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王妃想怎么樣,直說吧!”郁流月在這種情況下只能認栽,語氣也是莫可奈何。
“我說了呀,斬草除根嘛,看來閣主不光記性不太好,連耳朵也是擺設啊,不如我?guī)蛶湍??!币寡╊佉荒槦o所謂,說出的話卻是威脅十足。
“哪敢勞煩王妃動手啊,何況你與寒熙大喜之日將近,怎么好見血呢?好歹我與寒熙也是朋友一場,這天機令就當是我送給你們的新婚賀禮吧!”見夜雪顏似乎不為所動,郁流月看向蕭寒熙道:“寒熙,你應該知道這代表著什么?!笨匆寡╊佉荒樚骄康哪抗獬磥?,這才開口道:“這代表天機閣主的一個承諾,只要提出條件,天機閣必會不顧一切去達成?!?p> “那好,這份禮物我收下了,可是今天的事還得看天命,何毅,把弓箭給我?!币寡╊伿掌鹨恢痹诎淹娴奶鞕C令,接過何毅遞上的弓箭搭箭拉弓一氣呵成,對著郁流月得意一笑。郁流月見她玩真的,也認真起來帶著三分無奈,七分求饒的語氣道了一聲:“寒熙?!笨墒鞘捄踔皇菬o所謂的擺弄著手中一枚玉墜,絲毫沒有管他死活的意思。郁流月看他如此,便知他不會幫他了,咬咬牙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夠狠?!鞭D身跳入幾丈高下的湖泊,在他騰空的一刻,夜雪顏的箭也已追到,狠狠的釘入郁流月的肩膀,聽到巨大的水花聲之后,才心滿意足的轉身走向蕭寒熙……
清晨的竹林朦朧在輕薄的水霧中,露珠流過竹葉的聲音輕的好似不曾存在,被晨霧洗禮過的竹林更是蒼翠欲滴,絲毫不見秋日的蕭條?;x莫打開竹屋門眼前看到的是這樣一副景象:少年站的歪歪斜斜,腦袋一點一點,長長密密的睫毛將一對含情桃花目遮蓋起來,清晨的陽光照在挺直的鼻梁上印下一片側影,薄唇微抿,整個人好像初生的嬰兒般干凈無害,周身都散發(fā)著溫暖的味道,與周圍環(huán)境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好像陽光一般。
花離莫微嘆口氣,走到小九身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少年瞬間警醒,瞬間收緊的肌肉用疼痛來抗議一夜的疲勞,企圖用這種方式提醒主人應該休息了,可憐小九只能用更加規(guī)整的站姿來平息可能因為偷懶造成的大哥的怒火,張肩拔背的姿勢異常辛苦,為了盡快結束懲罰,他只得小心翼翼開口道:“哥,我錯了,我不該私自出竹林的,對不起!”小九說完就微微低了頭,等著大哥苦口婆心的說教,可是花離莫什么都沒說,輕輕活動著小九的胳膊,稍微好點之后,被攙著坐在門前的竹臺上。看著花離莫又幫他活動雙腿,小九心中一片毛骨悚然,直覺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你如今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長大了,也是時候離開這里了。”花離莫沉默良久,說出這樣一句話??墒沁@句話卻直接驚起了原本坐著的小九
“大哥,你要趕我走,不要,小九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出竹林了,再也不惹大哥生氣了,哥,不要趕小九走好嗎?”小九臉上一臉慌亂,完全是知道即將被拋棄的無助感還有恐懼,很久都沒有過的恐懼?;x莫制止了小九的話語道:“哥不是要趕你走,只是你……算了,你跟我來?!被x莫走出竹院,小九胡亂的抹了臉上淚水,跟了上去…
“哎,你們知道嗎?昨天我們新上任的昌平府尹搗毀了一伙販賣人口的人販子,聽說都是要賣到勾欄院的?!?p> “是啊是啊,聽說被救的男的女的都有,個頂個的漂亮,而且,咳咳…來來來?!币粋€長相瘦小,面黃肌瘦的男人正蹲在凳子上,招了招手,示意圍在桌邊的幾個人湊過頭來,壓低聲音繼續(xù)道:“聽說,定邊王爺?shù)臏释蹂鷱耐鯇m出來就失蹤了,估計也是被人販子拐了?!?p> “哎哎哎,我也聽說了,聽說救回來之后都嚇壞了,現(xiàn)在都沒有這個準王妃的消息,估計定邊王府是怕丟人,把人關府里了。”
“不能吧,定邊王妃怎么可能輕易被劫走呢?聽說定邊王很喜歡這個準王妃,如果真是這樣定邊王府怎么可能這么安靜?!币粋€白面書生樣的人反駁道,顯然不信。
“聽說這個準王妃來自民間,皇上沒當回事,就沒有派人護送,而且陷在那種地方,這人清不清白還得另說,定邊王府現(xiàn)在都沒有消息,指不定這個準王妃被多少人玩過了呢!”
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坊間流言就已經(jīng)傳遍昌平,發(fā)展到最后都有傳定邊王妃不潔已被密密處死,坊間酒館的閣樓上一身穿黑色鍛衣的年輕女子正在細品美酒,聽著這些傳言唇邊是若有若無的微笑,完美的五官好似天使。等到聽夠了流言,將耳邊蒙面的黑紗重新帶上,離開酒館轉身走入荒蕪的小巷,還未等她走出小巷,一支帶著內(nèi)勁的箭羽射了過來,箭頭穿過肩膀上的衣服將她釘在了墻上,巷口轉出的一隊人馬正是何毅轄下的鐵騎,眼見何毅另一箭射出,突然一片白影出現(xiàn)將黑衣女子拉離了危險的地方。鐵箭直直擦著女子的臉龐過去,巷口阿七推著蕭寒熙緩緩走了出來,蕭寒熙轉了轉今天夜雪顏剛剛送給他的玉扳指,唇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開口說道:“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滾!”短短的一句透著主人威嚴的氣場,也不需要再說什么,在場人都明白,恐怕下一次就是必死無疑了!
“阿熙!”柔媚入骨的聲音傳來,兩片細***眉蹙成八字形狀,病如西子的美不見妖媚,更添幾分清麗,可是蕭寒熙似乎并不為所動,只是示意何毅再次搭弓拉箭,剛剛救了黑衣女子的郁流月抱起女子飛上了高墻,遠遠的聲音傳來:“謝謝!”
郁流月一路帶著黑衣女子來到昌平一所隱秘的院落,這里本事天機閣一處秘密基地,平日鮮少使用,剛剛進門放下女子,郁流月臉上就狠狠的挨了一巴掌隨之是女子橫眉怒目的指責:“真沒用,這么點小事都辦不好,竟然讓那個女人逃了,身為堂堂天機閣主的流月公子被一個賤婢耍的團團轉,你還有臉來見我?!?p> “筱蝶,不要再惹定邊王府,當初我們對不起寒熙,寒熙沒有計較,但是他的脾氣你我都知道,如果觸碰到他的底線,即使是曾經(jīng)換命的交情,他也不會留情,那個叫夜雪顏的女人就是底線,我勸你還是回白狄,不要再去招惹夜雪顏?!币娪袅髟乱桓崩淅涞哪泳?,黑衣女子立馬轉變了態(tài)度一副可憐無助的語氣輕輕扶著他的面龐道:“阿月,你是知道我的,剛剛我是被氣瘋了,不是故意沖你發(fā)脾氣的,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只有你了?!?p> “怎么能只有我呢?姬戎離不就比我好,整個白狄都是他的,肯定不會讓你失望?!庇袅髟露汩_她的手冷冷一句。
“你。”黑衣女子氣滯一陣,終是放軟聲音哄道:“阿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陛p輕摘下臉上的面紗,輕輕扯著他的衣袖“你原諒我好不好?!?p> 看著眼前女子美麗的臉龐,郁流月又一次妥協(xié)了,幫她擦了擦毫無感情灌注的淚水,送她出了門交到專程來接她的黑衣衛(wèi)隊手里。送完人回到院內(nèi),正看到郁流芳在樹上一臉不屑的看著黑衣隊伍走遠。
“哥,就這種貨色,你究竟看上她哪里?”見郁流月并不理他,他自樹上一躍而下道:“你為著這個女人在跟定邊王府作對,蕭寒熙不是好相予的人,更何況你們曾經(jīng)對不起他,哥,你要想清楚?!?p> “放心吧,哥心中有數(shù)。”拍了拍攔在眼前的郁流芳的肩膀,就要繼續(xù)往前走。
“你與蕭寒熙雖然曾經(jīng)是肝膽相照的朋友,可是這挑女人的眼光真是天差地別?!庇袅髟乱呀?jīng)自另一個門走了,并沒有聽到他的話,可是郁流芳說完之后卻是呆愣良久自嘲道:“我倒是眼光好,與蕭寒熙爭女人恐怕更不幸吧!”
昌平城里的流言經(jīng)過兩日不但沒有淡化的趨勢,反而愈演愈烈,可是這天昌平城里議論的對相變了,因為光風霽月,清朗出塵的顧家大公子已經(jīng)游歷歸來,今日是陪表妹來昌平置辦嫁妝的。
顧家是沿襲百年的大家族,書香門第,家學淵源,顧家大公子顧言卿自十五歲題狀元榜首之后,便開始四處游歷,各地的風土,奇聞讓這個聰慧的少年加速成長,當初他與蕭寒熙二人一文一武并稱京都雙絕,五年前二人同是十八歲,蕭寒熙的長兄蕭寒墨在與北狄戰(zhàn)爭中戰(zhàn)死,晉安王一病不起,蕭寒熙強忍悲痛,身著一身麻孝,舉著三尺白練趕赴戰(zhàn)場,重新歸來時,滿身鮮血浸透白色麻衣,白練也被鮮血染紅,伶著一個染滿鮮血沉甸甸的包袱滿身煞氣,仿佛地獄里的修羅現(xiàn)世,過了兩個時辰北狄戰(zhàn)事大捷的戰(zhàn)報傳遍朝野,蕭寒熙在見過皇帝之后,又重新伶著血包袱,取下鮮血染紅的白練只身去往邊關,后來人們才知道包袱里是當時的將軍主將姬元城的人頭。自此蕭寒熙一戰(zhàn)成名,接管蕭寒墨的使命守護著瑁澤。
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瑁澤國力衰弱,百廢待興,曾經(jīng)被譽為神童奪得狀元頭名又飄然遠去的顧言卿以少年之軀游說各國,為當時的瑁澤取得政治經(jīng)濟方面的支持,當時的他少年義氣,雄姿英發(fā)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朝堂闊論江湖野史,引經(jīng)據(jù)典讓當時許多著名的學者都為之嘆服,更是跟霖封國世子結為至交,言卿公子的清姿更是引無數(shù)人追捧,當時的瑁澤武有定邊將軍保四方,文有言卿公子治世方,一時間瑁澤文武雙絕的稱號在國內(nèi)流傳開來。
只是言卿公子后來無心朝堂為官,事情得到解決后便飄然遠去,瀟灑自在。后來郁流月因為言卿公子的游說沒了各國政治經(jīng)濟的掣肘,商業(yè)才能發(fā)揮到極致,很快他掙得財富足以敵國,如果沒有那件事他恐怕也會成為一個神話般的存在吧!
只是早已遠離權利中心的顧言卿怎會重新踏足昌平,還是為一個從未聽說過的表妹置辦嫁妝,聽起來簡直似是天方夜譚,慢慢的昌平城中另一種流言開始肆虐而這個所謂的流言很快被得到證實,因為顧家大夫人親自陪著未來王妃夜雪顏去了昌平最出名的珠寶首飾店巔翠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