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看著坐在黑暗中玩著絲線的面具男子:“宮主大人,屬下已經(jīng)按照你的吩咐辦好了。”
“嗯。”面具男子嗯了一聲,修長的手指從緊繃的絲線上劃過,發(fā)出嗡的震動聲,“射日人呢?”
“右護(hù)法如今尚未歸來?!?p> 面具男子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也許是去找奔月去了,這小子無論有事沒事都見不著人影,傳一封信叫他先回去?!?p> “回……回哪兒?”那人似乎有些懵,為什么宮主大人說話只說一半,宮主大人說的是回去不是回來,絕對不是讓右護(hù)法到破天宮里來,這沒有給他確切的地點,他怎么去傳信?
然而,破天宮宮主卻直接撇頭看了他一眼,那人被宮主大人這眼神一嚇,差點沒直接跪在地上來個五體投地。
“你這么傳信就對了,射日明白我的意思?!?p> “是?!蹦侨诉B忙答應(yīng)一聲就準(zhǔn)備退出去,宮主大人喜怒無常,若是自己剛才的反應(yīng)再大一點,說不定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魂魄離體了。
那人離去之后,還沒有將門完全合上,又有一個人推門走了進(jìn)來,對著破天宮宮主點頭施禮:“宮主大人,少主求見?!?p> 破天宮宮主正在把玩絲線的手微微一頓,仿佛是被這個消息給驚到了一般,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離歌?以往不都是我去找他嗎?今天他怎么反而來找我了?”
“那宮主大人,是否需要……”來人小心翼翼的問道,看剛才出去那人臉上的神色,應(yīng)該是不小心惹到了宮主大人,自己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破天宮宮主伸出手按了按太陽穴:“我有說過讓你們攔他嗎?”
“屬下這就讓少主進(jìn)來?!眮砣诉B忙道。
“我也沒說讓他進(jìn)來??!”
“???”來人直接被破天宮宮主前后矛盾的兩句話給搞懵了,宮主大人這到底是什么意思?既不讓他們攔少主又不讓少主進(jìn)來,那他該怎么辦?
“自然是我親自出去見他了,我可不想讓他知道我現(xiàn)在在做些什么?!逼铺鞂m宮主站起身,那些絲線竟然全都從他手上斷開來,直到破天宮宮主從他身旁走過,他才抬起頭,眼神無意間掃過那片黑暗,在那黑暗的深處,仿佛有一雙赤色的眸子正盯著他,那眸子中仿佛天生就存在的殺意讓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連忙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房門。
已經(jīng)入冬,蘇離歌一人站在雪地上,瑩瑩白雪落在他烏黑的長發(fā)上,與他的衣服融為一體。
在如此寒冷的天,蘇離歌身周竟然沒有因為呼吸而產(chǎn)生的白煙,仿佛此人本來就是一座雕塑一般,毫無溫度。
“離歌怎么想到來找我了?”
蘇離歌抬起頭,卻并沒有向著破天宮宮主所在的方向“看”去,而是將視線撇向了一旁,仿佛正在看著屋檐旁種著的那束梅花一般:“你說過,我每年結(jié)束可以向你問一個問題,你若可以回答,便不會隱瞞于我?!?p> 破天宮宮主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你不打算進(jìn)來?”
“不必了,宮主大人也沒想讓我進(jìn)去?!?p> 破天宮宮主從臺階上走了下來,來到蘇離歌身前:“你若想進(jìn)去,也沒人會攔你,說吧,你想問什么?”
“你什么時候才能放了我?”
破天宮宮主輕輕勾了勾唇:“我記得你這些年的問題好像都是這一個吧!反正我的答案還是一樣,與其浪費這樣一個機(jī)會,你還不如提一個有意義的問題。”
“對我來說,沒有什么問題比這個問題更有意義的了。”
“但是我的答案卻對你而言沒有意義不是?”破天宮宮主突然湊近,輕聲道,“我說過,你是我的祭品,在獻(xiàn)祭儀式開始之前,我都不可能放你離開。”
“若是我逃了呢?”
破天宮宮主仿佛聽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話一般,直接笑出了聲:“永遠(yuǎn)都不可能?!?p> “你的獻(xiàn)祭儀式何時開始?”
破天宮宮主嘆了一口氣:“唉,你為何要問這個呢?有時候,不知道會比知道更快樂?!?p> “好了,以前說好了只回答你一個問題,今天卻破格回答了你三個,總該夠了吧。”破天宮宮主勾了勾唇角,臉上的面具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銀光,“但是我想了想也覺得你說的沒錯,雖然我堅信你是逃不出去的,但是你若是逃了,我還要費盡心思去捉你,所以,現(xiàn)在你還是睡過去讓我比較放心?!?p> 破天宮宮主突然轉(zhuǎn)過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一掌將蘇離歌劈昏,嘴角的那抹笑意卻一直沒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