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諍這句話問得沒頭沒腦的,姜程程一下子愣住了,她其實很想說“做你的春秋大夢去,你這樣的暴力狂神經(jīng)病注定是不會有人愛的?!笨墒窍氲绞┤崮请p淚眼,她的聲聲切切的懇求,姜程程就有點不忍心,這全都是因為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啊,因為姜程程自己不曾體會過母愛,所以她才更想要成全這份母愛,于是姜程程稍稍地移開視線,違心地回答道:“愛啊。”
大媽媽說過,這叫善意的謊言。
為了讓傅諍相信,姜程程用上她平生最好的演技,鼓起勇氣,用上她認為最真誠的眼神望向傅諍。
可是碰上姜程程這樣真誠意切的視線,傅諍卻猛地別過頭,同時惡聲說了句,“哼,滾!”他的聲音有些慌亂。
“那……我先出去?”對于傅諍的話,姜程程并沒有生氣,終于可以出去,即使是讓她滾出去,她也是求之不得的,太好了,終于可以結(jié)束這場詭異的對話了,她的任務(wù)算是完成了吧?
傅諍怒而瞪向姜程程。
不說話,那就是答應(yīng)了?
姜程程試探性地站了起來,轉(zhuǎn)過身去,然而腳都還沒抬起來呢……
就聽身后——
“你敢走出這個房間半步,我就打斷你的腿?!?p> 傅諍聲音里的威脅之意都能迸出冰渣來了,好像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所謂認為的自己的女朋友,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
姜程程當然相信傅諍會打斷她的腿,畢竟他昨天剛打破她的頭,他現(xiàn)在說他現(xiàn)在要出去捅死一個人,姜程程都會相信。
姜程程只得再次轉(zhuǎn)回身,傅諍看著自己的眼神森冷得讓人頭皮發(fā)麻,姜程程無奈地低聲說道:“干嘛這樣啊你?”剛才明明是他讓她滾出去的,這人怎么這么不講理呢。
“你坐下?!备嫡娪仓曇舴愿勒f道,為什么她這樣快地就想要離開,他還沒看夠她呢,他們分別了三年,他日日夜夜都在思念著她,難道她就不想念他嗎?她不想要多和他說說話嗎?難道她還在生他的氣嗎?為什么她看起來這樣地冷靜,這樣地冷漠,好像他是什么豺狼野豹一樣,還是說她剛才說的那些她還愛著他的那些話都是騙人的?
傅諍想要抓住姜程程的雙肩質(zhì)問她,可是不行,他,不能再這樣做了,昨天他已經(jīng)失去了控制了,他不能再傷害姜程程了,三年前,就是因為自己的暴力的行為,讓姜程程離開了他,讓他們有了三年的分別,如今,他絕對不能再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了。
姜程程沒有坐下,一股煩躁感從她的腳板底,她的掌心涌出,然后沿著四肢奔向心臟,她想爆發(fā),理智卻讓她只得忍住,這事還有完沒完了,她都不計較昨天傅諍砸破她的腦袋,背上那天降大鍋了,也因為著施柔的懇求,答應(yīng)過來先暫時地哄騙傅諍自己就是他三年前的女朋友了,可是她總不能為了幫人自己不去上班吧!
傅諍低頭看姜程程的時候,姜程程恰好抬頭,他們正對面地看著彼此,想著戲都演到這一步了,總不能半途而廢吧,于是慢慢地,姜程程將那堵在喉嚨里的那半口氣給咽了回去,然后扯出一個友善的微笑,她試圖跟傅諍講道理。
“傅諍,我要上班了,時間要來不及了,真的不走不行了?!苯坛炭嘀?,可憐兮兮地說道,她怎么這么倒霉,今天早上沒有去上班,那摳門老板一定已經(jīng)把她一天的工作都扣光了,額頭上這傷口還不知道要不要去換藥,換藥那又是另外的一筆錢了,還有這個月的房租還沒交呢,到處都是需要錢的。
傅諍本來面無表情的臉突然扭曲了一下,“不行?!彼麛嗳痪芙^。
事關(guān)自己的小錢錢,姜程程可不能退讓,“我今天一個上午沒去上班了,也沒有請個假什么的,我下午再不出現(xiàn)那怎么能行!老板會炒了我的!”
“我有錢,我養(yǎng)你,你不用去上班?!备嫡娎硭斎坏?,他那模樣,仿佛這是一件多么正常不過的事情一般,“你也不用和你那個朋友合租,就住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