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蕘把他的書和練習(xí)冊仔細(xì)的翻看了有二十分鐘的時間,這期間這孩子竟然就這么安靜地坐在一旁不吭聲。也不見他玩手機(jī)或是出去轉(zhuǎn)圈什么的。
她心里大致有了個猜想,把筆記本輕輕甩到他面前,“恕我直言,您……是有什么毛病嗎?”
白桑:“……什么意思?!?p> “就你這個作勁兒我想不到有什么別的理由,”她頓了頓,“所以你要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借口一定要裝作不想好好干活的樣子給父母看——”她說到這見白桑眼中似平穩(wěn)的湖面泛起波光。
“那不如趁早說清楚?!彼@樣說道。
白桑早就料到這個結(jié)局,“關(guān)你什么事。”
“成,油鹽不進(jìn)是吧?!泵鲜佉膊簧鷼?,她只是淡定地站起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那我就去白老師面前說清楚,他兒子并不是不好好學(xué),只是考試故意往差了考而已?!?p> “……你還能有別的招嗎?”白桑忍無可忍道。
誰知孟蕘粲然一笑,“方法貴精不貴多,”她把鼻梁上的眼睛框又提了提,“只要管用就行。”
白桑被這個笑容晃得愣了愣。
他以往見過不少女同學(xué)其實(shí)外形都是孟蕘這一掛的——至少在他見她第一面的時候是這樣以為的。但此刻,他竟頭一回體會到身為一個青澀的高中生被同齡人吸引的那種難以掩飾的窘迫感。
白桑后來回想起那時候,不得不承認(rèn),有些事就是上天注定的。
孟蕘見他半晌不說話,以為是被自己的不要臉程度驚到了,于是又笑了笑,“怎么,想通了嗎?走哪條路?你自己選。”接著把自己的書放到包里背好,閑閑倚靠在白桑房間的門上。
“我只是不想出國?!彼攘税胩欤谷坏鹊搅瞬缓煤每荚嚨恼嬲?。
“什么?”這兩者有什么關(guān)系。
“上名校有績點(diǎn)要求,如果我的績點(diǎn)不夠,那就上不了了?!卑咨i_了口之后,就沒什么障礙的把不該說的都說了。
后來想想,那時候究竟是受了什么蠱惑,一定要在她面前一吐為快呢。畢竟他們相識不過一個小時而已。
“你就不能跟你的父母好好溝通嗎?而且,為什么不愿意出國?”有這樣好的資源還不珍惜,孟蕘簡直痛心疾首。
“我的成績只算勉強(qiáng)中上,出國并沒有優(yōu)勢?!?p> “這算個什么理由?!?p> 孟蕘雖然很能理解有些青春期小朋友的中二情結(jié),但因?yàn)檫@樣就放棄一條路也太能作了。
“你沒有想過,有些人就算想去也沒有這個條件嗎?”她沉默了幾秒鐘,接著開口。
“倒不是說你大少爺不知人間疾苦,但是你這樣其實(shí)很沒有擔(dān)當(dāng)你知道嗎?作為一個即將成年的人,一點(diǎn)都不成熟?!?p> 中二病的少年少女最聽不得的就是“你不成熟”這樣的說法。但白桑一向自詡不是個能被輕易激怒的人。但在這個寧靜的午后,他一直沉默的叛逆少年之魂,竟然在這個女人的刺激下集中爆發(fā)了。
“你說誰不成熟?花著父母的錢做毫無意義的事難道就成熟了?你才是不食人間煙火吧,讀個研究生以為自己就走上社會了嗎,在象牙塔里被保護(hù)的太好了自我感覺就是不一樣?!?p> 孟蕘:……
“白桑同學(xué),你一年都沒說過這么多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