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沒一會兒就走到了季知意說的那個飯館門口。
飯館門檐上掛著幾只貼著大紅色剪紙的木制燈籠,走廊靠墻壁的一邊擺滿了綠色的盆栽,綠意濃郁,門上掛了兩面竹簾,上面吊著兩串掛滿了貝殼的木制風鈴。
飯館里空無一人,連老板都不見了蹤影,季知意習以為常地掀開懸掛著的竹簾,叮叮當當?shù)娘L鈴聲隨即響起,老板很快就從后面的隔間走出來,是一個滿臉笑容的阿姨。
店的老板娘顯然和季知意很熟,兩個人從門口一直聊到了座位邊上,直到季知意和顧南楓落座了,老板娘才拿起菜單讓他們點菜,點完菜后老板娘一臉笑瞇瞇看了他們兩人,然后才拿著菜單進了后廚。
季知意和顧南楓坐的是一個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旁邊古樸干凈的狹小街道。店里的每一張桌面上都擺了一盆花,放的都是不一樣的花卉,他們桌上的是綠菊,現(xiàn)在還只開了幾朵嫩小的花苞,可能是老板娘剛澆了水,葉子上面還沾著點點晶瑩剔透的水珠,看起來嬌嫩欲滴。
因為店里沒有其他客人,所以上菜速度很快,上完菜后,那也不急著離開,抱著托盤笑著說:“這是男朋友吧,長得真俊,和你很般配?!?p> 顧南楓聞言眼皮微掀,眼角漾有化不開的笑意。
季知意噎了一下,笑著否認道:“不是,是朋友?!?p> “這樣啊,那小伙子你可要加油了,知意可是個好姑娘,可得好好抓緊了?!彼谒麄儎傔M門的時候就看出這小伙子看季知意的眼神很不一般,跟她老伴兒年輕時看自己的眼神是一模一樣,甚至還要更濃烈。
“多謝?!甭牭嚼习迥锏暮靡獯楹?,顧南楓難得地對一個陌生人笑著致意。
因為兩人還要吃飯,所以老板娘說了幾句后就笑意滿滿地走了。
“來,吃個魚頭補補?!鳖櫮蠗髂闷鹈媲暗目曜影训永镂ㄒ坏那逭趑~頭夾到了季知意的碗里。
補補?魚頭?什么意思?是讓她吃了多補補腦的意思嗎?
看著前面的魚頭,季知意腦中閃過了這樣的想法,但又覺得不可思議,顧南楓應該不會怎么沒品吧?質(zhì)疑別人的智商可不是一種好行為,尤其還是質(zhì)疑律師的智商,律師可是會揮拳頭的……
季知意在胡思亂想中和顧南楓吃完了這頓飯。
吃完后季知意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水,緩了一會兒,然后起身,準備付錢離開,
誰知,一旁的顧南楓已經(jīng)先一步走到收銀臺付錢了。
季知意走到收銀臺,語氣有些不滿:“不是說好我請嗎?”
“哦,忘了,那下次你再請?!鳖櫮蠗骰仡^看了她一眼,然后語氣淡淡地回道。
季知意:“……”
——
走出了小巷,兩人片刻不耽擱地上車去了洛家。
車子開進了北城有名的別墅區(qū),顧南楓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后又走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季知意見狀立馬下車,低聲對顧南楓客氣地說了句“謝謝”。
顧南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徑直走到一棟獨棟別墅前,伸手按了按門鈴。
門鈴響了一聲,很快就有人走了過來,大門打開,一名四五十歲的女傭人走出來,禮貌詢問顧南楓有什么事。
“我是顧南楓,想見見楊女士?!鳖櫮蠗髡Z氣疏冷,眼神清淡無波。
“顧南楓……是顧氏總裁嗎?”女傭看了看眼前這個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清冷矜貴氣質(zhì)的男人,心知他身份不一般,于是小心翼翼地問道。。
“正是鄙人?!鳖櫮蠗髟谕馊嗣媲耙幌蚨际乔謇淙缢模澥慷Y貌又疏離。
“快請進?!迸畟蛉藥麄冏哌M了客廳,端來了兩杯茶水,“夫人現(xiàn)在在樓上,我去叫她下來,請稍等?!?p> “謝謝?!币婎櫮蠗鬟@一旁不置可否,季知意就對女傭人微微頷首。
看著女傭人走上樓后,季知意這才疑惑得開口:“洛修年和楊青艾不是沒結(jié)婚嗎?這里的人怎么會叫她夫人?”
“這有什么奇怪的,她為洛修年生了三個孩子,只是少了張結(jié)婚證而已,又在這房子里住了這么久,在傭人眼里早就已經(jīng)是女主人的存在了。而且那些人又不知道他們沒結(jié)婚,要是這樣了她都不以女主人自居的話,我才會覺得奇怪?!?p> “也對?!闭l也不會喜歡被人說自己未婚生子,非法同居,反正那些傭人也不知情,以“夫人”自居,正好可以掩蓋自己沒結(jié)婚的事實。
顧南楓還沒來得及開口,樓上就走下來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人,應該就是楊青艾了,四十多歲的年紀,臉保養(yǎng)得很好,像三十多歲的一樣,看來她這些年過得很滋潤。
她長得非常妖艷美麗,舉手投足之間都流露風情萬種的媚態(tài),歲月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反而讓她有了一種被時光洗禮后留下的風情韻味,特別地魅惑勾人,真真是應了蛇蝎美人這個詞。
“顧總,今天怎么突然光臨寒舍了,是有什么事嗎?”楊青艾在對面的沙發(fā)款款坐下,儀態(tài)大方得體。
“是有些事想請教一下楊女士,不過不是我?!鳖櫮蠗魃裆?,和面對季知意是完全不同,不帶一絲情感。
“那是?”楊青艾眼神疑惑地看向顧南楓。
“是她?!鳖櫮蠗靼蜒凵裢断蚺赃叺募局?。
“這樣啊,這位小姐是……”楊青艾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好像現(xiàn)在才注意到季知意的存在一樣。
“你好,我是君云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我姓季?!奔局馕⑽㈩h首對她進行自我介紹。
楊青艾一聽到她是律師,臉色馬上變了變,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溫和大方地笑道:“原來是季律師啊,你好?!?p> 季知意點了點頭,剛才自己已經(jīng)把她的神情變化看著了眼里,暗道:這女人心機果然夠深,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楊女士,我們這次前來是為了洛總裁的長子也就是洛子天先生的事情,不知道你對洛子天先生最近發(fā)生的事情了解多少?”
楊青艾聽到洛子天的名字,眼睛不自然地閃了閃,“你說小天啊,這孩子打小就固執(zhí),一直和他外婆住在外面,怎么勸都不愿意回家里住,所以我們都好幾年都沒見著了,他出什么事了?”楊青艾看似是對洛子天操心,還一臉為他著想的樣子,但字里句外卻都在摸黑洛子人。
“他前一陣子在酒店被警察抓到,原因是性侵未成年少女,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被拘留在看守所里等待庭審了,你不知道嗎?”季知意把她神情一點不落地看在了眼里。
楊青艾眼里飛快地閃過一絲惡毒的兇光,很快又恢復如初,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犯的案很嚴重嗎?”
“嗯,性侵未成年少女比性侵成年女子的性質(zhì)要更嚴重?!?p> “唉,小天從小就叛逆不羈,我們怎么管都不聽,沒想到長大后居然釀下了這樣的大錯。季律師,有什么辦法可以讓他少判點刑嗎?”楊青艾眼神有些迫切地問季知意,就像是為孩子操碎了心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