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英被捆著手腳扔在船上都不老實,使勁的想往水里翻。
嚴子墨領(lǐng)了任務(wù),不能眼看著她作妖,硬是把她按下來:“三嫂子,聽我的,活著才有希望,你現(xiàn)在往水里蹦有啥用?我能看著你淹死不成?既然成心死不了,那你往水里蹦有啥意義?聽我的,我給你想法子?!?p> “你說真的?”趙桂英將信將疑,當?shù)姆槻徽J人,當兒子的有這么好心?
“當然是真的!我就不信真有是天譴那檔子事兒?!贝铣怂麄円患宜目诩八?,就一個撐船的,是以,他說的毫無顧忌。
“那你把繩子給我解了先?!?p> 嚴子墨果真替她解了繩子,邊解邊說:“你現(xiàn)在就算跳下船游回去,他們照樣會把你送出云,換我我就不瞎折騰了。”
趙桂英根本沒這念頭,不過既然臭小子這么說了,她怎么也得裝一裝。
“我命苦啊……”
一邊抹眼淚一邊訴苦,情緒十分到位。
嚴子墨直撓頭,他沒怎么見過這種場面,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低頭一看,兩雙烏溜溜的眼睛正盯著他看。
“哎哎哎,你可別哭了,你大閨女醒過來了!”
趙桂英抬起衣袖抹干凈眼淚,勉強扯個笑臉:“初一,你沒事兒吧?”她的身體她早就檢查過了,確實沒受傷,可萬一要不是外傷,是內(nèi)傷呢?
嚴初一活動了身體,沒感覺到有疼痛,就搖頭:“娘,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她醒過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他們在船上了,不過她娘當時正激動,她就沒說話。
趙桂英扭頭抱著嚴子墨的胳膊又開始哭訴,她心里明白,這小子再小再沒本事他也是村長的兒子!
她翻來覆去就幾句糊涂話,說的不清不楚,嚴初一卻是聽明白了。
“娘,我們被趕出去了嗎?”
趙桂英為著這個趕字是真的擠了幾滴眼淚:“你爺嫌咱娘兒幾個晦氣,硬是要把咱們趕走,我是個媳婦就不說啥了,連你爹這個親兒子他都不管,虧他狠的下這個心!”
嚴子墨借機抽回胳膊,權(quán)當沒聽見她的話。
嚴初一緊抿著唇:“娘,你身上有多少錢?!?p> 趙桂英眼皮子一緊,偷偷瞧一眼嚴三十,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哪有錢!就兩床破被子還有幾件衣服,你大伯娘幫著收拾的,她還能給咱們?nèi)X?”
碰巧,嚴三十想的跟趙桂英一樣,才五歲的嚴初一根本問不出這種問題,她會不會也?
嚴子墨肯來送他們一程就是做好了幫他們的準備,就聽他說:“我在鎮(zhèn)上有房子,你們可以暫時去那里住著,至于其他的以后再看吧。”
趙桂英這下是真的很感激臭小子了,沒想到他居然在鎮(zhèn)上有房子!
“那可真是太好了,要不,你看你手上湊不湊手,再借我點?”她也就隨口說說,沒成想,嚴子墨真就拿了一疊錢出來!
“我手上的錢不多,你省著點用。”
趙桂英直接傻眼,是她傻還是臭小子傻?粗粗一看沒個二三十萬數(shù)不完!
“你,真的要給我?”
嚴子墨點頭:“這些錢是我自己掙的,你放心拿著,不會有麻煩的?!?p> 趙桂英壓著倆丫頭給他跪下:“快,快給你們小叔磕頭,要不是他咱們就要睡大街了,說不定還得餓死!”
嚴三十撇嘴不樂意,嚴初一麻利的跪下,實實在在的瞌了三個頭:“謝謝小叔!”
趙桂英假意說了她幾句,就跟嚴子墨套近乎,比如說,他的錢是怎么掙的?半大的少年村里都不讓出海,頂多自己劃個小舢板出去撈幾網(wǎng),那能得幾個錢?
從臭小子手指縫這么粗來看,他鐵定掙了不少,要是能搭上他這條線,就算以后都回不了清水灣也沒啥了。
嚴子墨很為難:“我干的事你們干不了的?!?p> 趙桂英還想再說,被嚴初一給攔著了,她偏頭,就看見大閨女甜甜的對臭小子說:“那要是有我們能做的事還請小叔一定想著我們?!?p> 嚴子墨抬手摸摸她的腦門:“一定一定?!?p> 之后,嚴初一沒跟嚴子墨套關(guān)系,而是拿了張小帕子替她爹擦汗,根本不像才五歲的小孩子。
“初一好乖。”
嚴三十眼神帶著審視,嚴初一到底是不是跟她有一樣的奇遇?如果有,她為啥要對他那么好?他除了六親不認還干啥了?
他在她十歲那年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之后兩年趙桂英改嫁,獨留她們倆姐妹受人白眼。
原本說好的,她們一定要好好的,相依為命,沒想到?。?!
想到往事,嚴三十恨的牙癢癢,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男人,既然他根本不想回來又何必回來!跟那些人一起死在海上不是對大家都好嗎?
三個小時后,他們到達目的地——白石鎮(zhèn)。
別看趙桂英二十好幾,這是她第二次來鎮(zhèn)上,第一次是她出嫁前,她娘帶她來鎮(zhèn)上買嫁妝,她看啥都稀奇。
說來是個鎮(zhèn),房屋也沒多好,多半都是石頭修的,只有少數(shù)泥瓦房,跟清水灣比主要就是修的集中些,看著更熱鬧。
這會兒大上午,還有不少賣東西的,趙桂英走近看看,都是些山貨,她指著一堆雜菌子問攤主:“這些怎么賣?”
“二百一斤?!?p> 嚴初一扯扯她的衣擺,看她低頭了,她微微搖頭。
趙桂英本也沒打算買,正好罷手。
“臭……子墨,你的房子在哪兒呢?”
嚴子墨跟剛才撐船的本家正抬著嚴鐵生,重的他齜牙咧嘴,就算嚴初一不打斷她娘,他也準備喊她走了。
“直走直走!”
撐船的那人也姓嚴,先前他們說話他沒聽著,現(xiàn)在有點摸不著頭緒,按村長的交待,他把嚴鐵生一家子在碼頭放下就能回去,現(xiàn)在這是?
嚴子墨置辦的房子就在街道直走右轉(zhuǎn),一座土造三合院,看著還挺大。
“這房子好,寬敞!”看得趙桂英兩眼直冒金光!
房子平時沒人住,只堆了些東西,看著亂,要住人得好好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