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你求我一下,我?guī)湍恪碧炝柙旱拇罄卫铮懸蒈幷驹诶为z門口,看著渾身是傷的坐在牢里的角落眼神呆滯一言不發(fā)。披頭散發(fā),虛弱不堪一言不發(fā)的冷竹雪,淡淡的說著,想要隱藏那不安的情緒。
陸逸軒并沒有逼迫冷竹雪,也沒有生氣,只是心疼那個永遠不會想要依賴他的女人。
是他親手把她關(guān)進來的,但只要她的一句話,他就可以放棄一切,可偏偏同樣倔強的冷竹雪卻一言不發(fā),眼底沒有恨意,也沒有害怕。
就這樣兩人僵持著,陸逸軒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冷竹雪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如果你真的想幫我,現(xiàn)在就殺了我”不知過了多久,冷竹雪才用微弱的聲音開口道。
可陸逸軒卻一字不落聽的清清楚楚的,心口一陣撕裂般的疼痛略過,皺了皺眉,惡狠狠的看著冷竹雪,她就一點也不心疼自己啊。
突然一把劍飛向冷竹雪,氣勢洶洶,像是要吃了冷竹雪似的,劍插在冷竹雪前面一寸之地,陸逸軒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開,冷竹雪虛弱的身體被劍氣震出一口鮮血,扯了扯嘴角,卻始終沒有看向那個離開的人。
她從來就沒有恨過誰,她的出現(xiàn),只是給他們帶來了災(zāi)難而已,所以她累了,不想在跟任何人糾纏,對這個世界,她也不想留戀,只是為了不給任何人帶來傷害,可命運就是如此的不公,偏偏要她活著,小時候如此,當初如此,現(xiàn)在也如此,她真的好累,真的累了。
看著面前的天靈劍,冷竹雪自然知道是陸逸軒給她讓她離開用的,可她已經(jīng)厭倦了這個世界,努力掙扎著站了起來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拔出天靈劍,沒有絲毫猶豫的刺向自己,而眼前的世界也終于黑暗了,冷竹雪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倒了下去。
冷竹雪再次醒來,是被綁在天凌院的院中央的立柱上,看著躺在地上的師父,看著周圍嚴肅的人群,看著不遠處那個一絲表情都沒有的男人,用劍指著躺在地上的師父,冷竹雪低下了頭,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fā)出任何聲音,不讓眼淚掉下來,而嘴唇咬破的鮮血已經(jīng)溢了出來,冷竹雪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他可是你曾經(jīng)的師父,你殺了我就好,放了他”師父這兩個字冷竹雪咬的特別的重,只希望陸逸軒還念舊情,不要去傷害她的師父。
“你終于開口求我了,還是為了師父,你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卻害怕身邊人被傷害,你還真是厲害啊”
陸逸軒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指著自己師父的劍,卻在顫抖著,他可是豁出半條命才救回奄奄一息的她的,而她的開口卻始終沒有他。
“是啊,我求你,求你殺了我,放了我?guī)煾浮崩渲裱┨撊醯牡椭^淡淡的說道。
“我為什么要聽你的?”陸逸軒莫名的笑了聲,看著地上的冷瀟,背對著冷竹雪淡淡的問道。
“陸逸軒”冷竹雪低聲叫道。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陸逸軒劍鋒一轉(zhuǎn),指向冷竹雪,看著冷竹雪,他討厭為了別人求自己的冷竹雪的樣子,而陸逸軒的語氣中也只剩下憤怒沒了絲毫的感情之色。
“你不敢”冷竹雪對于陸逸軒的反應(yīng)倒是愣了一下,隨即冷笑了聲,低著頭淡淡的說道,只要她要再激怒一下他,那她就可以更快的離開這個世界了吧,哪怕是跟師父一起。
“呵!呵呵,你還真是了解我啊”陸逸軒收回了指著冷竹雪的劍,眼底泛紅的盯著冷竹雪說道。
“可是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師父從來都不是惡人,你應(yīng),應(yīng)該比我清楚的,你不能這樣的”冷竹雪終于抬起了頭,去看那熟悉此刻卻陌生的陸逸軒。
“但是我敢殺了他啊”陸逸軒在冷竹雪抬起頭的一瞬間,卻選擇了轉(zhuǎn)過身,平復(fù)了心情,語氣沒有絲毫的憐憫的指著地上昏死過去的冷瀟冷聲說道。
“陸逸軒”冷竹雪真的憤怒了,他到底怎么了,那可是把他養(yǎng)大的師父啊。
“現(xiàn)在知道憤怒了嗎?現(xiàn)在有感情了嗎?晚了”最后兩個字陸逸軒咬的很輕,說完背對著冷竹雪刺向冷瀟,鮮血飛出。
沒有絲毫的猶豫,包括冷竹雪。
看到著的小狐,心疼的看了眼陸逸軒,輕輕的叫了聲。
“帶走”陸逸軒對著身邊的月影說道,沒走兩步卻被人擋住了腳步。
“軒兒辛苦了,這種處理的小事還是交給其他人去做吧”擋住陸逸軒去路的正是陸逸軒的大伯,陸長風,此人一臉的笑意說道。
“既然大伯都逼著我去做了這件事,那結(jié)尾我來收尾應(yīng)該也沒什么問題吧?”陸逸軒冷漠的看著陸長風說道。
“這不是怕軒兒太辛苦嗎,既然這兩人都已死,你若不放心其他人去做,不如交給我來去處理,看在你們還有感情的份上,我也會好好安葬他們的”陸長風可是感受到冷竹雪還有一絲氣息的,隨即繼續(xù)開口勸說道。
“大伯,我才是天凌院掌門,把我逼急了,你可能會一無所有,而且在場之人都看到我親自行刑的,現(xiàn)在念及舊情,想親自安葬,大伯如果連這點要求都阻攔的話,不知道眾弟子會怎么想呢”陸逸軒一改往日的冷酷,渾身散發(fā)著一股與正道人士完全不符的邪氣,逼著陸長風,冷冷的說道。
“你......”陸長風被陸逸軒懟的一時語塞,想阻攔卻又沒有更好的辦法,陸逸軒這盤棋下的,已經(jīng)把他逼入死角了。
陸逸軒沒有再理會陸長風,繞過陸長風離開了此地,只剩一灘灘的鮮血還未凝固,慢慢滲入地下。
還未更名的落白城內(nèi),城主府內(nèi)的的后山的一個山洞旁,這里是只有落家親近之人才可進入的,而此時落子目和落葉站在旁邊一臉焦急的看著半空中打斗的兩人,也沒法上前去阻攔。
空中劍光火石立顯,但卻明顯感覺到其中一方的弱勢,突然劍氣略過,一個白影墜落,砰的一聲響起,塵土飛揚,待塵土散去,露出男子的樣子,男子衣衫襤褸,嘴角還有鮮血溢出,一臉痛苦的皺著眉頭。
“哥”落葉趕緊上去扶起落白城,落子目也立于落白城一旁扶著勉強站起的落白城,他也插不上話,本來是想幫著落白城偷跑出去,可最近城主抓的緊,根本沒有機會,以至于落到現(xiàn)在的局面。
此時中年男子也已經(jīng)落了下來,看著不爭氣的兒子,也是怒火中燒,為了一個女人,竟然不惜和自己父親動手。
“爹,你怎么可以這么下狠手”落葉看著自己的哥哥,渾身是傷,心疼的眼淚落了下來,對自己父親質(zhì)問道。
“這樣不爭氣的兒子,死了也不足惜”落風眠看著自己兒子,也是一陣失望之色。
“我是不爭氣,你如果爭氣,也不至于拋棄我娘,娶別的女人了”落白城起來一臉不屑的看著落風眠說道。
“你......”落風眠被落白城賭的說不出話。
“如果你沒有拋棄我娘,我娘也不至于被殺害,而你現(xiàn)在連兇手都找不出來,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樣子,一點都沒變,還是這么自私,你以為我跟落葉是真的想回到你身邊嗎?你以為我真的原諒你了嗎?就算你現(xiàn)在跪在我面前求我,我都不會原諒你,害死我娘的從來都是你”落白城自從回來就沒有真的對他爹有過什么親近之意,而此時恨意更加。
“哥”落葉看著落白城,開口阻止道,她是對自己父親沒有太多的感情,畢竟從小都是在師父那長大的,但是自己哥哥的話也太過分了,除了這件事,其實自從他們回來,他父親一直都對他們很好,只是對于母親的事情,卻閉口不談,而落葉對這個父親也是漸漸有了感情,所以對于落白城脫口而出的話,也會顧忌到自己父親而不愿意讓自己的哥哥如此。
落風眠聽到這話皺起了眉頭,卻沒有憤怒之色。
“你就這么恨我嗎?”好一會落風眠才淡淡的開口問那個他一直不敢問的問題。
“恨你?你沒資格,如果不是你非要讓我回來,我?guī)煾覆粫鲭U,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和小竹分開,你毀了我前半輩子,現(xiàn)在是要毀了我之后的生活嗎?在你眼里是不是除了魔族,就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入得了你眼了?”落白城想說的太多太多,他不明白為什么這個人可以拋棄自己的母親,他不明白這個人為什么一定要把他從平淡的生活中拉回來,他不明白為什么這個人連一點自由都不給他。
而答案卻比落風眠想的還要殘忍。
“白城,城主也是為你好......”
“閉嘴,你今天要么放我離開,要么你殺了我”落白城打斷落子目的話冷眼看著落風眠說道,他不想跟他爹一樣,他不在乎魔族,只想去保護自己心愛之人。
“對,我的眼里只有魔族,所以你就是死在魔族,也別想出去”落風眠看著落白城淡淡的說道。
而落風眠的話一出,落白城整個人魂魄像是被瞬間抽離,那最后的要一絲希望都沒有了,他打不過他父親的,落白城整個人失望之極眼睛通紅的看著自己父親。
“爹,當初你拋棄我娘,現(xiàn)在也要讓我哥拋棄心愛之人跟你一樣嗎?”落葉看著自己哥哥的神色也是心疼不已,而對于小竹,那是是她一起相處了十多年的師姐,她也不愿意她陷入危險的境地,也不希望自己父親和哥哥如仇人一般。
“你是魔族未來的領(lǐng)主,必須擔負起魔族的責任,不管失去什么”落風眠沒有理還落葉看著落白城自己唯一的兒子冷聲命令道。
“哼,魔族”落白城低頭冷笑了聲,抬頭冷眼看著眼前這個冷血的人,舉起了而手中的劍,即使遍體鱗傷,即使明知道結(jié)果。
“白城”
“哥”
兩個擔憂的聲音,也沒有換回倔強的落白城。
“砰”兩劍相觸之聲響起,而碰撞產(chǎn)生的劍氣,向四周揮散開來,攻勢不過瞬間,落白城直接被擊飛,一口鮮血吐出應(yīng)聲倒地,而落風眠也因為這一擊受了不小的傷。
“哥”落葉趕緊跑了過來,蹲下來一臉擔憂的叫道。
而落白城卻什么也聽不見了,視線也變的模糊而映在眼簾的一抹想要抓住的倩影,也逐漸變得模糊,直至消失。
星辰113
太多無能為力的事情,最終都成為了遺憾,只能盡量讓自己不遺憾,而為此努力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