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堂,一個僅次于辛者庫恐怖的地方,涉事者,這三個字很奇妙,不管你是始作俑者還是終結(jié)者只要和事情有關(guān)的全都要去,至于你做的是對還是錯,只能聽姑姑們評判。剛剛幾個幫助救人的女孩都是一臉蒼白,木槿打賭肯定有人在心里后悔,在這個吃人的宮殿里,無論什么事情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走吧,行得正站得直有什么好怕的。”一個豪氣的聲音在木槿的背后響起,她轉(zhuǎn)身一看是一個小個子圓臉大眼睛的女孩,臉頰上還有幾顆小雀斑,她應(yīng)該是別的院子的,木槿從未見過她。這個時候大多數(shù)女孩早已經(jīng)被嚇慌了神,她竟然能說出這樣豪氣的話,木槿瞬間對這個女孩產(chǎn)生了好感。
律堂在這個大院子的東北角,一片空曠的廣場后面一間孤單的宮殿,幾個女孩相伴走了進去,長久沒有打掃過的宮殿有一股潮濕的霉味,木槿皺了皺鼻子,打了一個冷戰(zhàn),宮殿里面比外面的氣溫至少低了幾度,幾個女孩相視一眼,也不敢抱怨,自己找一個破舊的蒲團,依次跪在殿中央。
一炷香過去了,木槿的膝蓋已經(jīng)偷偷的換了幾次位置,她悄悄的打量一眼,一行六個人,有四個人的腰身已經(jīng)塌了下去,只有她旁邊那個圓臉豪氣姑娘腰桿挺的直直的,木槿心中悠然而生一股佩服之意。
木槿剛想躲躲懶旁邊一個聲音響起:“哎,你叫什么名字?”
木槿看了看四周應(yīng)該是和自己說話,干脆的回答:“槿娘?!?p> “哼,難道奴才就不配有自己的姓名嗎?只能叫什么娘的,你到底叫什么?我叫恵紋?!?p> 木槿翻了翻眼皮,原來是憤青一枚,并不直面回答她的話,“哦,惠娘好。”
“你,你。。。你個奴才坯子!”
惠娘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如此的墮落,當(dāng)個奴才就忘記自己的姓名,還不自知,可憐,可悲,可氣!
木槿挑挑眉毛并不接她的話,姓名不過是一個符號,叫什么都一樣,重要的活下去才會有姓名的權(quán)利,她們這些剛剛?cè)雽m,頭發(fā)還沒長齊的人還是猥瑣發(fā)育的好。
被罵奴才胚子的木槿也不生氣,倒是旁邊的人除了滿懷心思的丹娘,其他人都偷偷笑了起來。木槿再次調(diào)整自己的膝蓋,悄悄的彎了彎腰,讓自己舒服才是正經(jīng)事情。
木槿覺得自己的膝蓋已經(jīng)跪腫了,肚子里的存貨全部消化完了,向姑姑和三位姑姑才冷著一張臉慢慢的過來。進來殿門后,木槿幾人就清晰的看到她們手中的戒尺,木槿脖子往后縮了縮,不會這么慘吧,她可是救了人的。
“左手伸出來?!毕蚬霉脗冞M殿后的第一句話就讓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的木槿頓時泄了氣,只好如同別的女孩一樣乖乖的把左手伸向前。
“啪?!鼻宕嗟慕涑呗曧懫稹?p> “哇。。?!钡囊宦?,第一個挨板子的女孩哭了起來。
惠娘看到有人真的被打,并且被打的那個人明明的幫忙救人的,為什么要挨打。蹭的一聲站了起來,大聲質(zhì)問:“姑姑,我們是幫忙救人的,為什么還要挨打?”
惠娘的質(zhì)問,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向姑姑冷眼撇了一眼,冷哼一聲,拿著戒尺再次重重的落在第一個女孩的手上。
“你。。你們。?!盎菽锏哪槺锏拿浖t卻也只能你,你們的說,后面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她是看不慣這些教條和約束,可是她也明白自己的反抗并不能帶來什么,她無法讓別人清醒,只想通過自己的與眾不同讓自己保持清醒。
每人十個手板,木槿看著自己被打腫的左手突然想吃面包了,果然阿Q精神很重要。
被打完的四個人都抱著看戲的表情瞅著惠娘的方向,想看看她會怎么反抗。
向姑姑走到惠娘的蒲團前面,手板拿在手里,惠娘漲紅著臉,直盯盯的看了姑姑幾眼,撲通一聲直直的跪在地上,艱難的伸出了左手。
“啪,啪,啪。?!苯涑甙粗A(yù)想的一樣落了下來,十下過后并沒有停下,還在繼續(xù)的打著,惠娘的腰桿依舊挺的很直,眼中的淚水一直在眼中打轉(zhuǎn)卻沒有流下來。
二十下過后,向姑姑才停止了對惠娘的懲罰。看了一眼跪在最后瑟瑟發(fā)抖的丹娘,收起了戒尺,用不含一點情緒的聲線下達命令。
“每人戒尺十下,燒火一個月。都回去吧?!?p> 不問前因不問結(jié)果,不管對錯不管多少,每個人都是相同的懲罰,幾個女孩擦擦淚水,相互扶持著站了起來,顫顫巍巍的往外走去。
木槿扶著惠娘走出殿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還跪在原地的丹娘,心中感嘆也不知道姑姑們怎么懲罰她,還沒感嘆完,本來扶著惠娘的手臂被她重重的甩了回來。
木槿看著眼前如同炸毛一眼的惠娘,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
“槿娘,你給我站住?!?p> 木槿掀了掀眉毛,對著空氣白了一眼,轉(zhuǎn)過身。
“有事?”
“你。。你。。你這個奴才胚子!“惠娘憋紅著臉也只能罵出這一句話。
再次莫名被罵奴才胚子的木槿冷漠的看著惠娘,不發(fā)一言。
“你為什么這樣看著我,看我的笑話嗎?你這個奴才胚子憑什么這樣看著我。。。”
木槿突然想笑,本來還覺得她是一個豪氣可愛的姑娘,沒想到不過是一個看不清楚形式,盲目對抗,無法接受失敗,還愛拿別人撒氣沒有公主命卻想有公主病的人。
“槿娘,你在笑話我?”惠娘看眼前這個一身靛藍色宮裝,頭上裹著同色發(fā)布的和自己一樣高的女孩氣急敗壞的大聲質(zhì)問,自己從她的眼中她看到鄙視,憑什么,一個連反抗都不敢的人憑什么看不起自己。
“是的,我在笑話你?!?p> “你。。你。。你等著。。”惠娘氣呼呼的說道,她不知道讓她等著干什么,只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她用她冷漠的表情不屑一顧的眼神讓讓她覺得自己如同一個被扒光衣服的人一樣,好像什么都被她看的無一遺漏,無處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