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楚流云送楚夕顏回清音閣時,已經(jīng)月上枝頭了,一天都過得很愉悅的楚夕顏則心滿意足的睡覺了。
而此時的楚流云,在把楚夕顏哄睡著后,慢慢的走著,心里想著這次的暗殺任務(wù)。
不知是誰和有九王爺陸景安有如此深的仇怨,不惜以身份比例價格的三倍,用九十萬兩來買他的命。
想到那人所說的話和調(diào)查來的消息,莫非陸景安真的有那個念頭?還是說陸景安手上的兵權(quán)太扎眼了,有人眼紅了……
楚流云不禁冷笑一聲,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一件有趣兒的事呢。
不知不覺間,沒留意方向的楚流云已經(jīng)走到了祠堂前,抬起的眼眸里飛快地閃過一抹濃的化不開的憤怒和憂傷,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進(jìn)去看看。正當(dāng)他想要推開門的時候,一道略顯喑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凌云回來了,“主子,書房。”
看來,是查到什么線索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朱紅色的大門,松開了不知何時已經(jīng)緊握成拳的手。隨即轉(zhuǎn)身離去,只是那背影看起來是那樣的孤寂和清冷。
夜雖已深,清墨軒卻依然透著燭火的光亮。夜晚的燈光下,楚流云翻看著手里凌云剛才送來的資料,每過一頁,那雙瀲滟如波的眸子里流轉(zhuǎn)的光華似乎就更強(qiáng)烈一分。不由得讓人想知道這個俊美得過分的少年到底在看什么,如此的吸引人。
良久楚流云才放下手中一摞厚厚的微微發(fā)黃的卷宗,揉了揉略顯乏倦的眉心。坐在椅子上撐著額頭回憶剛剛凌云帶回來的消息。
原本在大理寺里明面的卷宗記錄中,十二年前的那樁案子寫的是匪盜劫財而發(fā)生的慘案。而十二年前審理此案的大理寺卿曹文彥后因為卷入貪墨官銀一事而被先帝下令滿門抄斬。先帝最是痛恨那些貪墨官銀的官員,而曹文彥貪墨的銀兩數(shù)額巨大到讓先帝都恨得咬牙切齒。整整一百萬兩,足以抵得上國庫銀兩的十分之一了。
所以一經(jīng)揭發(fā),先帝就立馬下了死命令處以極刑。
明知道先帝最厭惡貪墨之人,這曹文彥在天子腳下還不收斂,這其中若沒貓膩,說出去也沒人信,只是曹文彥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何。
到這里本是斷了線索,凌云無意間在卷宗室的墻壁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暗柜,里面也有一堆卷宗。略略的翻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都是一些表面上結(jié)不了或者已經(jīng)結(jié)案,卻在暗中有見不得人的內(nèi)幕的案子,涉及了不少朝中大臣,這倒可以好好留著。
楚流云就這樣靜默的坐著,跳躍的燭火映著他的側(cè)臉,如璞玉一般,只是那精致的眉眼中卻是深不見底的恨意。十二年前的那一幕,他永遠(yuǎn)記著……
次日,當(dāng)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映在清楓院臥房的窗戶上時,門開了,隨之走出來的,是一名姿容風(fēng)華絕代的少年。少年一身白衣,干凈出塵,一縷墨色的青絲飄逸的落在肩頭,衣領(lǐng)和衣袖的暗色玉蘭花圖案在行走間褶褶生輝。
煙暖云舒,清風(fēng)拂面而來,隱隱帶著淡淡的海棠香氣。少年抬眸望向院內(nèi)的西北角,原來是小顏兒種在那兒的海棠花開了。那一剎那間嘴角揚(yáng)起一抹笑容,在這還略顯陰冷的四月里,竟比那朝陽還要溫暖。
“少爺,早飯擺在哪里”?一個樣貌清秀的小廝恭敬的問楚流云。是的,這個眉眼溫柔,笑容和煦的少年就是楚流云。
?只是驟然聽到話音,一瞬間他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驚得小廝立馬低下了頭不敢再看。
“就在清禾院就行了?!比缓箢^也不抬的走向了那片海棠花,如玉的手拂過素白的海棠,讓人不由得羨慕起那海棠來,萌生出自己要是那朵海棠該有多好的念頭。
片刻后,楚流云若有所思的看了那海棠一眼,轉(zhuǎn)身走向了清禾院。
用完飯回到清墨軒的楚流云坐了一刻鐘不到的時間,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jìn)來”。沒有被打斷的不悅,也沒有期待的喜悅,依舊是那么生硬、冰冷的語調(diào)。仿佛他就是生來沒有感情一樣,每每聽了不禁讓人倒吸一口冷氣。
“主子,屬下愿自去領(lǐng)罰?!边M(jìn)來的凌浩單膝跪在地上恭敬對坐在鏤空雕花梨花木椅閉目養(yǎng)神的楚流云說道,然后一言不發(fā)的低著頭。
“原因,你是知道我的規(guī)矩的,若是還這樣,下次就自己滾出云夕閣?!鳖D了頓,又接著道:“且你是我的侍衛(wèi),我不希望我身邊的人都是些沒擔(dān)當(dāng)?shù)摹!彪m然還是冷的掉冰渣子的語氣,但聽的出來,還是隱隱包含著對凌浩的關(guān)心。畢竟是十年的情分了。
“屬下,屬下辦事不利,沒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務(wù),愧對主子。”凌浩抬起頭對楚流云說。“屬下不知九王爺會武功,且武功高強(qiáng),一時不察,被暗算了?!?p> “哦?連你都打不過他,隱藏的,夠深啊。”楚流云敲了敲桌面,送來的消息說,陸景安遇到危險都是身邊的侍衛(wèi)解決的,沒人知道他的真正實力。凌浩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所以才能夠成為他的貼身侍衛(wèi)。只是這九王爺居然是深藏不露的,倒是有意思,難怪……“下去養(yǎng)傷吧?!睆牧韬七M(jìn)來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凌浩受了傷,只是傷的并不重而已。
“主子,難道你要親自……”楚流云揮手打斷了凌浩的話,眨了眨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挑眉道:“有何不可?”
“我倒是有興趣會他一會,也許久不曾動手了?!?p> 凌浩走后,楚流云端起桌上的碧螺春,悠悠的喝著。片刻后,他優(yōu)雅的放下茶杯,抬手?jǐn)Q了下桌上的硯臺,‘咔擦‘一聲,書房右面的墻壁上凸出了一塊。楚流云走向墻壁,拿出了一把長劍。
如果被江湖中人看到這把劍,必定又會掀起一場腥風(fēng)血雨,這不就是天下排名第二的名劍——凜雪么。
當(dāng)年無數(shù)武林中人爭奪,被天下第一劍客步凌天贏走,后卻隨著步凌天的失蹤一起銷聲匿跡了。
端詳著手中的劍,楚流云整個人的氣勢在瞬間變的十分鋒利,就像手中的劍一樣,只等出鞘就見血,正如他的代號——噬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