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誅殺曹莽
沿途有零星幾個士兵拿著武器撲上來，都變作了刀下鬼。
公堂上空無一人，又殺入大廳內(nèi)，只有兩個文人書吏，現(xiàn)場一片慌亂的痕跡，顯然是有人剛從這里逃出。
“曹莽呢？”沈夢連聲急問。
“我不……不知道。”
沈夢沒有時間和他浪費，也不多言，一刀砍死，又逼問另一人，這人卻已嚇得暈死過去，襠下也是一灘尿水，發(fā)出惡臭。
沈夢不敢有絲毫耽擱，出得大廳，看身后尚有十一人跟隨，便將他們分作東西兩路，去縱火殺戮。
自己沿著廳堂，鉆入后院，沿著一排房屋搜索，忽見一處房間內(nèi)有燈火正明，便徑直持刀闖入，里面有兩名女子，躺在床上，蓋著錦被，只露出兩顆腦袋在瑟瑟發(fā)抖。
沈夢不敢大意，呼身后一兵士去掀開被子，兩名女子赤身裸體，床上卻并無其他人。
眾人持刀在屋內(nèi)，屏風(fēng)后、簾幕處，箱柜里、床底下，一通亂劈，均未發(fā)現(xiàn)曹莽其人。
再看那二位女子，雖然嚇得花枝亂顫，但年方二八，姿色不錯，除了曹莽，在這府內(nèi)誰又享用得起這等艷福？
便要上前逼問。
卻聽見盧之遙提起床下一雙官靴，“這是有品秩的官員才能穿的靴子，必是曹莽之物?！?p> 沈夢再無遲疑，一刀架在兩位女子胸前。這些女子年芳正好，皮膚細(xì)嫩，一遇刀刃觸膚，立時便有幾珠殷紅血滴滲出。但沈夢此時哪里還有憐香惜玉之心，晚一刻誅殺曹莽，便多了幾名士兵性命賠上。
“人呢？曹莽人在哪里？”沈夢大聲喝問。
那兩名女子被嚇得面色煞白，已說不話來，只是用手指向門外。
沈夢攔腰摟起其中一名，也顧不得她沒穿衣衫，奔出門外。
只見門外處處是慌亂的人影在逃竄，和士兵的追趕砍殺，縣衙內(nèi)也已被士兵們點起大火，到處是火海一片。這是沈夢的吩咐，縣衙內(nèi)起火，必然會引起城門守軍的慌張，為大牛他們攻城提供便利。
可又到哪里去尋找曹莽？
沈夢努力地使自己鎮(zhèn)靜下來，隨即想到，只要曹莽還在這縣衙之內(nèi)，便遲早可以殺掉他。一想到這里，不由得渾身一驚，連忙將那女子拋在地上，逼問道：“這府內(nèi)除了正門，可還有其他出口？”
好在那女子在恐慌之中，也還能連貫地說出話來：“后院里，還有一個側(cè)門?！?p> 沈夢又吃了一驚，連忙讓她帶路，朝那側(cè)門跑去，又嫌她走得太慢，仍是一把摟在腰間。
還未到側(cè)門，便見一個穿著圓領(lǐng)朝服之人，帶著兩個小廝，也正朝側(cè)門跑去。
沈夢暗喜，來得正好！
扔下那女子，和盧之遙等人連忙殺將上去。
那人卻是不堪一擊，見沈夢等人殺來，慌忙中竟絆倒在地，待他要起身之時，沈夢已經(jīng)揮刀趕上，一刀便削了去他半顆腦袋，腦內(nèi)之物噴灑一地。
沈夢扳正他的面容，舉火把看去，這人只剩半張臉面，又全是血跡和腦漿，沈夢在他臉上抹了一把，仍是不能辨認(rèn)。但他見這人中等身形，全不似曹莽那等壯碩魁梧，便心知多半還不是曹莽，不由得更加著急。
盧之遙也在辨認(rèn)，他對縣內(nèi)官員自然十分熟悉，沉吟片刻后，便道：“此人乃于縣丞。”
縣丞，雖不及曹莽重要，但好歹八品官員，出于尊重，沈夢遂命盧之遙砍下他的腦袋。
舉著火把奔到側(cè)門看去，銅門緊閉，門閂仍在，說明并未有人從這里逃出，沈夢這才稍稍寬慰。便命一人留在門內(nèi)守衛(wèi)，不得讓任何人出入?；剡^身來，再向府內(nèi)殺去。
卻見盧之遙仍在持刀猶豫，還未砍下縣丞的腦袋。沈夢知道他現(xiàn)在心里自是糾結(jié)，也知道這種事不能由旁人代勞，便像以前他殺黑狗，李都頭教會他的那樣，沈夢一巴掌拍在盧之遙的頭上，再用期待的眼神盯著他。
盧之遙對著沈夢的眼神，緊咬牙關(guān)，一刀砍斷了那縣丞的脖子。
回身入府的時候，又見那女子還是赤身裸體蹲坐在地上，一張受驚嚇過度的小臉在冬天的寒風(fēng)中不停顫抖。這樣殺戮當(dāng)?shù)赖臅r代，于這些紅顏何干？卻讓她們?nèi)绱吮∶?p> 沈夢終是不忍，解下身外長袍，披在她的身上，又將她抱至一個隱蔽的角落，囑咐她此時不要亂跑，方才離去。
縣衙內(nèi)已是四面火海，不便站于高處，但沈夢仍立一視野極佳的空曠處，努力鎮(zhèn)定下來，朝四處張望。盧之遙和另外兩名親兵也在一同張望，不時有滿身血跡的士兵前來稟報，均未有曹莽的消息。
哀嚎聲已逐漸式微，奔竄逃命的身影也愈發(fā)稀少……曹莽還能藏于何處？當(dāng)真逃出府去了嗎？不可能！
經(jīng)驗和直覺都告訴沈夢，曹莽仍在這府中，然而火光沖天，卻逼不出來，人群慌忙逃竄，卻不見他的身影。
曹莽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生死，沉著老練，所以還能躲藏至今，也不貿(mào)然出來混在人群中，他必定是藏在一個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
沈夢的目光一直盯著那件臥室，和它相鄰近的地方，曹莽既然狡詐，便不可能跑得太遠(yuǎn)，因為露面的時間越長越有風(fēng)險。那兩名女子也不可能在那種情形下說謊，她們明明指向了門外。
沈夢又不愿意在此處放火，畢竟曹莽的人頭此時還很有價值。
沈夢留一人在原地放哨，隨時通報消息，自己便帶著盧之遙等二人朝那幾排廂房走去。與府內(nèi)其他地方的火光和哀嚎相比，這里仍是在黑暗與寂靜之中。此處較偏僻，也不是曹莽的內(nèi)宅后院所在，他今夜來此，多半和那兩名女子有關(guān)。
前排是臥室，其后一排只一間大通房，堆積糧草，第三排……直至最后一排已是極為簡陋，三件房間，與牢獄一墻相隔。
沈夢心中一動，似嗅到了獵物的氣息，命身后二人與自己分開站成品字形，拔出彎刀，探步前行，一間間仔細(xì)摸去。
第一間堆置薪火，木塊高壘，其后并未有人。
第二間，是荒棄的馬廄，腳下雖有腐爛的稻草，亦不能藏人。
第三間……一陣惡臭襲來，或是丟棄垃圾和糞便之物的地方……
寒光暴現(xiàn)，一柄嵌環(huán)大刀迎面劈來，沈夢雖早有準(zhǔn)備，舉刀一格，仍被這股大力震倒在地。借著身后燈火一瞥，正是曹莽！他正怒目咧嘴，似猛鬼撲來，又是一刀便迎頭砍下。
盧之遙和另一親兵早在沈夢倒地之時，便已經(jīng)伸出刀去，二人合力一擋，才堪堪接下這一刀，替沈夢救回一條命來。
沈夢趁著空隙，也不起身，揮刀便砍向曹莽大腿。只要砍中，縱使他曹莽再驍勇，也必然被廢，因此這一刀沈夢使出了十分的力道。
哪知這曹莽自知生還無望，竟不躲閃，要以性命相搏，當(dāng)頭又朝沈夢砍來。
眼見曹莽這一刀劈來，自己的刀也已經(jīng)砍將出去，收不回來，沈夢下意識地便伸出手臂去擋。
要和曹莽一條手臂換一條大腿！
沈夢的刀已經(jīng)砍中曹莽大腿，曹莽吃痛倒下，自己的手臂上卻并未傳來疼痛。
原來盧之遙見沈夢身處危境，一時大急，又來不及用刀用擋，竟是舍去性命，迎著曹莽的大刀，飛起來一頭撞了過去……
二人頓時血流滿面，盧之遙似木頭一樣栽倒在地，再無聲息，不知生死。那曹莽卻是極為剽悍，一腿被廢，滿臉被鮮血糊住，竟還要爬起身來，返身再殺。
但沈夢哪里會再給他機會！
又一刀砍在他的胸膛，接著一刀，剁在他的頸脖上。曹莽才徹底倒下，在地上發(fā)狂一般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