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也,光耀、燦爛之意,怎么?你是覺得哪里有不妥?”
簡玄煜的口氣里略帶不滿。
“沒有,二哥的文采,我還是佩服的,這不,剛剛我還想著,要向二哥討幾副字帖來著?!?p> “這里沒有字帖?!焙喰蠑蒯斀罔F的回道。
蘇苒見他一臉的不情愿,撇了撇嘴,小聲道:“真是小氣?!?p> “幾副字帖都沒有,你這書是怎么讀的?”
聽見二人的對話,王靜姝在一邊開口問向自己的兒子。
“這樣,小苒,你到他書房里去找,找到了就都是你的?!?p> 簡玄煜一聽母親這樣說,更加不滿。
“母親你何時變得這么偏心?你是沒見她寫的那字,我那字帖給她都是糟踐了?!?p> 簡玄煜看見自己的母親向著外人說話,一臉的不高興。
“寫不好才要練吶?這樣說來,豈不是更需要你那字帖了?”
“那怎么行?反正我……”
簡玄煜愣住了,剛剛還在身后的人此時已不見了蹤跡。他反應(yīng)過來,拔腿就往書房跑去。
蘇苒在書房中是真沒找到什么字帖,但是卻意外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樣?xùn)|西。
簡玄煜的書房整潔干凈,所以書桌旁的一個灰婁子,還有被扔在書桌下的一個廢紙團(tuán)異常明顯,那紙團(tuán)應(yīng)該是簡玄煜要燒毀的東西,只不過滾到了別處,成了漏網(wǎng)之魚。
紙張很薄,上面的字很小,應(yīng)該是原樣描印下來的,四個英文字母,東西南北的縮寫。這是她迄今為止,第二次看見這東西了,不能不說這緣分非淺吶!
門口傳來腳步聲,蘇苒趕緊將紙團(tuán)收了起來。
“不想二哥的畫藝如此了得,只是這女子看起來倒是頗為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似的?!?p> 簡玄煜進(jìn)門后就看見蘇苒正展開一幅畫,對著剛進(jìn)門的自己吱吱稱贊。
“既然畫藝了得,怎的你還沒認(rèn)出那畫中之人?”
蘇苒愣了愣,再次看向手中的畫。
“這是母親?”
蘇苒聽見簡玄煜如此說,仔細(xì)辨認(rèn),方看出這畫中之人的眉眼確實(shí)很像王靜姝,只是這穿衣打扮要比王靜姝年輕些,她一時沒想到,還以為簡玄煜少年情愫,這是畫的哪家小姐呢!
“出了什么事?母親怎會突然來了煜園?”
“就是剛剛來了一個女人,整的母親心情不太好?!?p> “什么女人?”
蘇苒將青陽長公主與王靜姝的對話簡單說了一遍,并沒有添油加醋,不過簡玄煜聽罷,臉還是黑了。
“那個什么長公主著實(shí)討厭,我只是扯了個幌子,不想母親真的來了你這里,可能也是想出來透透氣?!?p> 蘇苒卷好畫軸小心放進(jìn)原來的畫缸中。
“那個,那個,你這里真的沒有字帖???我也沒看見,要是實(shí)在……”
蘇苒偷偷打量簡玄煜臉色,若是實(shí)在沒有就算了。
“這里沒有,回頭我讓人給你送去?!焙喰虾谥樀?。
“真的?那就多謝你了!”
蘇苒一臉受寵若驚的模樣。
“那我先出去了。”
走到門口,蘇苒又轉(zhuǎn)過身,小聲向簡玄煜問道:“那個,二哥,達(dá)不溜,衣,是幾個意思?”
“什么?”
簡玄煜皺眉,一臉的茫然。
“額,沒什么,我先出去了?!?p> 被母親的突然襲擊,給整懵了一下,簡玄煜差點(diǎn)忘記了與同窗們的約定。初一下午是簡知文安排的自由時間,一出候府大門,三皇子宇文昊的馬車正好停下。
“還以為你忘記了呢,王祈非要來接你,正好一塊走吧,你也不必再另乘一輛馬車了。”
說話的少年身穿青蓮鑲邊竹葉暗紋圓領(lǐng)長袍,唇紅齒白,面容俊朗,年齡看上去與簡玄煜差不多,他眼帶笑意,與簡玄煜的笑里藏刀不同,他的笑意看起來更加真實(shí)些。
他身后跟著一人,與三皇子的貴氣比起來,這人便顯得很沒有存在感,他身姿挺拔,長相頗為清秀,看見簡玄煜出來也只是微微一笑。
三人上了馬車,三皇子居中,其二人分別坐于左右兩側(cè)。順著王祈的眼光看去,宇文昊便看見了簡玄煜垂于左腿一側(cè)的深藍(lán)色荷包,荷包為石榴形狀,與普通的荷包相比,這荷包下邊的弧度更大些,若沒有荷包口打起的褶子,這荷包更像是一條船的形狀。荷包口的松緊部位打有兩條瓔珞,以珍珠為裝飾。荷包所繡的圖案也甚是大氣,為海浪紋樣,海浪中繡有兩條紅色金魚,眼睛和尾擺處繡的極為出彩。
“呦,這是哪家小姐送的?上次見你時,也沒見你帶著?!庇钗年缓闷鎲柕?,他也不曾聽簡玄煜提過心屬哪家女兒,這家伙眼光高著呢!
簡玄煜撥弄了一下荷包,不在意的回道:“可能是哪個丫鬟見我荷包舊了,所以給換了一個,真是丑的很,三皇子若不提醒,我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正說著,對面的王祈卻突然一把拽下了荷包。
“丫鬟的手藝這么好?”他懷疑的看向簡玄煜,然后打開了荷包。
“沒什么,就是一些糖果?!?p> 剛開口,簡玄煜頓覺自己失言。
“看你也不是太喜歡,不如送我吧,我正好缺一個。”王祈拿著荷包似笑非笑的說道。
撇了一眼,發(fā)現(xiàn)王祈身上果真沒有佩戴荷包,簡玄煜心里一陣后悔。這小子眼光毒,一般的東西看不上眼,而一旦看上的東西也勢必要得手。
這邊說著,王祈已經(jīng)將荷包戴在了身上,最后還不忘向簡玄煜感激一笑。
“堂堂男子,怎能以荷包相贈?”
簡玄煜伸手剛要碰到那帶子,就被王祈躲了過去。
“簡兄怎也如此迂腐,君子坦蕩蕩,不必介懷他人之議?!?p>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宇文昊拍了拍簡玄煜的肩膀,示意他下車。
“除非你說這是你心上人送的,否則,王祈是不會還你的。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王祈喜歡,而你又不喜歡,這樣豈不兩全其美?”
哪門子兩全其美,這分明是強(qiáng)盜邏輯,那丫頭要是知道自己戴了不到一天就將她送的新年禮物送了人,還不知怎么個情況。
不過最后簡玄煜也沒再堅持,爭來爭去的倒顯得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