身懷絕技之人。
司徒妙玉和蟬兒很早就到了這里,被士兵攔住后展示了一下右相府的府牌就被放了進來。畢竟軍營里誰不知道司徒將軍和右相府的關系。
正當司徒妙玉興沖沖的看到李慕言兩人走來的時候,卻在身邊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看到這個身影的瞬間,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暗罵了一聲‘麻煩’。
身邊的蟬兒倒是像看到了救星一樣舒了口氣。原來來的這位正是右相府的大公子,現(xiàn)在鐵槍騎的前將軍司徒烈。
司徒烈來到司徒妙玉的面前,左右看看似乎沒人注意到這邊,表情嚴肅的低聲問道:
“你怎么出府的?那個人不是關你緊閉了嗎?你怎么跑出來了,而且還來到軍營這種地方來了?難道不知道這里是禁止外人進入的嗎?”
司徒妙玉低下頭整理了一下情緒,突然想到個主意。低聲細語的說道:
“大哥,我知道你一定會幫小妹隱瞞的?對不對。否則爹會打死我的,我就說是你帶我出來玩的好嗎?不然不止是我,蟬兒也會因為我遭殃的。”說完抬起頭用著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司徒烈。
司徒烈本想說幾句訓斥的話語,但是一看自己妹妹可憐的樣子,心就軟了下來。雖然知道從小古靈精怪的她多半是裝的,卻也沒辦法再對她發(fā)脾氣。只好正色道:
“你回去如果那個人罵你了,你就說是我?guī)銇淼?,讓他來問我好了。但是一會結束了,我就立刻派人送你回府!”
司徒妙玉一聽這話,立刻驕傲的瞥了眼蟬兒,然后繼續(xù)在司徒烈面前擺出可憐的模樣。但是朝夕相處的蟬兒怎么會看不出她剛剛一瞥眼神中的含義,分明在告訴自己:‘本小姐不用你幫忙,也能完美解決?!?p> 蟬兒被氣的牙癢癢,但是也無計可施。但盡管生著悶氣卻也沒忘記禮節(jié)對著司徒烈低聲請安道:
“大公子,不知道您什么時候回府里看一看?”
司徒妙玉一聽,也急忙湊上來問道:
“對呀,大哥,你什么時候回家里看一看呀?大娘、二娘和二哥他們都很想念你。雖然父親不說,但是他也很想念你呀!”
司徒烈聽了,只是淡淡說道:
“最近因為發(fā)生了一些事情,皇上下旨要鐵槍騎時刻保持著戰(zhàn)爭狀態(tài),短時間內我是不能回去了?!?p> 說到這停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低聲道:
“最近估計西京會有些不太平,你回家要和二弟照顧好家里人?!闭f完就不再言語了。
那邊李慕言卻是遇到了熟人,開心的交談了起來。而陳掌柜在邊上看著這位頭發(fā)半黑半白,作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有些害怕,一時之間也沒敢插話。
李慕言剛看到校場出現(xiàn)在眼前的時候,就隔著很遠看到了蕭命機顯眼的頭發(fā)。一進來就急沖沖的趕了過去。蕭命機似乎也因為在這個地方見到他而吃了一驚,但是很快也恢復了常態(tài),兩人笑著攀談起來。
正說著,突然一隊士兵走了進來,領頭的一位眼帶煞氣,看上去就是征戰(zhàn)了多年的老將。正是當今昱宗最為倚重的將軍簫漢卿。而走在身旁一身麒麟服、臉色冷峻的男子,正是禁軍統(tǒng)領徐烽煙。
兩人一前一后走了進來也能看出來這次比武是以簫漢卿為主,徐烽煙為輔。
徐烽煙掃了一眼校場內的幾人,突然目光停留在了一個人身上幾息,便迅速的轉開了。
而簫漢卿則是帶著自己的將士徑直走到了幾人的面前,看著眼前十幾個被告知前來的武林高手,簫漢卿臉上掛起了一絲嘲諷的笑容。
“諸位均是武林上的高手,來到這里也都是為了成為大周皇宮的供奉,當然也要為這次南唐使臣來訪做一些準備。我是個打仗的粗人,也說不出什么好話。
雖然在本將軍眼里看來你們這些習武的還不如我手下的將士重要,但是畢竟這是皇上的旨意,所以就在這里比一下武藝,選四個差不多的就回去稟報陛下了?!?p> 說完就玩味的看著面前的武林人士面面相覷,招了招手,一名士兵就小跑著過來打開了一張紙念了比武的規(guī)則和順序。
李慕言一聽沒有自己,轉頭看了看陳掌柜,只見他已經(jīng)被簫漢卿濃厚的煞氣給嚇得說不出話來。只好轉過頭,剛想出聲詢問。
此時從進來就一言不發(fā)的徐烽煙突然出聲,指著蕭命機緩緩道:
“這個人不用參加比武,我認為他可以直接當宮中的供奉了?!?p> 眾人聽了均是嘩然,大聲吵鬧起來。李慕言也轉頭驚訝的看了一眼蕭命機,卻發(fā)現(xiàn)他此時臉上滿是陰郁之色。
簫漢卿見此突然大呵一聲,一股濃厚的血腥氣鎮(zhèn)住了全場。然后仔細看了蕭命機幾眼,就轉過頭來,瞇著眼面色不善的盯著徐烽煙。
“徐統(tǒng)領這么推薦這個人,莫非是有什么過人之處嗎?要知道這些武林中人,能入得本將軍眼中的,怕是極少。”說完似乎也在等著一個解釋。
徐烽煙卻彷佛沒聽到問話。既沒有開口回答,臉上也沒什么表情,只是依舊指著蕭命機,看起來并不打算向簫將軍解釋。
簫漢卿見此怒極反笑道:“哈哈哈,本將軍倒是聽說了,徐統(tǒng)領當年也是個江湖中人,還深受鎮(zhèn)南王的推崇。既然如此,本將軍也要領教一下了!”
話音剛落,一柄長槍就向著徐烽煙面門飛去,長槍上帶著的血煞之氣讓人心悸。雖然沒有高境界和武意,但是在場的武林高手此時此刻心中都不愿意面對著帶著血煞軍勢的一槍。
正可謂是:鐵騎一槍群馬驚,血煞之勢破萬軍
轉眼長槍就到了面門前,但徐烽煙卻是依舊不管不顧。而李慕言見要出人命,也不管得不得罪這個將軍,握住聽濤就打算出手攔下。突然被旁人按住了刀柄,轉頭看去,蕭命機臉色陰沉的對著他搖了搖頭。
突然一道亮光晃了李慕言的眼睛,李慕言急忙閉眼,也用手捂住了愣在原地沒反應過來的陳掌柜的眼睛。
再睜眼的時候,只見徐烽煙還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而簫漢卿也站在原地雙手握著長槍,怒視著徐烽煙,咬牙吐出幾句話。
“徐統(tǒng)領厲害,本將軍倒是領教了,既然如此,這次比武就全由你徐統(tǒng)領安排了。至于到時候稟報皇上結果如何,也與本將軍無任何干系了?!?p> 說完對著這群武林人士,不屑一笑,就雙手握著長槍,快步走出了校場。而司徒烈一看,告誡了司徒妙玉一句“不要亂走,我馬上會回來?!敝笠布泵Ω虾崫h卿。
此時在場的十幾名武林人士也都是安靜的看著這個淡漠的男人。剛才那一槍雖然沒什么武意和境界,但是攜帶著的軍勢對于武林中人氣勢上的克制,讓這柄長槍凌厲至極。但是誰都沒看清那道閃光是如何破掉這一槍的。
而武林中人大都以武為尊,既然眼前人武功高強,也都不敢多做吵鬧。
李慕言此時也沒說話,卻只聽見身邊蕭命機低聲念道:
“昔有狂刀客,刀出名鬼神。鬼刀驚塵世,神刀震寰宇。
春來漸入夢,秋去方知醒。遺韻五百年,滿城皆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