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綠皮可以沒有小弟弟,但是一定不能沒有小弟!
一般情況下,小子們會找些屁精當自己的小弟跟班兒,但在屁精實在不夠分的情況下,鼻涕精也是可以接受的,但那太沒排面了!
真的,太沒排面了,如果別的小子后面都跟著屁精跟班兒,而你屁股后面跟著一個又蠢又笨又小只的鼻涕精,相信俺,你絕對會把其他小子的大牙都給笑掉的!
但,現(xiàn)在擺在王莽面前的殘酷現(xiàn)實是,在這個蝦米主導的世界里,既沒有其他小子,也沒有屁精甚至連半個又蠢又笨的鼻涕精都找不到!
只有蝦米!蝦米蝦米!滿世界的蝦米!全搞毛的是蝦米!
順嘴一提,現(xiàn)在這貨有了自己的蝦米名字了,叫做王莽,至于為啥叫這名字,因為過程過于和諧,已經(jīng)404了。
“真是個壞消息,俺尋思俺現(xiàn)在肯定找不到趁手的屁精跟班了,所以俺尋思,俺得找找其他模樣的小弟了!但愿他們要比孬不拉更聰明點!
啊哈,好消息是,就算他們比孬不拉更蠢也沒有其他小子會笑話俺,因為在這里根本沒有其他小子??!哇哈哈哈哈!”
雖然王莽一開始還能沒心沒肺地放聲大笑,但漸漸地一種莫名的孤寂和悲涼涌上心頭,他的笑聲逐漸落寞,在這個蝦米的世界里,他也變成了一只蝦米,身為蝦米的自己是再也回不去了,他撇撇嘴,甩頭將這種無聊的情緒丟開,低聲自語了一句,“真沒勁。”
就跟刻在咱們中國人基因里的種地天賦一樣,綠皮招小弟的天賦也是被刻進他們的底層運算邏輯里的,沒有小弟的綠皮就連他們最愛的waaagh?。?!都會變成短小無力的哇!
作為一個精神綠皮,王莽也不例外,在自己的小短腿能夠讓自己滿大街蹦跶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蹬著自己的虎頭鞋,滿世界尋找著那油膩的師姐到底在哪里,啊呸,我說的是聽話的小弟到底在哪里。
“在這個世界首選小弟當然是蝦米?。”绕ň珘?、比屁精狡猾還比屁精更兇殘,最最重要的是他們統(tǒng)統(tǒng)沒俺壯!沒俺狡猾!沒俺兇殘!”
不過話雖如此,他偷偷打量了一圈自己身邊的大人們,在心底估量了一下現(xiàn)在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與身邊其他大蝦米們的身量差距,他很快就絕望地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他就是個弟弟,而且是弟中弟。
可憐王莽是個獨生子,沒得兄弟姐妹可以壓榨,鄉(xiāng)下的私房又不像城里的住宅小區(qū)那般集中,這周邊吶,最近幾年的新生兒就他一根獨苗。
所以,不提了不提了,說多了都是淚,大家都不是一個量級的,惹不起惹不起,打不過打不過!“算了,俺還是睡覺吧!夢里啥都有?!?p> 找不到合適的蝦米小弟的王莽不得已把目光轉(zhuǎn)到了鄉(xiāng)下的土特產(chǎn)上來,一公雞高的王莽在尋尋覓覓良久之后,終于找到了第二合適的小弟人選,俺尋思俺們家那只有著漂亮雞冠、威武雄壯的花公雞就很不錯嘛!
雖然人家個頭小,但你瞧它那油光發(fā)亮的羽毛,孤高冷傲的眼神,渾厚嘹亮的歌喉,昂首闊步的范兒!
雖然實用性比不上屁精跟班兒,但架不住賣相好哇!
你看這大公雞,昂首挺胸傲視群雄,看上去不就跟高精玩意兒的走地雞一樣么!
那就決定是你了!俺要把你收作俺在這個蝦米世界的第一個小弟!
“所以,勇敢的少年啊,快起床找雞雞!”流著哈喇子的王莽盯著自家的大公雞,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旁白一樣的話語,但是他可以肯定這句話絕對不是他自己想說的,
“蝦米的身體可真奇怪,俺尋思剛才俺沒尋思哇!那俺為啥要說這句話?”
不過單純的王莽很快就忽略了這茬,權(quán)當這是蝦米這個種族特色,就跟小子們喜歡打架一樣,蝦米喜歡自說自話也沒啥好奇怪的呀。
在某個炎炎夏日的大中午,蓄謀已久的王莽抓住父母午休的空檔,邁著小短腿偷偷溜出家門打開了雞圈,趕出了那只正在打盹的大公雞,就在那只大公雞雄赳赳氣昂昂,抖著老爺步準備去村東頭曬太陽的時候,
王莽突然哇地一聲從邊上竄了出來,他伸出雙手攔在了這只高傲的公雞面前,鄭重其事地對它說,
“做俺小弟吧,跟著俺吃香的喝辣的!跟著俺去車遍全世界!”
大公雞被突然跳將出來的王莽嚇得毛都炸了開來,烈日驕陽下,一人一雞就像傻子一樣開始大眼瞪小眼,進行著一場旁人觀測不到的,只有王莽一個人知道的意志層面上的交鋒!
一人一雞在王莽想象出來的競技場上你來我往,雞飛狗跳,打的好不熱鬧!
當然,以上都是王莽自己一個人的腦補畫面,真實情況是,一人一雞就是擱太陽底下在那里傻站著呢。
最終,還是大公雞先回過味來,它疑惑地‘鍋鍋’叫了兩聲,側(cè)過頭,用它的小眼睛上下打量了下這個攔路的小家伙,
‘鍋鍋!“確認了這就是個毫無威脅可言的小屁孩之后,大公雞昂首“鍋哦”了一聲,便不再理會傻子一般攔在自己面前的王莽了,就像繞過一根尋常的木樁一樣從他身邊繞了過去,繼續(xù)一搖一擺地向著自己的目的地進發(fā)了。
“給俺停下!俺在跟你講話呢!”被大公雞無視的王莽氣得三尸神暴跳,他伸出肥嫩嫩的小手一把揪住了大公雞屁股上的尾巴毛,直接把這大公雞都拉了一個趔趄,重心不穩(wěn)差點就來了個平地摔!
王莽這作死的行為卓有成效,他成功地停住了這只大公雞,當然,也順便把這只大公雞給激怒了!
吃痛的大公雞撲棱著翅膀向前掙扎了兩下,眼見王莽沒有任何松手的意思,氣急敗壞的大公雞返身就撲向了王莽的面門,尖銳的雞嘴直接奔著他的腦門子就啄了下來,這一下要是啄實了,那可就真叫王羲之寫字,入木三分啦!
可王莽是誰啊,人家上輩子可是個見識過大場面的,別說一只雞了,耀星龍知道不,那賊搞毛大一條龍!
想當初,俺可是跟它談笑風生,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要命的交情!
雖然現(xiàn)在身體變?nèi)蹼u了,但危機意識還在啊,區(qū)區(qū)一只家養(yǎng)大公雞,還能比上輩子遇上的高精那嘎達野生的鳳凰牛逼?
王莽擺手將大公雞的脖子格到一旁,然后伸出小手一把抓住大公雞的脖子,將其按倒在地,另外一只小手握緊拳頭,小籠包大小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
“聽俺說話!不許走!聽到?jīng)]有!俺在說話呢!不許走!”
呼喝間頗有種魯提轄拳打鎮(zhèn)關(guān)西的架勢,可這魯提轄委實有點年幼,小胳膊小腿只是把這只可憐的大公雞砸得慘叫連連,沒有當場要了人家的老命,不過大公雞的慘叫倒是把家中的父母給驚動了…
這可不得了了,寶寶被公雞欺負了!
護子心切的孩子他媽連忙上前抱起了王莽,上下檢查著有沒有被公雞傷到,畢竟在大人們眼中,王莽是個剛會走路沒多久,完全不懂事的小寶寶,是個單純的、可愛的、無辜的、最最容易受到傷害的小寶寶!
是妥妥的弱勢群體!
而那只趾高氣昂的大公雞則不一樣,兇起來可是連大人都敢撲騰的,更何況一個小孩子,所以孩子他媽下意識地忽略了剛剛可不是王莽在哭,恰恰相反是大公雞被王莽欺負地慘叫連連!
被王莽按到在地的大公雞因為失去了束縛,漸漸緩過勁來,撲棱著翅膀站了起來,大公雞側(cè)過頭盯著被孩子他媽抱在懷里的王莽,向一旁走了兩步,好像一副想要息事寧人,無事發(fā)生的架勢···
但沒人注意到,這大公雞頂上的雞冠已經(jīng)因為充血變得更加鮮艷了,這只斗雞已經(jīng)火氣上頭啦!
“鍋鍋哦哦哦!”剛才被按在地上摩擦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徹底激起了這只大公雞的兇性,它剛才假意小退兩步,竟是為了獲得沖鋒的距離,在大人們的大意之下,大公雞發(fā)出歇斯里底的嘶鳴,撲打著翅膀再度發(fā)起了沖鋒,而目標赫然就是因為被自己媽媽抱在懷里檢查身體,而限制住行動能力的王莽。
不過就像向著風車怪物發(fā)起沖鋒的唐吉可德一樣,它也選錯了對手!
在千鈞一發(fā)之際,王莽掙開了他媽的束縛,甩手給了這只不自量力的大公雞一巴掌,直接將它橫著打飛了出去!
雖然自己的小手也因此腫的跟個豬蹄兒似的,但王莽還是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這就是生活!
這TM才是綠皮該過的生活!打架和挨打!車人和被車!雖然現(xiàn)在的對手只是一只雞!
但只要有架打,生活就有盼頭!
然后當天晚上這只公雞就被孩子他爸給宰了,晚上加餐雞湯和辣子雞···
“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從了俺多好,不過你可真香,”
王莽一邊喝著雞湯說著真香,一邊尋思起了周圍還有啥可以當自己的小弟?至于說為大公雞默哀?
大兄弟!俺可是綠皮哇!綠皮啥時候整過這種東西?小弟死掉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兒么!換一個不就好了!
而且這不還沒變成自己的小弟么,“雞湯真香,再來一碗!”
雞沒了,但,我們家還有鵝啊!可別看不起鵝,要知道高文家養(yǎng)的琥珀戰(zhàn)斗力才1.5鵝!
琥珀多牛逼,看過老祖宗開棺記的觀察者們都知道,而這么強的琥珀,其戰(zhàn)斗力只有蛐蛐1.5鵝,可想而知鵝的強大!
“俺,史格·狼火,要當你的老大,懂?”在大人的嚴加看管之下,勉強做了乖寶寶沒幾天,在一個炎炎夏日的中午,王莽終于又找到機會溜出來招募自己的小弟了,這一次,他的目標是他們家養(yǎng)在池塘旁邊的那群大白鵝。
“噶嘎?”被夏日的暑氣蒸的暈乎乎的大白鵝們蜷縮在圈里的背陰處,懶洋洋地打著瞌睡,誰都不想理這個小屁孩。
“氣死俺了,這群不聽話的東西!”王莽左右看了看,使出吃奶的力氣抽出來一塊搭鵝圈的板磚,“吃俺飛磚!”伴隨著一聲稚嫩的怒吼,一塊紅磚斜斜地飛進了鵝群,把一只躲閃不及的白鵝翅膀上的羽毛砸落了大半,這下子鵝群可就炸開了鍋了,大鵝們被著飛來橫磚嚇得驚慌失措,嘎嘎怪叫著在圈里四處亂竄。
這時,鵝圈的大門被挪開了,正午毒辣的陽光將一個小不點的影子投進了鵝圈,“現(xiàn)在俺比你們強,所以你們都得聽俺的,從現(xiàn)在開始俺就是你們的老大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大白鵝們完全聽不懂這個小屁孩到底想要表達個啥,但是它們都知道圈門開了,也就是說自己可以出去放風了!
池塘在呼喚啊!這群大白鵝們一擁而上沖向了王莽,或者說沖向了被他擋住的圈門。
王莽見狀也驚了,“想打架啊,算我一個!”
但是他毫不畏懼,直接堵著圈門拉開架勢,準備迎戰(zhàn)。
但王莽高估了自己這個小屁孩下盤的穩(wěn)固程度,頂多只有三到四鵝重量的他很輕易地就被圈里蜂擁沖出來的十幾只大鵝給擠到在地,黃乎乎的大腳丫子帶著圈里的臟東西碾了他一身···
換成一般的小孩子,現(xiàn)在就該坐倒在地上哇哇大哭了,但是王莽可不一樣,相反,他在笑,他在狂笑,一邊狂笑還得空伸出自己的小腿絆倒了兩只倒霉的大鵝,
然后抓住其中一只倒霉鵝,騎在它身上對著鵝頭就是左右開弓一頓亂揍···
然后是下一只···
再然后一群被王莽揍出真火的大鵝伸長脖子,拍著翅膀,“杠杠”叫著把他從村頭攆到村尾,再從村尾攆回村頭,要不是孩子他爸提前發(fā)現(xiàn)了王莽又偷跑了出來,這場鬧劇還不知道該怎么收場呢!
當然這群無辜大鵝也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老王家天天都有白烏龜湯可以喝。
“大公雞沒了,大鵝也沒了,嗝~”王莽這個始作俑者一邊喝著鮮美的鵝湯,一邊皺眉尋思著,“俺們家里還有個啥?三只老母雞,一群看到俺就縮到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的小黃鴨?真沒勁!所以說,俺的小弟到底在哪里呢?”
如何在蝦米的世界里找到一個趁手的小弟?這個問題困擾了王莽整整八年,直到八年后的今天,他總算不用擔心找不到自己小弟了,因為,他要上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