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這是姜小姐這五年的全部資料?!?p> 位于市中心黃金地帶的YH大廈,23層頂樓的一間幽深的房間里,丹尼爾將手中的文件夾放在銀色的金屬桌面上,然后便恭敬地站在旁邊,等待著桌前坐著的男人的下一個吩咐。
坐著的男人肩膀?qū)掗?,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便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他的指節(jié)輕輕敲擊著桌面,隨意地翻了幾頁后,淡紅的嘴唇微微彎出一個優(yōu)美的線條。
“她有一個同居的男朋友了?”坐著的男人開口了,神色平靜得近乎淡漠。
“姜小姐是與一個男人一起居住,但不知是不是男朋友?!钡つ釥栔?jǐn)慎地回答。
男人聽了之后,冷笑連連,靜謐的房間里幽幽回蕩著他的冷笑聲,顯得格外陰森,旁邊站著的丹尼爾連頭也不敢抬了,拼命把呼吸聲壓低,生怕在這當(dāng)口惹怒男人。
“丹尼爾?!蹦腥送蝗话l(fā)話了,他的聲音低沉動人,宛如在深夜中敲響的鋼琴低音鍵。
“是,先生。”丹尼爾驚了一下,立刻答話。
“這周的工作全部取消?!?p> “是的,先生。”丹尼爾甚至都沒問一句為什么,遲疑了一下,他接著說,“……先生,需要我現(xiàn)在去把姜小姐請過來嗎?”
“不用了,我親自去請她吧?!蹦腥饲宓卣f,然后首先起步走出去,丹尼爾正準(zhǔn)備跟上,無意地低下頭,卻看見男人剛才坐著的座位下,那本來放在桌面上的,價(jià)值名貴的意大利折紙臺燈被揉成了一團(tuán),里面的電線燈泡全都扯露在外,像垃圾一樣被扔在地上。
他就說怎么他才低頭一陣子,那光線就突然暗了許多,原來……
丹尼爾看著前面他家總裁那步履優(yōu)雅的背影,只覺得腦門直冒冷汗,他由衷地為資料上那個名叫姜程程的姑娘感到同情,她將要倒大霉了。
……
“下面是財(cái)經(jīng)新聞,華裔密碼天才傅諍昨日回國,他的上一套RR5密碼在索斯比巴黎交易行拍賣出了3億5000萬美金的天價(jià),傅諍今年二十五歲,是傅氏集團(tuán)董事長傅弘方最小的兒子……”
CBD商業(yè)圈內(nèi)的一家小小咖啡店內(nèi),姜程程僵笑著站在收銀臺前,她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了,此時正是午休時間,這個時間正是姜程程一天工作最忙碌的時候,這個時間,附近各寫字樓的白領(lǐng)們許多都會選擇來這里小憩一陣。
咖啡廳的門再次被打開了,這次居然浩浩蕩蕩地進(jìn)來了一群人,姜程程抬眼看過去,然后瞬間愣住了,隨即,姜程程聽見四周響起了一陣的抽氣聲。
姜程程覺得真不怪這些人有這樣的反應(yīng),因?yàn)闉槭椎哪莻€男人實(shí)在是太過地英俊了,他黑衣修長,身材高大挺拔,臉龐俊美如神祗,蒼白如冰的臉色襯著寶鉆般璀璨瑩然的雙眸,他身上帶著截然相反的兩種氣質(zhì),冷冽又熾熱,卓然又陰暗,好像是天使與魔鬼的奇異融合體。
原本熱鬧吵雜的咖啡廳立刻一片安靜,沒有人開口,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好像被魔法定在原地一般,都呆呆地看著他。
“是傅諍!居然是傅諍!”
人群中不知是誰先說出了這個名字,隨即,咖啡廳里立刻響起一陣嗡嗡低語,姜程程能清晰感覺到客人們略微晃動的身體,和微微囁嚅的嘴唇,但沒有任何人發(fā)出巨大的呼叫聲音。
姜程程明白這種感覺,他們不是不想大聲和同伴談?wù)摶蚴求@奇地四處討論,而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身上帶著一種利刃在鞘的氣勢,冷峻的目光所及之處,讓在場所有的人都不敢輕易動彈,不敢做出任何不敬的動作來。
傅諍絲毫沒有受到其他人議論紛紛的影響,他步履雅致,走到姜程程面前。
“需要點(diǎn)什么嗎?先生?!苯坛塘⒖逃米罟Ь吹膽B(tài)度,微笑著問道。
低沉清亮的聲音緩緩響起,猶如大提琴拉動時的旋律,“姜程程,離開我你就混成這樣了?嘖。”傅諍說著,然后矜貴而又不屑一顧地瞥了眼四周的環(huán)境。
“什,什么?”姜程程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混?離開?這是什么意思?他們認(rèn)識嗎?
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龐,三年了,他日日夜夜都在想著她,可是她給他的回報(bào)是什么?是她有另一個男朋友了!傅諍眉間擰皺著,眼底一瞬間閃過很多,悲哀,憤怒,羞愧,惡意……
接著,幾乎是一瞬間,就在姜程程仰起頭與傅諍的視線猝不及防地猛然撞上的時刻,以姜程程肉眼可見地,那種惡意迅速滲出了傅諍的眼底,他的身體猛地越過了收銀臺,兩只手用力地掐住了她的雙肩,眼神兇惡恐怖地說道:“姜程程,你行啊,騙了我三年,從沒有人敢騙我,行,行……你真有膽量……”
姜程程扭動身體想要掙脫傅諍抓住她肩膀的手,她這時才發(fā)現(xiàn),僅僅在他們剛才說話的間隙,咖啡廳內(nèi)的所有的客人都已經(jīng)被傅諍的手下給趕出去了。
姜程程看向玻璃門,咖啡廳門里門外各有四人把守著,姜程程估摸著,單憑她自己的力量,恐怕是連門把手都摸不到的。
她現(xiàn)在一定要鎮(zhèn)定,不能慌!
姜程程深呼吸,她再次扭回頭來看向傅諍,干笑了一聲,她結(jié)結(jié)巴巴說道:“傅,傅先生?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這里面一定有什么誤會,她根本不認(rèn)識他啊,何來的欺騙一說。
“誤會?好一個誤會……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傅諍冷笑一聲,抓著姜程程肩膀的手指用力,用力到指節(jié)幾乎都要嵌進(jìn)姜程程骨縫的地步,接著,他雙臂肌肉鼓起,居然直接就將姜程程整個人從收銀臺的后面提了起來。
“啊!”姜程程尖叫一聲,兩條腿趕忙地蜷起來,不過是一個晃眼的功夫,姜程程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坐在了收銀臺上,她垂頭,和傅諍的那雙漂亮的眼眸對上了。
在同時,咖啡廳的電視上還在播放著關(guān)于傅諍的新聞,“據(jù)說傅諍為人神秘低調(diào),甚少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但他卻對公益事業(yè)有很大的熱忱,是個十分熱心善良的人……”
熱心善良的人……姜程程聽著,有一種自己身處魔幻電視劇的錯覺……她是在做夢嗎?是吧?是在做夢吧……
傅諍捧著姜程程的臉,像是著了魔一樣,“我告訴你,沒有人能夠騙我,沒有人能夠耍我,沒有人!因?yàn)椤备嫡娐f著,就如正在吐信子的蛇一樣,“……因?yàn)?,我不會放過任何膽敢耍我的人!”
姜程程在傅諍近在咫尺的瞳孔里看到了混雜著憎惡,悲哀,絕望,和……殺意……
居然是殺意,他想殺了她?
這一刻,姜程程是真地害怕了,她掙扎著想要跳下收銀臺,說的話也開始哆嗦,“救,救命……救命……救命?。 ?p> 姜程程死命大喊,手腳并用胡亂地?fù)细嫡姷氖?,傅諍對姜程程這種程度的廝打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忽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那姿態(tài),就像他掐死她就如同弄死一只小貓小狗一樣地容易。
姜程程二十歲的人生里,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陰狠與可怕,鐵鉗一樣的手掌……野獸般嗜血的眼神……
姜程程一時被嚇得傻掉了,然后不知怎么地就哭了起來……眼淚不停地落下,砸在傅諍掐著她脖子的手背上……
而傅諍怔怔地盯著自己手背上的淚珠,忽地手一松,姜程程身體沒了支撐點(diǎn),一下子就從臺上跌坐倒在了地上。
姜程程哆哆嗦嗦地,整個人抖得就像一只剛出來的小雞一樣。
傅諍看著姜程程,眼眸中閃過了心疼,剛彎腰想要扶起她,結(jié)果卻嚇得姜程程立刻就手腳并用,往后縮去,嘴里胡亂而快速地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dú)⑽??!?p> 傅諍瞳孔猛然一縮,他伸出的手竟僵在那兒。
她怕他……
她怎么可以怕他……
姜程程趁著傅諍發(fā)愣的當(dāng)頭,連忙爬起來朝門口跑去,后面?zhèn)鱽砀嫡姂嵟拇蠛?,“給我回來!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
姜程程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去,一個黑影迎面朝她襲來,姜程程瞇眼一看,竟是一罐鮮奶。
“咚——”一聲,姜程程被砸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