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如火如荼
霎時間,梵無恙摸不著頭腦,師父為何會這樣問題,他審視自身,沒有絲毫問題。
王鑫明白五兩還是個少年,不懂男女之事。
他正色道:“走吧,比賽快開始了,前十可不好拿!小心為上?!?p> 金戈城今天人滿為患,猶如過江之卿,賭坊生意興隆,客棧瘋狂漲價,此時,做為第一名的獎品,
一萬兩黃金和凈血境煉體功法,正擺放在一個極高的位置,很是顯眼,獲勝者要從下至上,攀登而上,整個道路都由紅布鋪墊,無數(shù)人仰望著,那是他們曾經(jīng)功成名就的夢想!
王鑫帶著梵無恙在人群里穿梭,終于,在指定時間到達賽場。
呼,王鑫長出一口氣,捏了把汗,他生怕錯過比武時辰,
師徒二人,剛剛趕上抽簽儀式。
“進入第十輪比武的少年英雄,請登臺,抽簽。”
擂臺上,一位身穿金甲的青年人發(fā)聲,他身軀魁梧,健碩,聲蓋四野,將人聲鼎沸的金戈城,震的鴉雀無聲。
“這人是?十年前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冉莫?”
“啊!真的是他!”
人們竊竊私語,十年前的天之驕子,現(xiàn)已成為領主手下的衛(wèi)士?
“哼?!比侥宦暲浜撸鹑珞@雷!
所有人,頭暈眼花,仿佛被巨錘狠狠捶擊,人們身心皆震,天之驕子十年前無敵于世,十年后更為深不可測。
人們噤若寒蟬,不敢對冉莫,胡亂非議。
梵無恙在人群里,剛才那一聲驚雷,撼動其心神,他看的清清楚楚,四周的人們像水里的魚一樣,那層音波蕩漾著,讓他們短暫的失神,一些弱者還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他偷瞄師父王鑫一眼,只見王鑫神色嚴肅,正目不轉(zhuǎn)睛盯著中央場地上,那發(fā)聲之人,冉莫。
王鑫雙目中帶著憧憬和渴望,無意中他握緊拳頭,他明白,此生,他再也沒有機會踏入更高的境界,
前路已斷,那一年冉莫傲立于世,其他人都是陪襯,能從其手上撐過十招之人,都能吹噓一輩子了。
“玉靖城,五兩!”
在王鑫包涵希翼的目光中,梵無恙登上抽簽臺,這一戰(zhàn),直接決定他是否能進入前十!
“巖城,洛鸮”
“炎城,仇敗”
“奚城,吳迪”
在陸續(xù)報名之后,二十位少年意氣風發(fā)的站到抽簽臺上,他們有的人神色倨傲,眉宇之間,透露出一種舍我其誰的自信,還有人霸氣無雙,也有人居然很淡漠。
抽簽臺上,兩個抽簽桶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一個桶呈黑色,另一個紅色,他們相對而立,十人一組,每一組,只能抽一個顏色的簽。
梵無恙站在臺上毫不起眼,他身材瘦小,看上去像個十歲的孩子,此時他走到紅色簽桶面前,伸手拿出一只紅簽,上面刻寫著“九”字。
很快所有少年都已抽簽完畢,此時,他們都盯著手中的簽,跟他們對應數(shù)字的簽,就是他們的對手。
“簽號為一者出列!剩下的二三四五六,跟上!直至七八九十!”
在監(jiān)督者指揮下,紅簽組和黑簽組,都來到相應對手的面前,一時間,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劍拔弩張。
“稍安勿躁,各自登臺比武,違者,除名!”
冉莫,望著這些孩子,仿佛憶起自身年少的時光,但還是提醒他們,遵守規(guī)則。
二十位少年,被安排到十座更加堅固的擂臺上,擂臺呈黑色正方形,擂臺地面開鑿出一圈圓形,用白色的顏料填充過,成為一個白色的圓圈。
此時,身處擂臺上的梵無恙,對面站立著一人,負手而立,背對著他,
梵無恙,看著對面少年的背影,居然有點眼熟。
“放心吧,哥有分寸,一會讓你安安穩(wěn)穩(wěn)的下去!”吳迪緩緩轉(zhuǎn)身,仿佛是一位絕世高手,他微微一笑,開口打破沉悶。
“真的,很裝?。 ?p> 看見吳迪如此做作,梵無恙恨不得一巴掌,甩到吳迪臉上,將他捶到墻上,扣都扣不下來。
“請吧!”
吳迪話音未落,身形一晃,迅速朝梵無恙全身招呼而來!
重重拳勁直奔,五兩面門而來!
“你個老六!”梵無恙暗自心驚,沒想到這個幸運兒,居然藏拙,其手上功夫根本不弱。
面對著無數(shù)拳影,他不敢托大,急忙運起崩山掌,斷岳掌,排山倒海,將吳迪的重拳崩開!
空氣中,爆發(fā)出一連串“噼里啪啦”音爆聲。
在短暫的對攻后,二人負手而立。
梵無恙雙手,像是剛剛燒紅,經(jīng)過鍛打的生鐵,一陣糊味四溢。
吳迪也不好受,他以為捏到一個軟柿子,本想狠施辣手,干凈利落,幾拳把五兩干翻出擂臺去,沒想到,極為難纏,他沒討得什么便宜。
“嘿,猴精!有點手段?!眳堑铣爸S道:“看來我得拿出一點實力,讓你知道什么是差距?”
吳迪話音剛落,卻瞥見一只手掌在其目中極速放大,掌上紋理都清晰可見!
梵無恙聽見猴精二字,氣血翻涌不止,他有父有母,更有姓名!
“我姓梵,名無恙。”梵無恙在心里怒吼,他雙足發(fā)力,堅若磐石的黑色擂臺,被他犁出兩道深深劃痕,他身體前傾,右手單掌全力擊出,
這招是王鑫自創(chuàng)的“橫斷天涯!”
其意境無匹,橫出一掌,人定勝天,天涯亦可斷。
由此掌法,可窺王鑫年少時的蓋世才情。
砰!
面對五兩急速,凌厲而宏大的掌法和掌意,吳迪短時間根本無法防御,他被拍個七葷八素,眼冒金星,直挺挺的倒下去!
梵無恙,雖然心頭火大,卻不想無故傷人性命,在最后關頭他收大部分力道,不然以他達到“淬骨境”的勁力,吳迪頭顱必然,像西瓜一樣炸開崩裂,神仙難救。
“好,好,好!”
王鑫在觀眾席上拍案而起!連連稱贊!叫好不絕!
什么是強者?只敢欺辱弱者的人,不配稱為強者。
真正的強者,只會挑戰(zhàn)強者!這才是他們永遠強大的根本,
強者恒強,不是以恃強凌弱而強。
王鑫自語道:“五兩,你有一顆強大的心靈,沒有什么可以困住你,未來可期?!?p> 梵無恙站在擂臺上,靜靜的體悟著前面發(fā)生的事,他剛才其實已經(jīng)動殺意!蘊含一腔恨意出手,體內(nèi)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咆哮,嘶吼!
他感覺到刻骨銘心的仇恨,這頭怪獸,讓他的勁力大增,恨不得立馬找到仇敵復仇,只恨天無把,恨地無環(huán),不然他要掀翻這天,顛覆大地!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辫鬅o恙平復心緒,默然開口自語道。
他轉(zhuǎn)身跳下擂臺,心里沒有為進入前十而興奮,一句民間廣為流傳的話語,流淌在其心間:“路漫漫修其遠兮。”
“前十者,五兩?!?p> “前十者,洛鸮?!?p> 在梵無恙取勝時,極短的時間內(nèi),有人緊隨其后便擊敗了對手,是巖城的天才少年,洛鸮勝出。
其他擂臺上的少年們,戰(zhàn)斗的如火如荼,他們舍生忘死,現(xiàn)實卻把他們的英雄夢,打的支離破碎!
有人被轟出擂臺,生死不明,還有一位少年,在擂臺上生死一線,卻誓死不降,氣氛極為殘酷。
炎城,仇敗,其身軀矯健,他半露著上身,面對著一個書生打扮的少年,唇紅齒白,招式卻刁鉆毒辣,每次出手,必然讓仇敗精神緊繃,如臨蛇蝎。
仇敗練體至“心神合一”層次,他明白在這樣耗下去,心身不寧,一定會輸,根本摸不清對面什么路數(shù),出招畏首畏尾,不如一鼓作氣,
拼死一搏!
“嚇。”仇敗孤注一擲,他如離弦之箭,要將那個白面書生釘死在擂臺上!
他左右開弓,沖拳,擺拳,刺拳,幻化出層層拳影,有橫掃千軍萬馬之勢!
白面書生不慌不忙,他足下生風,閑庭信步般避開仇敗拳勢,仇敗雙拳搗出,卻一個拳印都沒有擊中書生。
仇敗,心中震驚的無以復加,居然有人這么輕易的,就避開他,狂風暴雨般的拳印。
炎城的天才,仇敗這一刻感到絕望,他全力以赴,卻無法觸及對手,挫敗感徒生,這就是無法逾越的差距?
“不錯,可我境界就比你高那么一點點!”白面書生在從容不迫之間,一指戳出。
一道白芒閃過,仇敗這位炎城天才身體突然一僵,他捂著胸口,有鮮血噴薄而出,其的胸膛被白面書生二指擊穿,頓時血流如柱,他感覺到生命的流逝,自己的心臟被打穿了!
“這就是煉體者的手段嗎?”仇敗虎目圓睜,眼神卻逐漸渙散。
“你,放肆!”監(jiān)督者冉莫大為震怒!
明明實力高出仇敗那么多,卻要拿人性命!
冉莫急忙上前面查看仇敗傷情,搖了搖頭,這個少年心脈盡斷,氣息已絕!
礙于比武規(guī)矩,他無權干預,可這事的確太過分了,冉莫恨不得一巴掌把這個書生拍個四分五裂!
觀眾席上,飛奔過來三人,有一老人,須發(fā)皆白,抱起仇敗的身軀,他老淚縱橫,還有一個中年男子和婦人抱著仇敗的身體,泣不成聲。
“孫兒啊,爺爺對不起你,爺爺太看重名聲了,就不應該讓你來比武啊!”
白發(fā)老人哀嚎著懊悔道:
“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你替我完成夢想!”
中年男子默不作聲,流淚無聲,他的妻子埋頭痛哭。
“仇兒,爹帶你回家?!?p> “你個殺千刀的,仇人就在眼前,你還是仇兒他親爹嗎?!”婦人怒目圓睜,死死盯著,剛走下擂臺的白面書生。
中年男子心里悲慟,可他是個明白人,金戈城是什么地方?領主封地,比武規(guī)則是什么?既分勝負也決生死,那意思就是生死自負!他沒有理由動手,一旦動手,就會被領主親衛(wèi)拿下,或者直接絞殺。
“哼,不自量力,想殺我?!”白面書生一臉不屑的嘲諷,道:“就憑你們也配?”
梵無恙看在眼里,腦海里浮現(xiàn)清風城里,那些慘絕人寰的記憶,是什么人,根本不拿人命當回事?
他雙拳緊握,目光凝聚在白面書生身上,一股炙熱的戰(zhàn)意在燃燒。
唰。
白面書生察覺到有人注視,他身軀未動,猛然回首,其目光剛好與梵無恙隔空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