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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五代殺出一條血路

第七十九章 所有賦稅,一律免除

回五代殺出一條血路 黃二浪 2125 2019-06-04 17:02:20

  沈夢現(xiàn)在肚子里憋著火,這火多少也是沖著自己來的。他知道現(xiàn)在縣里糧食緊張,但沒想到這些老百姓已經(jīng)饑寒到如此地步,自己作為一方官員,心里有愧。

  他沖著那名差役,把一肚子邪火全都發(fā)泄在他身上,“即便喝米粥又怎么了?難道這些城民百姓,連一碗米粥也喝不得嗎?我管你什么牛租錢,衙門的賦稅,他們都窮成這樣了,你們還有什么臉面去收賦稅?”

  “還有,”沈夢繼續(xù)發(fā)泄,“你們衙門出來辦差,便要帶著鐐銬么?老百姓沒有錢糧納稅,你們便要隨時拿人,是吧?你把你這一身官皮脫下來,再回家拿鏡子照一照,你有什么資格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

  光罵顯然還不能解氣,沈夢又命人將那差役摁在石階上,找來一根搟面杖,當著眾人的面,打了三十大板。另一名差役頭目,沈夢并未繼續(xù)責罰,自己知道這人心腸不壞,也是被形勢所迫。

  沈夢還專門問了他的姓名,叫佘洪。

  佘洪已經(jīng)站起身來,但看著同伴被打,自己也嚇得兩腿哆嗦。

  四周人群又跪了下來,齊聲大喊:青天大老爺。他們紛紛向青天大老爺訴苦:

  “衙門逼我們繳牛租錢,可我家里并沒有耕牛啊大老爺……”

  “還有斗余錢,我們都不知道這是什么錢,朝我們收三文,要么就是米一斗……”

  “還有鼠雀耗,家家都沒有糧食,哪里還有耗子、麻雀喲?!?p>  “我家里只有兩口人了,都死了,現(xiàn)在還朝我收五個人頭的丁口錢……”

  …………

  沈夢并沒有插口,他安靜地聽這些百姓訴說完他們各自的辛酸,自己也跟著有些難受……古代的老百姓真是苦!尤其是在戰(zhàn)亂時代,寧為太平狗,不為亂世人,只有身處其中,才會有更真切的體會。但既然自己來了,便不能再讓這種情況繼續(xù)下去。

  沈夢待眾人安靜下來,才站在石階上,大聲地宣布:“從今往后,恩陽縣內(nèi),只需繳納田賦,其他所有賦稅,一律免除。”

  沈夢來到這個時代不足半年,日常接觸的也盡是行伍之事,田賦農(nóng)稅并不了解,所以他不知道只收田賦意味著什么。在任意一個太平時代,田賦、勞役、丁口稅,這三樣都是老百姓最基本的賦稅,而在五代時期,苛捐雜稅多達幾十種,各種稀奇、荒唐的收稅方式層出不窮,這還是在自己占有的地盤上,若是臨時攻占的地方,那更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四周的人群先是驚愕得不知所以,繼而嘩啦啦跪倒一大片,瘋狂地磕頭,“青天大老爺”的呼聲鋪天蓋地而來,繼而又站起身來四處奔走相告……

  佘洪也怔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哆嗦著提醒沈夢:“沈副使,你剛才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如何使得!”

  如何就使不得!

  “沈副使這不是要小的們的性命嗎?盧縣令哪里又該如何交差???”

  沈夢正要去找盧知縣,“你帶我去找你們縣令?!?p>  縣衙被沈夢所占,盧知縣便在自己的府邸旁,買下一條街面,稍作裝修后,臨時作為官署。沈夢到時,盧知縣和他新提拔的縣丞、主簿、判司等一干縣城官員都在。趁著眾人到齊,沈夢先宣布了恩陽縣從今以后只收田賦的決定,還在眾人都驚愕之時,拉著盧知縣來到內(nèi)堂,單獨商議。

  還未等沈夢開口,盧知縣先發(fā)制人:“你這是什么意思?田賦農(nóng)稅,應當由我這個縣令來決定,況且只收取田賦,那縣衙的收入、度支又從何而來,衙門里的眾多官員、差役拿什么來養(yǎng)活,州里的賦稅又如何上交?你這不是在胡來嗎?”

  “你只顧著縣衙里的收入,可你又曾體察過百姓的苦處?你們這般爛收錢財、壓榨百姓,無異于涸澤而漁?!?p>  這是沈夢發(fā)自心底的聲音,隨著自己的生活漸漸穩(wěn)定下來、社會地位提升,他已經(jīng)不滿足于改變自己的命運,也想著去改變這個時代。這個戰(zhàn)亂的時代,這個人命賤如紙的時代,這個時代不應該也不能再這樣繼續(xù)下去。他有著最樸素的觀念,中國的百姓是勤勞而善良的,而且是最能忍受苦痛的人,他們甚至能安于做牛做馬的生活,為什么要連他們這點卑微的需求,也要剝奪呢?

  盧知縣不會明白沈夢的思想,他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打量沈夢,隨即發(fā)出一聲冷笑,“沈副使當真是關愛黎民,恕盧某老眼混濁,竟然沒看出來,哈哈。天底下當真就你一個善人了嗎?你難道就不明白,我為什么要加收這些雜稅,還不是給你籌集軍糧、軍餉,現(xiàn)在你倒反要做起善人來,當真是可笑啊。”

  沈夢針鋒相對,“我的軍糧軍餉,不用勞煩你來操心?!?p>  “我倒想聽聽,沒有我,你如何去籌集錢財糧食?你除了去搶掠豪強地主,去當土匪,把恩陽縣攪得天翻地覆,你還能有什么辦法?”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要去當搶掠豪紳的土匪,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回去后我就立即帶隊出發(fā)。你拼命地阻止我,不正是因為這恩陽縣內(nèi)你便是最有錢財?shù)拇髴羧思衣铮贿^你放心,我不會動你們盧府一棵花草,但是你提拔起來的那些官員,你籠絡的那些地主豪紳,一個都跑不掉。你不會當真以為我對你擔任縣令后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吧,你猜,我能不能從你的朋友們那里搶得一些錢糧呢?”

  沈夢看不見自己此刻的眼神,但它一定是陰冷恐怖的,因為剛還盛氣凌人的盧知縣,此刻已經(jīng)癱坐在椅子上,面色煞白。

  “你即便去搶了他們的錢財,又能維持多久呢?我去籠絡那些豪紳們,也是為了穩(wěn)定恩陽的局勢,你是行伍之人,也許還不懂得這些道理。但,不存儲軍糧,何以聚集起軍隊;不置辦兵甲,又何以攻克敵軍;不修建城池,又何以抵御外敵,這樣的道理你總懂得吧?我之所以要加重賦稅,不也正是為了籌措起更多的錢糧,來為你擴建軍隊做準備嗎?我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能明白這一點,你我之間應當是相互合作的關系啊?!?p>  盧員外已近乎在哀求,耐心地和沈夢講起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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