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入獄
一陣連續(xù)的眼花繚亂的攻擊之后,李信退出了場外,直身而立。
嘭....
荊軻倒地,艱難地抬起頭。
為什么?
他驚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為什么你要這樣做?
他知道自己沒有受到真正的傷害,是軟骨散讓他如爛泥一般,無法爬起。
“回大王,燕國逆徒已拿下?!崩钚呸D身向著秦王俯首抱手。
“李將軍真不愧為猛將也?!鼻赝踬d奮地從殿前,快步邁著臺階而下。
“全仗大王鴻威,小將怎敢不盡心盡力?!崩钚旁俚?。
“好、好...”嬴政說。
隨后,李信認為這燕國來使既然已抓獲,應下獄審訊,盡快查出其陰謀,看看是否有無同黨隱匿在咸陽,好保咸陽平安。
嬴政點頭,回頭問起眾臣。
這種提議,哪有人敢當面反對,自然眾口一聲。
國尉啊,你真的太老謀深算了.....
嬴政暗暗想著,便不再多話,進入宮殿內。
李信見著秦王回宮,亦是微微一笑,安排手下提著荊軻下獄。
國尉啊,我已經按著你的意思辦了,其余之事,就恕我無能為力了。
看著荊軻被拖去的背影,李信心中暗暗想過,亦是散了回府。
只是此時,這事并沒有算完,丞相李斯見著眾人離去,他反倒再次進入宮殿。經過詢問,他才知道秦王為何不立即殺荊軻了。
因為國尉在保他,而秦王欠他一個承若幾年,就在此時要去兌現(xiàn)。
斬草不除根,后患無窮??!
李斯勸起秦王。
“那依丞相之意,又當如何做?”秦王問。
“這?”李斯啞然。
這事難做,這是秦王兌現(xiàn)國尉幾年前的承若,君王一言九鼎,不能改口的。
國尉這邊,也很棘手,當下正值用人之際,為了一個朋友,信守幾年,這值得稱贊,可也值得考究。
如果翻臉會怎樣?
李斯不寒而栗。
“既然丞相也覺得不妥,那這事就由丞相去辦,務必弄得妥當,好讓寡人安心。”嬴政說。
“諾!”李斯俯首,臉已黑,領命告退.......
........
監(jiān)獄之中,荊軻因本事驚人,早被五花大綁于木樁之上。
修理人就是獄卒的職責之一,只要進入監(jiān)獄,沒有特別招呼,肯定是沒有好日子過的。尤其,那些敗陣下來的秦銳士,心中窩火。
他們托言獄卒,以審訊為名,好生加工了荊軻一番,所以這一次,荊軻是真正受到了一些傷害。
當然這種皮肉之苦對于荊軻來說,他是可以忍受的。
他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李信那人,他為何能有軟骨散,而且他那樣與自己戰(zhàn)斗究竟有何意義?
然而,這些荊軻還沒想清,一件更意外的事情發(fā)生了。
他遇到了老熟人,看著那一張惡毒的臉笑著走進,獄卒站到了一邊。
“是你?”荊軻看著他苦笑。
“是我,沒想到吧?!蹦侨苏f著話,一拳狠狠地捶向了荊軻胸口,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張司寇你這是.......”獄卒詫異。
獄卒口中的張司寇,也就是當時在韓國的張家護院,自張家被荊軻滅門之后,他便按著荊軻指示來到了秦國,十年的摸爬滾打,總算混到了小司寇的位置。
“他是我的仇人啊,當初滅了我全家?!睆埶究苷f。
“還有這等事,真是可惡了?!豹z卒感慨。
“你們先出去,有人來叫我,我要好好修理修理他?!睆埶究苷f著又是一拳擊中了荊軻的肚子。
幾個獄卒見得如此,臉色邪惡一笑,相繼離開。
雖然當時的朝政可以修理犯人,但也得看程度。如若將人整得不成形,上頭下來有怪罪,那可是小命難保之事,所以他們縱然氣憤,可也不敢如張司寇這般囂張跋扈。
不過,既然有人幫著出頭,他們也樂得輕松,躲個清閑,自然開心離去。
見著他們離去,張司寇低聲說:“大哥辛苦了,這是化淤血的藥,你先服下,這段時間,情況不明,你先保住身體最重要?!?p> “這.....”荊軻愣住。
這一前一后反差也太大了,荊軻感覺自己有點像做夢。
“小人再是不懂,也知知恩圖報的,沒你當初指引,我現(xiàn)在已在韓國做亡國奴了,請大哥放心,我絕無二心的?!睆埶究芫o張著神情,低聲地急促說著。
“這到底......”荊軻還是啞然。
荊軻不知國尉幫其周全,自然心中困惑,這一件接一件離奇的事。他再是疑惑,也知道背后有人操縱這一切。
這到底是為什么?
這張司寇.......
荊軻最后還是忍住將出之話,他知道自己當下處境危險,冒冒失失去問張司寇背后之人,定然也是沒有答案。
所以,他從容地服下了那一粒藥物。
見著荊軻吃下藥丹,他低聲繼續(xù)說著,“這段時間,我會盡力呆在這,讓你少受點委屈。大哥放心,你一定會出去的。”
出去?
果然,是有人在暗中幫忙嗎?
上官蓉找到魏大哥了嗎?
是魏大哥嗎?
在荊軻的印象里,他根本不知道此時的魏潦就是當今的國尉,只是除去此人,他真的想不出什么人了。
“還有就是這段時間,你得配合我點,我怕朝堂上會有人對你不利啊,你做的事情可是太逆天了?!睆埶究苷f。
當初,他聽到荊軻說不懼韓王,此時才知道他要殺的竟然是秦王嬴政。兩者相對比,那韓王的分量確實太小了。
自己能升到小司寇,國尉從中也是幫了一把,這次有求于他,他怎敢不應。更何況還是渡他來秦國的荊軻,在他心中,他就如神一樣的存在。
張司寇的算盤還是有的,人再是義氣,或多或少還是有點自私。在這個戰(zhàn)火紛爭的世界里,站隊是十分關鍵的,用張司寇的話來說,這無關墻頭草一說。
他只認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他希望荊軻還能再渡他一次,他在等合適的時機來開口。
他知道一定會有機會的,既然是國尉要救的人,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兄弟在牢里呆太久的。
想著這些,張司寇心中已在暗暗笑起。
就在此時,門口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張司寇微微一愣,給了荊軻一個眼神,見得荊軻會意,他又是一拳重重地擊在了荊軻的胸口。
一個猛然的慪氣,荊軻胸中硬是翻出一點血水,夾雜著緩緩斷線的唾絲,從嘴角溢出。他沮喪地低著頭,一副受盡摧殘的模樣。
因為他也聽到了,那奇特的腳步聲已快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