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餐廳出來后不久,兩輛車便分道揚鑣了。
孟小白心滿意足地癱在副駕駛座上,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一邊看著后視鏡里越來越遠的尚赫的車,漫不經(jīng)心問了身旁的人一句:“沈木凡,云舒和云寧他們這是要去哪里?”
“他們住尚赫家?!?p> “哦,那我呢?”
“我家。”
“你家?”
“怎么?你也想住尚赫家?”
“不是……那……那個……你爸爸在家嗎?”孟小白正襟危坐,一臉緊張盯著沈木凡的反應(yīng)。
沈木凡專心開著車,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答曰:“跟尚赫爸爸度假去了?!?p> 小白立即松了口氣,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但她馬上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表現(xiàn)不大禮貌,于是就想開口說點兒什么:“哦……那……”然而,她并沒有什么想說的。
“還想問什么?”
“沒……沒有了?!?p> 孟小白原本吃飽就犯困的腦袋,掙扎著醒了過來,腦子慢騰騰運轉(zhuǎn)起來。
云舒和與云寧住尚赫家,尚赫爸爸和沈木凡爸爸一起出門度假,兩位長輩應(yīng)該是為了給他們這些小輩騰地方吧?不過,那沈木凡家里,不就只剩下她和他兩個人?
想到這里,孟小白偷偷看了眼沈木凡,他今天除了牽手,好像也沒對她做過什么出格的舉動,那么兩個人應(yīng)該是可以和平共處的吧?
再說,沈木凡家不是有錢嗎?家里肯定還請了傭人的,那就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了?應(yīng)該是這樣的吧?
孟小白再次偷偷松了口氣。
車廂里不知何時響起了音樂,是胡夏的《那些年》,沈木凡的心情很不錯,居然跟著輕輕哼起了曲調(diào)。他的音色,雖不像播音主持人那么有厚度,但也低沉好聽,還流淌著一絲山間清泉的冷冽。
孟小白瞇著眼,聽著耳邊輕聲的哼唱,只覺得周身的空氣都漸漸變得清涼舒爽。
沈木凡住的地方環(huán)境很優(yōu)美,綠樹環(huán)陰,還很清靜。
周圍的人家不多不少,各自為營,但距離又不算太遠,既不會相互打擾,有事也能相互照應(yīng)。
他的家是一棟精致的三層小別墅,占地面積?孟小白大概目測了一下,沒目測出來……
別墅的最外圍自然是圍墻,大門上大約是裝了什么高科技的感應(yīng)裝置,總之,孟小白坐在車里跟著沈木凡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門,后視鏡里,大門又自動關(guān)上了。
雖然電視里科幻片經(jīng)常看到這些畫面,但親眼見到的時候……孟小白緊張懸起的心平穩(wěn)地落了地,好像也沒什么感覺呀?
她默默想了個合理的解釋,肯定是看太多,才會這么習(xí)以為常。嗯,絕對不是舍友說的什么,她反射弧太長,反應(yīng)遲鈍這類原因。
進了大門,右側(cè)是個小花園,花園里面還吊了個木質(zhì)的秋千。孟小白一眼就喜歡上了。
沈木凡在花園邊上把小白放下,自己開車進了車庫。
小白步行穿過了眼前的那條鵝卵石小道,一路進去到了盡頭,就看到了一個挺大的游泳池。
泳池倒是很容易目測出大小,大約有十多米長,六七米寬吧。邊上還搭著幾支遮陽傘,傘下擺著供人休息的躺椅。
這么多富貴人家的標配,好奢侈啊!
沈木凡停好車出來,到了孟小白身后,發(fā)現(xiàn)她站在泳池邊上發(fā)著呆。
“想游泳?”
“啊?”孟小白回頭看他,眼神有些慌亂,下意識就否認,“沒有,我還沒學(xué)會……”
他迅速抓住了關(guān)鍵,追問她:“學(xué)過?”
她老實地點頭:“大學(xué)的舍友教過一點兒?!?p> “嗯,還想學(xué)嗎?”
小白腦子里忽然就閃過當初舍友教她男朋友游泳的畫面,想到沈木凡穿泳裝……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臉燙了起來……
她心虛的時候,說話就容易結(jié)結(jié)巴巴說:“那個,就先不用了吧……我行李呢?”
看她臉紅的樣子,沈木凡老懷得以慰藉,小丫頭要是真的這么懵懂無知,他都要不好意思下手了。
他沉默了許久,才說:“幫你放房間了。”面上一片平靜,完全看不出他有什么心思。
“哦,那我能不能先回房間洗洗睡覺?”她指了指天邊漸漸落下的夜幕,晚霞漸漸淡去,天空慢慢呈現(xiàn)出青灰色的一片,“天快黑了,可以睡覺了吧?”
“走吧,帶你去房間看看?!鄙蚰痉材樕弦慌傻?,心里卻隱隱期待起來,走路的腳步都快了許多。
一進房間之后,孟小白就聽到身后“咔嚓”一聲,緊接著,背后貼上來一個人,他的腦袋枕著她的肩,下巴像貓兒一樣輕輕蹭著她,帶著濃濃的依賴。
她嚇了一跳,又很快鎮(zhèn)定下來,只是依舊控制不住心跳如雷,不知所措。
完全無法想象,前一秒還云淡風(fēng)輕的沈木凡,怎么突然就變得如此……嬌氣?
更讓她不知所措的是,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是要推開他?還是……
小白只好一動不動,決定以不變應(yīng)萬變。
只是,她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始終不曾動過要推開他的念頭。
沈木凡事先沒打招呼,忽然親了她,哪怕只是蜻蜓點水,被親過的臉頰還是立刻紅成了一片。
這么用不大鄭重,但她莫名想到了那一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這下小白終于無法再淡定了,她推著他的臉,忍著羞澀的心情,好不容易才擠出聲音阻止他:“沈木凡……你……你先住口一下……”
“嗯?”他握住她的手,將她整個人轉(zhuǎn)了過來,順勢跪在她的面前,微微彎腰,低下頭,在她的手背輕輕落下了一吻。
吻手禮,從前孟小白在曾無數(shù)次在外國影片中見過,在她的理解里,外國文化中的所謂紳士形象,最佳詮釋就該是吻手禮中的男子那樣——溫和謙卑,又虔誠如信徒。
記得當初在英語書上看到關(guān)于吻手禮的介紹,孟小白還跟沈木凡開過玩笑,她說:“這不就是偶像劇里的求婚禮儀嗎?哈哈……突然好想看看沈木凡你到時候跟人跪下求婚的樣子哦,那畫面,哈哈……簡直難以想象……”
沈木凡當時難得沒有煞風(fēng)景,反而順著她的話說:“放心,你會看到的。”
她輕輕叫了他的名字,一時之間有些感慨,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沈木凡此時早已不復(fù)平日里的清冷,微微上挑的鳳眼迷蒙,仿佛增添了萬種風(fēng)情。
偏偏他的眼睛如此明亮坦蕩,還惡作劇地用指尖輕輕撓著她的手心,癢癢的,孟小白不得不將他的手緊緊抓住。
他滿意地輕笑出聲,抬起頭看向她:“剛剛……害怕了?”
“沈木凡……你干嘛嚇我?”她的聲音里已經(jīng)帶了哭腔,委屈兮兮的,還大大地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只是被撓了手心而已,沒有求婚戒指。
不知為什么,光是看著沈木凡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姿態(tài),小白就忍不住心疼。
雖說眾生平等,可私心里,孟小白總覺得他天生就該是高高在上,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存在。她希望,沈木凡可以永遠傲嬌下去。
于是,她一把拽起他的胳膊,沒好氣地訓(xùn)他:“還不起來?跪在地上很好玩嗎?”
然而沈木凡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跪在那里一動不動,還笑著問她:“孟小白,你以前不是說想看我求婚嗎?要不……”
孟小白心頭一顫,立刻脫口而出:“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