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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唐血染

第十六章 李天下

亂唐血染 搬磚的阿南 2126 2019-04-18 17:34:09

  “乙失邪?”楚凌風沒想到在這里能見到他,也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慕容圭的外甥。

  這時的乙失邪,和恒州城外那個偷羊的少年判若兩人,全身披掛,意氣風發(fā),年紀輕輕就被慕容圭委任,做了落雁都軍使,率三百人隨他們前往滄州救援。

  楚凌風的眼中滿是羨慕,什么時候自己也能領上他幾百人馬,就是幾十個也好呀!

  看著乙失邪精良的鎧甲,明晃晃的護心鏡,張揚的鳳翅盔,飄逸的披風,黑得發(fā)亮的鐵錘,真想上前撫摸一把。

  “你們認識?”孔維漢也沒想到楚凌風在這里還有熟人。

  “這事說來話長,還算得上生死之交呢!”楚凌風笑著說道。

  幾人說笑著向城外走去,待出了城門,孔維漢再次拜倒在慕容圭面前,感謝他的援救之恩。

  “大王不必送了,在下告辭!還望大王早些援救。”隨即翻身上馬,與慕容圭父子揮手告別。

  這時,城中馳來一騎,竟是一名甲士。

  “縈兒,你這是做什么?”慕容圭一把拽住了韁繩,將她攔了下來。

  “我要和我哥一塊兒去!”女孩絲毫沒有下馬的意思,對著乙失邪大喊道“哥!”

  “回去吧!哥會早些回來的!”乙失邪也戀戀不舍,他一直寄養(yǎng)在他的舅舅家,從小就和慕容縈在一起,兩人形影不離,一起探險,一起打獵,好好一個大家閨秀,讓乙失邪帶成了草原勇士,動不動就拔刀放箭,慕容圭對這個女兒頗為頭疼。

  在父兄的阻攔下,慕容縈被勸了回去。

  “這不是昨天街上那個人嗎?”楚凌風還是轉身看著遠去的慕容一家。

  “怎么?迷上了?”孔維漢笑道,“自古英雄愛美人,誰是英雄,誰是美人呢?”

  “可惜,我這輩子是得不到呀!”楚凌風想想自己的身份,堂堂燕王,怎會看得上自己一個無名無分的白身呢?搖了搖頭,又看了看手中的寶劍,嗤笑了一聲,打消了自己腦子里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千軍萬馬,也只能在夢里而已,連身后這三百人也是人家借的,自己往后的路途是生是死還未可知,美人這種妄想還是收起的好。

  “楚判官,你還年輕,千萬別灰心,王圖霸業(yè),任何人都有可能,別看他家朱樓高,古今多少樓塌了!項羽怎么樣?還不是被漢高帝擊敗,自刎烏江?樊噲是個屠夫,周勃是吹喪的,灌嬰是販布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孔維漢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認真地說道“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彪p腿一夾,往前走去。

  楚凌風十分尊敬地看著這個中年男子,昨夜在燕王府的縱橫捭闔歷歷在目,他和平常人不一樣,不是去嘲笑,而是鼓勵。

  “小子!想什么呢?”乙失邪走了過來。

  “我在想……咱倆一般大,你怎么老是小子小子的?”楚凌風本想問問他慕容縈的事,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吧。

  “你長得矮小,不如我高大,武藝也不強,你說叫你什么?”乙失邪為人不擇語言,并不是他存心愛傷害別人,而是他打心眼里就覺得這樣很正常。

  “叫老子呀!”楚凌風見乙失邪抬手就要打,連忙告饒,“城門來送你的是你妹妹嗎?”

  “嗯!怎么?看上了?”乙失邪不懷好意地看著他,“別想了?!?p>  楚凌風立刻像失去了寶物一樣,“為啥?”

  “別說已經許了人,就是沒訂婚也不會嫁給你的?!币沂昂孟褚矠槌栾L感到不甘,無奈地說道。

  “許給誰了?”楚凌風好奇是哪家高門。

  “天下第一紈绔子弟,李少陽!”就沖這個名號,就能看得出乙失邪對這門親事有多反對。

  “李少陽?李少……”

  “沒錯,李少誠的弟弟,含著金鑰匙出生,整日花天酒地,什么怪玩什么?”

  “怪到什么程度?”

  “男的女的,來者不拒,除此以外,還喜歡唱戲,藝名李天下?!逼鋵嵾@些事在王侯之家是算不得紈绔的,比起朝廷里的那位,李少陽玩得根本不算出格。

  可這事對于楚凌風來說已經是六合之外了,別說男的,連女的都沒碰過,他實在想象不出有錢有勢是怎樣的生活,假如他也生在王侯之家,他是個什么模樣,他會不會也是紈绔子弟呢?

  “此人雖然不著調,卻武功極高,十五歲便入了虎境,身材瘦弱,卻力能扛鼎,不知道現在是什么境界?!?p>  “虎境?這還不算優(yōu)點?想想自己,連犬都算不上,還要錢沒錢,要家世沒家世,連在亂世中唯一的立身之本(作戰(zhàn)),都是道聽途說,太一呀太一,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就這么大呢?自己就是奮斗一輩子,還不如人家指甲蓋上的一點灰渣子呢!”

  楚凌風可不知道,王侯家的子弟是能天天洗上澡的,可沒有灰渣子。

  “可是你們既然都是姻親了,怎么還愿意來幫助我們?”楚凌風對這件事感到很疑惑。

  “姻親?姻親又怎樣?”乙失邪突然小聲說道“亂世之中,骨肉尚且相殘,何況是秦晉之交,為了城池和霸業(yè),兒女情長還用放在心上?”

  楚凌風看著淡然的乙失邪,他現在明白了,乙失邪比他成熟多了。

  ★

  另一面,平盧軍的先鋒軍已經抵達瀛州城下了,從平盧軍的中軍大營里,傳來陣陣的樂曲和唱戲的聲音。

  透過帷幕,一個男子畫著霸王的臉譜,光著膀子,露出了滿背的牡丹紋身,腰上系著鮮紅色的錦袍,全身的肌肉棱角分明,右持長劍,戟手指天,唱道: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利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站在他面前的女子身穿白色狐裘,頭上藍田玉,耳后大秦珠,一雙雙媚眼輕拋,一點點粉唇輕搖,手持玉壺念道“大王慷慨悲歌,使人淚下。待妾妃歌舞一回,聊以解憂如何?”

  “有勞妃子?!?p>  “如此妾妃出丑了!”女子暫歇片刻,唱道“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憂悶舞婆娑。嬴秦無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敗興亡一剎那。寬心飲酒寶帳坐?!?p>  ……

  只見女子一把抽出霸王腰中的寶劍做自刎狀,將寶劍輕輕一橫,登時身體傾斜,撲倒在地。

  男子伏在地上痛哭不已,營帳之中鴉雀無聲,一片死寂,只聽得陣陣哭聲,女子這時坐起身來,緊緊的抱著男子,安慰道“霸王,霸王?虞姬不走,虞姬永遠在你身旁!”

  這位伏在女子身前的人,便是乙失邪口中的天下第一紈绔子弟——李少陽。

  此人性格一向喜怒無常,都二十歲了,依然游戲無度,整日鶯歌燕舞,最喜愛的便是唱戲,尤其是霸王別姬,每每扮演霸王,都會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一到虞姬自刎的橋段,便放聲大哭,好像他就是項羽。

  李少陽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臉上的顏料被染得一塌糊涂,黑的白的被淚水混作一團,看著眼前的白衣女子,他又笑了起來,像個孩子一樣,陰晴不定,只是呆呆地叫著“洛陽”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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