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傷》第十六章有序帶無序,才得自天地
茶杯中的水,不動自溢;疊落好的點(diǎn)心,也跑到盤外;地面的震顫越發(fā)劇烈,修楚軒、修齊警覺地觀察周圍,池少、厲焱起身將穆洛護(hù)在中間。穆洛緊緊扶著石桌,盡量保持平衡,這種晃動、劇烈的震蕩,穆洛頭暈?zāi)垦?,無意間瞥見被她弄碎的魯班鎖巋然不動。穆洛艱難的用手快速抓起魯班鎖的碎塊。一切瞬間停滯,穆洛嘗試移動,看著被定格的修楚軒、修齊、池少、厲焱,穆洛心生好奇,思索到:難道是只要手中握有魯班鎖碎塊,就可以自動移動嗎?
穆洛將所有的碎塊拿起,每人一塊,放在修楚軒等人手中,等待變化,事與愿違,仍是只有穆洛一個人可以自由移動。
穆洛隱約聽到孩童們銀鈴般的笑聲,不時(shí)夾雜著少女凄慘的叫聲和男孩無助的哭聲。穆洛害怕再遇見悲劇的自己,用力堵住自己的耳朵,緊張的四處張望,生怕在哪個不經(jīng)意的瞬間,自己又被吸入另一個空間。穆洛慌張得將修楚軒他們手中的魯班鎖拿回來,又放在石桌上,一切又開始震顫起來,穆洛稍稍安心。
忽然魯班鎖發(fā)出一束強(qiáng)光,將穆洛拽入魯班鎖。魯班鎖吸入穆洛后,開始重組復(fù)原。修楚軒見狀,用劍劈向魯班鎖,修齊震擊魯班鎖,魯班鎖毫發(fā)無損。厲焱煉火融化碎塊,池少抓住其中一塊魯班鎖,企圖銷毀魯班鎖的組成部分,來阻止魯班鎖復(fù)原。誰料,魯班鎖馬上再生成一塊。修楚軒情急之下,飛身進(jìn)入光束之中,池少見此也跟了過去。修齊想要跟池少一起,被厲焱攔下,修齊瞬間明白厲焱是想有人留在外面,好做接應(yīng)。
穆洛墜入幽深昏暗空蕩的石窟寒洞中,穆洛小心的匍匐移動,不小心碰到一塊石頭,發(fā)出聲響,嚇得穆洛立馬原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少頃,見四周并無異樣,再繼續(xù)匍匐前行。穆洛感覺到四周有微弱的呼吸聲,穆洛屏住呼吸,試圖尋找聲音的來源。忽然,遠(yuǎn)處傳來腳步聲,穆洛借著洞中忽明忽暗的藍(lán)色光焰的光亮,隱約看到有一個帶凹槽的石床。穆洛剛準(zhǔn)備去觸碰那團(tuán)光焰,伴隨越發(fā)響亮的腳步聲,還有兩個女人的話對,穆洛慌不擇路,直接爬上石床,躺在凹槽里。
“洛兒~”修楚軒的聲音飄蕩在耳邊,穆洛尋聲張望,不見人影。腳步漸漸逼近石床邊,穆洛屏住呼吸,睜大雙眼,大腦高速運(yùn)轉(zhuǎn),想著萬一被發(fā)現(xiàn)該如何應(yīng)對。
“軒兒,這是陸然,瞧這小臉蛋兒,多可愛。等你長大了,也會這么好看?!?p> “公主,還是用我的精魄血魂來喂養(yǎng)少主吧?!绷硪幻犹嶙h到。
穆洛覺得這二人聲音十分耳熟,卻有一些不同,輕輕挪動身體,盡量靠近聲音的來源。
“這是我娘和弦安?!毙蕹幷f道。
穆洛被嚇了一跳,險(xiǎn)些喊了出來,緊接著謹(jǐn)慎的觀察四周,尋找修楚軒,不敢發(fā)出聲響。
“我在你身下?!毙蕹幷f道。
穆洛撲通坐起來,看到人影立馬趴下,把頭埋起來。大概剛剛過于緊張的緣故,穆洛沒未發(fā)覺自己剛才是直接砸在修楚軒身上的。穆洛摸索著,摸到了修楚軒的胳膊,穆洛抓了抓,又將耳朵貼近修楚軒的胸膛,穆洛沒有聽到心跳,果斷的又往上挪了挪,終于聽到修楚軒的心跳,穆洛才這安心的趴在修楚軒懷里。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人已經(jīng)走了,修楚軒輕輕拍了拍穆洛,許是最近太折騰了,穆洛竟睡著了。修楚軒輕輕將穆洛環(huán)抱,平放在凹槽里。修楚軒起身環(huán)視寒洞,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一時(shí)間無法想起。修楚軒關(guān)于小時(shí)候的記憶,總是模糊的,只有支離破碎的殘片偶爾在腦中閃過。目前唯一的線索,就是剛剛離開的修林柔和弦安。修楚軒喚醒穆洛,示意穆洛跟他一起去外面看看。
穆洛茫然的望著修楚軒,不知是困倦,還是迷蒙,穆洛昏昏沉沉。修楚軒扶著穆洛下了石床,他們二人跟著藍(lán)色光焰似來到了另一間石室。石室有一個懸浮在空中小女孩,五六歲的模樣,小女孩閉著眼,眉頭緊鎖,時(shí)不時(shí)打一個哆嗦。光焰停在小女孩身旁,忽閃忽閃。
穆洛意識漸漸模糊,修楚軒也有些支撐不住,他們二人消失在石室里。再睜眼,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竟是修林柔和弦安。穆洛掙扎想逃,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繩子捆住。低頭的一瞬間,穆洛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是剛剛那個小女孩兒,穆洛四處張望,尋找修楚軒,卻只能看到手持利刃緩緩向她走來的弦安。
“陸然,乖,你生病了,阿姨需要為你把身體的病取出來。”弦安慢慢逼近穆洛,穆洛對于眼前的一切措手不及,剛要喊修楚軒,弦安便把利刃直刺穆洛心房。利刃很小,弦安準(zhǔn)確利落,沒有傷及穆洛心脈,順著利刃的放血槽,穆洛看著自己的血一滴一滴流向弦安的瓶子里,疼痛蔓延全身。
穆洛身體止不住的發(fā)抖,嚶嚶地抽噎,委屈,無助。修楚軒拼命掙扎,想救穆洛逃離,卻只能困于光焰之中不得動彈。修林柔走近光焰,溫柔的將光焰聚攏在掌心,放在祝融燈的燈芯上,溫柔的說道:“軒兒別急,再過100天,你就可以擁有完整的仙靈和仙體了?!?p> 穆洛知道弦安不會放她離開,知道她此時(shí)附身的孩子不過是喂養(yǎng)修楚軒這團(tuán)光焰的工具。穆洛沒有多余的時(shí)間來質(zhì)問老天“為什么!”,她必須為自己爭取目前可以爭取的一切。穆洛轉(zhuǎn)頭望著修林柔,想著既然修林柔是母親,必然會對孩子有些悲憫之心,不然這喂養(yǎng)她骨肉的心頭血,也輪不到弦安動手。
修林柔走近穆洛,用功法為穆洛療傷,傷口開始愈合,劇烈的疼痛也慢慢消退。
弦安對修林柔說道:“公主,這樣太耗損精元了,還是我來吧?!?p> 修林柔搖頭說道:“我來吧,我很慶幸能為她做點(diǎn)事。”
穆洛傷口痊愈,胸口雖然仍有余痛,但還是馬上對修林柔露出天真的微笑。修林柔不忍的別過臉,對弦安說道:“別綁著了,她還小,什么都不懂,也會什么都不記得?!闭f完,修林柔試圖洗掉穆洛剛剛被利刃刺痛的記憶,弦安上前阻止。轉(zhuǎn)身將穆洛繩子解開,抱起穆洛說道:“然兒剛剛真棒,忍住了疼痛,是不是現(xiàn)在不疼了?!?p> 穆洛佯裝天真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弦安接著說道:“然兒繼續(xù)這么乖,那你的病就會好得特別快,以后就不用再疼了。乖,睡吧?!蹦侣搴苈犜挼拈]上眼睛,穆洛不想對修林柔和弦安說一句話,她怕自己無法裝出那份天真,無法藏住對她們的恨。閉上眼睛,對于穆洛是最好的選擇。裝睡,是回避一切最好的辦法。
修林柔將心頭血倒在祝融燈里,滋養(yǎng)著光焰。修林柔滿目期待的望著光焰,輕聲說道:“壞人娘來做,你幫娘留著善良,然后幸福的活下去?!?p> 此時(shí),修齊和厲焱拿著魯班鎖在藏書樓中已經(jīng)待了三天兩夜。終于在禁書閣翻閱到關(guān)于關(guān)于魯班鎖的內(nèi)容。帶有玄力的魯班鎖在典籍中有另外一個名字——破殤。破殤曾是一位上神的法器,由鳳凰木制成,著以赭色。修齊注意到這本書是缺少關(guān)于破殤使用的方法。剩下的內(nèi)容便是:“四柱定,榫卯應(yīng),量為衡,變則通”和一個打開的破殤圖案和一把武器。
修齊問厲焱:“這破殤可是那宅院主人的?”厲焱在回憶中努力搜尋,厲焱并不確定這破殤從哪來,從屬于誰,在他有記憶的時(shí)候,破殤就在那書架上,說道:“我隱約記得魔族長老曾說過,破殤是一位魔君為魔后尋來的,聽說得破殤得殺伐。”
修齊長嘆一口氣,心事重重,思忖著他們幾個這一路,不禁疑惑,如此折騰,到底是為了活,還是為了成魔。修齊突然懷念那只有你死我活,沒有是非對錯的戰(zhàn)場,刀劍冰冷飲熱血,兩軍對壘無需情。
池少在破殤里找到了石窟寒洞,當(dāng)池少看到洞外那片熟悉的草地,鼓起勇氣踏入石窟寒洞,那段苦澀的記憶,伴隨記憶中穆洛的哭聲,一一涌現(xiàn)。到了洞口,池少小心地靠著石壁前行,找到關(guān)著穆洛和修楚軒的石室。
穆洛此時(shí)已經(jīng)歷了數(shù)十次的錐心之痛,聽到有人來,不再恐懼,也不掙扎,只是安靜的坐著。穆洛在痛中領(lǐng)悟到,當(dāng)你無法擺脫給你帶來苦難的人,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的苦難刻在他們心底。他們是惡的,你就冷漠到讓他們發(fā)指,詛咒到他們神慌;他們怯的,你就將自己的痛苦嵌入他們骨髓。每當(dāng)夜深人靜,那死一般的寂靜代替你拷問他;每當(dāng)陰風(fēng)怒號,那咆哮的風(fēng),代替你絆倒他;每當(dāng)烏云遮月,那陰沉的夜,代替你恐嚇?biāo)?;每?dāng)雷雨交加,那疾風(fēng)驟雨,代替你鞭笞他。
伴隨著石門的打開,池少、穆洛、修楚軒仿佛被拉進(jìn)時(shí)間長廊,瞬間日月星移,無盡變遷。池少變成小小的一只猼訑藏在角落,修楚軒不再是小小的一團(tuán)光焰,而是一團(tuán)明亮的神識,圍繞著虛弱的穆洛,身旁站著修林柔和弦安。
修林柔雙眼浸滿淚水,對穆洛說道:“對不起~”
弦安對穆洛說道:“我的然兒,你的病快好了,等這團(tuán)光把你照亮,就會有一個小哥哥帶著你出去看草原上的星空,看林間的溪水。”
穆洛渾身癱軟,呼吸微弱,神識渙散,意識逐漸模糊。一位男童漸漸顯現(xiàn)在穆洛眼前,這是穆洛與修楚軒見的第一面,也是這一世的最后一面。伴隨著穆洛的消散,穆洛他們又被拉回到一片樹林,變回原來的自己。此時(shí)一個“陳”顯現(xiàn)在他們?nèi)嗣媲?,池少鎖骨處又多了一道尾痕,穆洛狐尾炸現(xiàn),穆洛回頭,看到自己又多了一尾。
池少摸著穆洛的頭說道:“小洛,這是你的第一尾——根。你現(xiàn)在的根骨可以修煉上乘功法了?!闭f完池少止不住了咳嗽,拉了拉衣領(lǐng),調(diào)整不勻的呼吸。
穆洛恍然,原來剛剛自己不是被困在小女孩兒身體里,是哪個小女孩就是她自己,而那團(tuán)光焰,就是修楚軒。穆洛復(fù)雜的看著修楚軒,想問修楚軒這一切到底是不小心,還是蓄謀已久,這翛姼之地,到底是虛空的夢境,還是穆洛曾經(jīng)遺忘的凄苦之地。
修楚軒滿眼的掙扎,滿心的憂慮,卻只得干巴巴的站著,看著,等著。
穆洛背對池少和修楚軒,問道:“你們有頭緒嗎?”
許久,無人應(yīng)答,穆洛頭上的步搖止不住的顫抖,穆洛啞著嗓子說道:“我想回家?!?p> 池少遲疑了一會兒,走到穆洛身邊,說道:“等找到所有的尾巴,你就可以回家了?!?p> 穆洛看著池少,問道:“你說的家,是哪里?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家嗎?”池少心疼的看著穆洛,在心里回答穆洛:對不起,小洛,這不是,那個家,你也回不去了。
修楚軒終于開口:“洛兒,我們可以嘗試不找尾巴,就能回家的方法。這個魯班鎖既然能把我們帶到這里,讓我們回到過去,那么也能帶我們回到家里?!?p> 穆洛充滿困惑的看著修楚軒,問道:“我們?過去?”
修楚軒萬萬沒想到,穆洛的第一世也是修楚軒的修人,甚至比修人還要凄慘。修楚軒上前抓住穆洛的肩膀,懇切對穆洛說道:“洛兒,我們不要再找尾巴了,好不好?!?p> 池少一把將修楚軒推開,憤怒的說道:“輪不到你為她做主。”修楚軒上前揪起池少的衣領(lǐng),怒目而視。池少嘲諷的說道:“真不到尊君大人在怕什么,尋找尾巴的痛,也需要你來受?”修楚軒狠狠的給了池少一拳,池少踉蹌了兩下,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對修楚軒冷冷的笑著。
穆洛看著各有所圖的兩個人,穆洛在心里嘲笑自己,鄙夷自己。穆洛注意到池少鎖骨有三道尾巴圖案的疤痕,池少見此裝作不以為意的樣子,將頭靠在穆洛的肩膀,說道:“哎呦,我的小主子,這金龜孫欺負(fù)我?!?p> 穆洛轉(zhuǎn)身迅速一開肩膀,喚出“陳”字,說道:“陳,從阜,從東,東亦聲。東為生長之方,阜指土堆。陳的本義是五谷整齊排列的方形田塊。我們需要找方田,往東走。”
修楚軒與池少驚訝的看著穆洛,穆洛則態(tài)度明確的等著修楚軒他們帶她往東走。果然在林子中間,有一塊紅、藍(lán)、黃、白、綠、橙相間的方田。他們?nèi)丝拷教?,試圖尋找機(jī)關(guān)。穆洛看到在每塊小方田里面,有黑色的“陳”字。穆洛伸手觸碰,用力一按,穆洛忽然失去重心,修楚軒上前拉穆洛,池少跳進(jìn)方田扶住穆洛。瞬間,方田內(nèi)的小方格快速移動,修楚軒立馬跳進(jìn)小方田。穆洛責(zé)怪道:“你是不是傻,你不留在外面接應(yīng)我跟池少,還自投羅網(wǎng),萬一我們都被困住了怎么辦?”方田四周豎起高高我圍墻,將穆洛他們困在這正方體的方田中。
方田四周的墻壁,以小正方形的樣子,生長五顏六色的植物。穆洛喊道:“魔方!”
穆洛讓池少蹲下,自己騎在池少脖子上,指揮修楚軒按照一定的規(guī)律移動方格,將每一面墻壁都生長同樣的顏色的植物。終于,拼湊完成,但方田仍舊紋絲不動。穆洛跳下哪里,摸索每一面墻壁,均無所獲。
修楚軒說道:“剛剛這片方田,紅、藍(lán)、黃一組,白、綠、橙一組,縱列一色,橫排三色,我們是不是也應(yīng)該將這方田按照這中規(guī)律排列?!?p> 池少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有人提建議,他就馬上做。池少最不耐熱,方田內(nèi)四面蒸騰,空氣越發(fā)稀薄,著實(shí)讓人焦灼難耐。
隨著新的排列完成,方田終于動了。一個黑色的陳字,緩緩從地面慢慢升起。一扇刻有“有序帶無序,才得自天地”的門,無聲的打開,門里一片漆黑。穆洛走在最前面,示意修楚軒和池少,讓她先進(jìn)。穆洛不在乎這扇門通往哪里,對于現(xiàn)在的她,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一死了之,最壞也不過是生不如死。
轉(zhuǎn)瞬,修楚軒變成17歲少年,修林柔與修楚軒生活在劍宗山莊,穆洛變成劍宗二小姐,池少變成穆洛的弟弟。
這一次,修楚軒并不在穆洛他們身邊,池少憑借鎖骨的三道尾痕與穆洛相認(rèn)。池少探聽得知,此時(shí)的修楚軒雖然17歲,但仍舊是12歲孩童模樣,此外,劍宗里大部分男弟子年齡與身形也不相符,功法進(jìn)階極慢且頻頻出現(xiàn)走火入魔現(xiàn)象。此時(shí)的修楚軒從修林柔口中得知,現(xiàn)在的自己是一個毫無功法的普通人,且時(shí)常被魔氣侵?jǐn)_,劍宗一些男弟子的異樣,也是修林柔為了收集至純至陽之氣,所導(dǎo)致的。
穆洛問池少:“你怎么知道那個男孩一定是修楚軒?”
池少不以為然的答道:“因?yàn)樗F(xiàn)在是個廢人,整個山莊就只有他的娘可以陪伴左右。”
但凡上劍宗求學(xué)之人,必須孑然一身,不可心有牽掛,放下小家,才能胸懷大家。
穆洛他們找到修楚軒之后,穆洛讓修楚軒他們尋找此地靈氣涌動最頻繁的地方。穆洛解釋道:“方田陳,是名詞;剛剛的‘陳’是從地面升起,是移動的,那么它就是動詞,我們需要找最活躍的地方,動詞‘陳’述說之意。魯班鎖想給我們講個故事。”
他們找到一處靈氣至盛的禁地,修楚軒突然受魔氣影響,試圖打坐修整,但此時(shí)的他正如池少所言,是一個廢人。修楚軒雙眼突變黑色,魔氣沖天,弒殺,將池少直接拎起重重的摔在地上。此時(shí)的池少不過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實(shí)在難以承受如此重手。穆洛為了保護(hù)池少,用盡自己現(xiàn)在所有的修為將池少傳送他處。
只留下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與喪失人性的修楚軒對峙,修楚軒追趕上急速逃跑的穆洛,直接將穆洛甩出十丈遠(yuǎn),穆洛身骨的斷裂,馬上爬起,借此距離趕快逃跑。修楚軒忽然拽住穆洛的腳脖,面無表情的拖拽著穆洛往前走。穆洛死命的抱住一顆樹,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阻止一切的放生,但仍舊不自覺想改變這一切,畢竟此時(shí)的劍宗二小姐,也不是真的二小姐。
穆洛也看出來修楚軒在控制自己,否則此時(shí)的穆洛早都被修楚軒撕得粉碎。池少此時(shí)急速向修楚軒奔來,抽出腰間佩刀,借力跳起,匕首直逼修楚軒心臟。修楚軒順勢將穆洛拉至身前,池少收刀不及,穆洛再次被匕首直插心臟。
這痛感難得的熟悉,但仍舊無法減輕它帶給自己的疼。血液流淌,修楚軒嗅到血香,愈發(fā)難以自控,喊道:“快走!”這哪里能逃得了,穆洛直接拔出匕首,刺向她撲來的修楚軒。穆洛捂著胸口,將修楚軒推開,將插入修楚軒胸膛的匕首拔出,緊緊握在手中。
這一刺,將修楚軒與穆洛從兩個孩童身體里剝離出來。池少仍舊困在男童的身體里。
此時(shí),小時(shí)候的修楚軒,仍舊神志不清,聞到血香,直接撕咬奄奄一息的小穆洛,池少此時(shí)看不到修楚軒與穆洛已經(jīng)剝離出來,拿著匕首拼命的捅向魔氣入體的小修楚軒,但仍舊無法阻止。池少不忍讓穆洛承受這種折磨,一刀割開小穆洛的頸部,小穆洛抽搐了幾下,終于閉上了眼。小修楚軒將池少重重往墻上一扔,池少跌倒在地,雙眼浸滿仇恨,死在血泊中。
穆洛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發(fā)生,這種無力感再次襲來,饞食著穆洛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冷靜。
小修楚軒漸漸清醒,身上的魔氣逐漸消散,面對眼前的一切,看著鮮紅的雙手,拼命擦拭自己的雙手。不遠(yuǎn)處傳來腳步聲,小修楚軒急忙將小穆洛和池少的尸體推下懸崖。隨之,他自己也跳下懸崖,落入封印陣法之地,再度醒來如初生嬰孩,全然不知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一切。
穆洛轉(zhuǎn)身問修楚軒:“這一世,我用自己的鮮血和弟弟的生命洗凈你的污濁的軀殼。不過可惜,你都不記得?!蹦侣逡馕渡铋L的看著修楚軒,修楚軒被封存的記憶,一涌而出,
修齊與厲焱驚訝的看著在他們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