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生問道:“呂觀主有什么事情?”
江凡生不過是個掛名的副觀主而已,一向不管門中事物,呂人若平常也只是偶爾找他來喝茶而已,這次卻派手下道童來喚他,看來是真的有些事情。
道童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今早有幾個道人從天而降,來尋觀主,那些道人走后觀主便尋你了?!?p> 江凡生心下了然,這恐怕是蒼凌宗來人了。
“那帶路吧?!?p> 呂人若正凝神思索,手指輕點桌面,顯得猶豫不決。
江凡生踏步走了進來,笑道:“師兄,若是蒼凌宗來人,你打可不必擔心。”
呂人若嘆了口氣:“確實是你宗門內的人,只是……他們的要求有些讓我為難。
他們想讓我?guī)讉€弟子,當做那些弟子的歷練,事后會有些好處賜下。”
看來,蒼凌宗中已經(jīng)有些有心人打聽到江凡生的去處了,畢竟呂人若已經(jīng)把這件事宣揚了出來,這一片的散修都知道此事。
“這是好事,答應了不就行了?”
“師弟,你有所不知,希望也偶爾有蒼凌宗中來客,把幾個弟子下放到我們這里歷練。
不過,為了安全考量,這些弟子的身邊一定會有修士護持,最起碼也是元丹修士,而且都是那種快要丹碎成嬰的那種,我并不是對手。
我怕那些人是針對你來的,到時候我護不住你。
唉,都是我的錯,早知道便不把師弟你的名頭抬出來了。只是我在這里蹉跎幾十年,哪里好意思把自家的師承說出來。”
江凡生搖頭道:“師兄多慮了,他們既然來此歷練,那么自然屬于朝天觀內的弟子,既然如此,又怕他們作甚?
再說了,我也是真?zhèn)鞯茏?,他們不敢光明正大的下手,尤其是在師兄你的眼皮子底下?!?p> 呂人若點頭道:“好吧,那此事我便不拒絕了?!?p> 朝天觀既然在蒼凌宗轄下,這種要求本來也是極難拒絕,
“只是師兄,有一事你得注意一下,便是那王致陽,他可能會被人利用?!?p> 呂人若道:“放心師弟,那日我突破元丹之后,已經(jīng)跟他講明了自身的來歷,收他為我的劍侍。
這個人并非是不知好歹之徒,他所求的,便是修道而已。只要我不克扣他的所得,又給予該給的東西,此人還是可以一用?!?p> .
“師叔,我為何要來這種荒僻的地方?對付那個小小的真?zhèn)鞯茏?,派幾個家奴殺掉便算了,沒必要讓我們兩人去吧?!?p> 一只巨大的蟒蛇在半空中游行,蛇身上則是三個道人,其中一個中年道人是元丹修士,另外兩個則是生元境弟子。
蟒蛇的后面則是一架飛舟,上面還站著兩人。
“賢侄有所不知,那江凡生雖然不值一提,但朝天觀的觀主卻是是邊海宗內的真?zhèn)鞯茏樱退闶俏覍ι纤膊桓艺f能夠必勝,更不要說那些家奴了。
所以,我們此行便是找到機會,在呂人若看不到的時候,格殺那江凡生,只要首尾料理的干凈些,便不會出什么事情。
只不過,沒想到趙家的人也正好想要派自家弟子出去走走,這便有些難辦了,如何避開那趙家的人才是應該好好考慮的?!?p> 一個年輕道人冷哼道:“不過是見機行事罷了,此次那江凡生必死無疑!一個真?zhèn)鞯茏訜o故死在朝天觀里,這個呂人若也難辭其咎,到時候便以此把他壓服,讓他宣稱江凡生是走火入魔而死。”
那中年道人笑道:“不錯,那呂人若雖然是邊海宗的真?zhèn)鞯茏樱缒曜鲞^錯事,身有心障,因此在這里蹉跎幾十年。
現(xiàn)在他全心全意地發(fā)展這個道觀,所以,我們只要給他足夠的利益,不怕他不低頭!”
“前面便是那什么朝天觀么?怎么附近還有這么多凡人,哼,畢竟是小門小派,還需要凡人養(yǎng)活,真的是笑話!”
就在這時,一個青衣道人從觀中走了出來,迎上了飛舟。
“在下朝天觀大長老王致陽,見過諸位蒼凌宗的貴客?!?p> 那中年道人隨手還了一禮,面色不悅,道:“為何只有你一個人出來迎接我們,這便是你們歡迎貴客的方式?”
與此同時,那條巨蟒也睜開綠油油的雙眼,冷冷地瞪著王致陽。
王致陽再施禮道:“還請諸位貴客莫怪,觀主前幾日忽然覺得身體不適,因此沒來得及把諸位貴客要來的消息傳出去。在下也是今日才知道的,如今其他的弟子都在做早客,來不及迎接了,還請諸位貴客莫怪?!?p> 蟒蛇后面的那一架飛舟上,一個俊俏的女子探出頭來,笑道:“你們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么?”
她身邊的一個老者踏上一步,道:“香芝,先入觀拜訪觀主,如此方是客人之道?!?p> 那女子吐了吐舌頭:“好吧好吧,便聽九老的?!?p> 一行人收了法器,落在地上,而那巨蟒則化為一條小蛇,游入草叢中不見,王致陽不由多看了一眼。
來到會客室里,幾個道童奉上茶水糕點,不過這些人都沒有要吃的意思。
畢竟在他們看來,這朝天觀里的東西比起自家的要差多了,茶水糕點都靈氣缺缺,難以下口。
“諸位稍后,觀主馬上便到?!?p> 眾人都等的有些不耐煩,畢竟以他們的身份,等一個小宗門內的門主,確實是有些沒道理。
不過這個門主畢竟還有一層身份,所以他們雖然有些不耐煩,但是并沒有出聲催促。
“眾位貴客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望諸位恕罪?!?p> 眾人齊齊站起,施禮道:“見過呂觀主?!?p> 畢竟是邊海宗元丹境的真?zhèn)鞯茏樱撚械亩Y數(shù)還是要有的。
“諸位道友有禮了?!苯采搽S即回了一禮。
“江……江凡生?怎么是你小子?呂觀主呢?”
那中年道人忽然驚訝道,雖然其他人不知道江凡生的樣貌,但是他看過畫像,所以認得他。
江凡生道:“諸位貴客見諒,觀主修行出了岔子,實在是沒辦法出來迎接諸位,因此便由我來接待貴客了?!?p> “你小子什么身份?能夠迎接我們?”
其中一個年輕道人指著江凡生,不屑地說道。
江凡生道:“我乃是朝天觀副觀主,這位是朝天觀大長老,我們二人出來迎接,難道在禮數(shù)上還有什么問題么?”
那少女見情況有些不太對,她拱手道:“既然主事的人見過了,那小女子便先離開了。我在這山上逛逛,應該沒有什么忌諱吧?!?p> 江凡生點頭,客氣道:“自然可以,任何地方都可以去得。不如我給貴客尋一個道童帶路,也好介紹此地風土人情?!?p> “不必了,我自己逛逛就行?!?p> 那女子施后離開,她身后的那個老道人也跟著她離開。
江凡生依舊極為客氣,道:“其他的貴客可否要我們安排一下住處?”
“江凡生,你們這里可有什么上好的居所?我們想在這里住兩天?!?p> 江凡生道:“沒有上好的居所,除了觀主,任何人住的地方都一樣?!?p> “我們豈能和那些低下的人住在一起?如此豈不是低了我們的身份?”一個年輕道人不滿道。
“江凡生,你是不是故意給我們安排差的地方,來羞辱我們?”
江凡生反問道:“各位貴客是什么身份?”
那中年道人道:“這兩位是羅家嫡系弟子羅榮羅松,我是羅中旭,亦是羅家中人,我們的身份,如何住不了一個上好的洞府?”
江凡生冷笑道:“我亦是蒼凌宗真?zhèn)鞯茏?,不一樣住普通的廂房?這位羅中旭,不過是門中普通弟子,更沒道理住好地方了?!?p> 羅中旭雖然是兩個人的護道者,也是羅家中人,但他卻不是真?zhèn)鞯茏由矸荨?p> 那些世家大族之中,也有許多末流的旁支,或者是因為意外,又或者是天賦心性實在是太差,而沒有取的真?zhèn)鞯茏拥纳矸荨?p> 羅中旭身上沒有佩戴真?zhèn)鞯茏拥纳矸萦衽?,因此江凡生判斷他并不是真?zhèn)鞯茏印?p> 這種臟活累活也不會讓真正的核心弟子來,羅中旭身份不高,修為也正好,因此正適合做此事。
羅中旭的身份被江凡生認出,不由有些惱怒,普通弟子不但不能成為峰主,甚至連長老的位子都坐不了。
平常他一直深居簡出,就是因為身份的問題,羞與和同境界的人交流。如今被人這么說了出來,言語中還有不屑之意,哪里還能忍得???
他當下指著罵道:“你不過是一個小小弟子,也敢看不起我們羅家之人?看我先教訓你一頓!”
說罷,他揮掌便要打,江凡生靜靜地站在原地,不躲不避。
羅中旭也沒想到打死江凡生,只是想著教訓他一頓,給自己找回面子。
忽然,他只覺自己的手腕一涼,剛抬手的那只手便掉了下來。
一個淡淡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雖然幾位遠來是客,但也算是朝天觀里的弟子,若是胡作非為,呂某人不得不出手懲戒一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