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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音狐

第二十八章 蒹葭語(5)

守音狐 青人羽 6512 2020-01-23 22:59:55

  “來,與朕說說,你們在討論什么呀?”容宣穿著狩獵裝,氣色很好,看起來心情也不錯(cuò)。

  “回陛下。”連依依十分得意,搶著要去回容宣的話?!懊衽犅?,昨日白三小姐深夜出行,像是……”連依依抬眼,怯生生的看了容宣一眼,一副想說不敢說的模樣。

  容宣捕捉到了連依依的表情,“嗯?像是什么?”

  白未瀾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再看白未晞,站的筆直,面帶微笑,十分從容。

  “像是去私會了什么人?”白未晞?chuàng)屜纫徊?,語氣里帶著對連依依的質(zhì)疑。

  所謂先發(fā)制人,白未晞這一下把連依依給整蒙了。

  “是這樣嗎?”容宣用探究的想目光看著連依依。

  連依依咽了咽口水,她突然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笆恰堑??!?p>  “哦?啊哈哈哈哈哈……”容宣捋捋胡子。“連家丫頭,你怕是多想了?!?p>  連依依抬起頭,看著容宣,滿眼的不解。

  “昨日夜里,白未晞是與孟星闌去練武了,那小子昨日出去之前就與朕交代過了。”容宣笑的開懷,“臭小子,非跟朕說他這未過門的媳婦兒武功太差,得訓(xùn)練訓(xùn)練?!?p>  容宣伸手指指孟星闌,看著他是又喜又氣。

  這一席話,瞬間把連依依推入了尷尬的境地。現(xiàn)在這情景,看起來就像是連依依沒事找事,故意要?dú)О孜磿劽暋?p>  當(dāng)然,其實(shí)她本來也就是想著要?dú)晛碇?p>  再想到夢星闌竟然昨日就為白未晞處理了后患,連依依簡直要?dú)獾钠吒[生煙。

  “行了行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比菪麚]揮手,示意他們作罷?!敖袢盏膰C,該出發(fā)了。”

  各路人馬收拾了行裝,準(zhǔn)備離開。

  白未晞?wù)像R,突然被一個(gè)人扯住了衣角。

  “二姐,何事?”白未晞回頭,看見一臉糾結(jié)的白未瀾。說實(shí)在的,今天她也算是看清了白未瀾。

  雖然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今天白未瀾的言行著實(shí)是讓她心寒。所以,自那一刻起,她下了個(gè)決定,以后與那白未瀾不必深交。

  白未瀾怯怯開口,“三妹,今天......今天,對不起。”

  “無妨,人生在世,大家都是要為了自己做打算的?!闭f罷,白未晞翻身上馬,連個(gè)眼神都沒留給白未瀾便跟上隊(duì)伍離去。

  白未晞今日的好心情全是毀了,她估計(jì)以后在白家的日子,得更糟心了。

  “你怎么了?蔫吧了?”孟星闌今天依舊要陪同在側(cè)。

  經(jīng)過了昨天晚上的比試,現(xiàn)在白未晞在孟星闌心里的形象有了一些好轉(zhuǎn)。起碼,不討厭了,因?yàn)槊闲顷@知道,這姑娘跟那些天天舞文弄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女紅一流的“才女”不一樣。

  白未晞,她是特別的。有身手,也很機(jī)靈!

  “沒事兒,就是略感郁悶?!卑孜磿勀弥?,目光掃視著周圍,尋找獵物。

  孟星闌嘴角微揚(yáng),“因?yàn)檫B依依?”

  “才不是。”白未晞?chuàng)]揮手,“她算哪根蔥?我壓根沒把她放眼里?!?p>  一只野雞從白未晞眼前雄赳赳,氣昂昂的溜過。白未晞剛要搭箭拉弓,孟星闌卻搶先她一步,直接抓了支箭丟過去。

  “咻”的一聲,野雞慘叫,倒地,全過程不過眨眼之間。

  “天吶……”白未晞都傻了。“什么玩意兒,嗖的一下從我眼前飛過去了?”

  孟星闌下馬,撿起中箭的野雞,遞到白未晞面前,一臉的驕傲與自豪。臉上就像用賊粗的毛筆寫了四個(gè)字:快來夸我!

  “出血量極少,一看就是一擊斃命,都沒受啥苦?!卑孜磿勗谛睦锬止?。

  “吶,給你?!泵闲顷@抖了兩下手里的雞,示意白未晞拿著?!案蛱臁粯印?,我打的獵物,歸你?!?p>  “你……中邪了?”白未晞眼中飽含疑惑。這個(gè)孟星闌,今天怎么看都怪怪的。比如……

  特別的溫和。

  孟星闌嘴角抽搐,“爺今天高興,難得對你好點(diǎn)兒,你別不珍……”

  不等他話說完,白未晞的目光就讓其他東西吸引走了,騎著馬兒往前走去。

  “喂!”孟星闌扯扯手里的韁繩,讓馬兒跟了上去,“我話還沒說完呢!哎,你要去哪兒???”

  白未晞回頭,瞪了孟星闌一眼,比了個(gè)噤聲的手勢,又指指前方,然后輕聲開口:“有一只鹿?!?p>  孟星闌怕驚擾了獵物,回頭白未晞怪罪他,索性就在原地等著,沒跟上去。

  下馬,將箭搭在弓上,白未晞放輕了腳步往林子里走。

  然而,往里走去,鹿卻不見了蹤影。

  “奇怪,哪兒去了?”白未晞一頭霧水。

  她在這兒專心致志的找著那頭小鹿,完全沒注意到身后有危險(xiǎn)靠近。

  等到白未晞感覺到殺意,她的腦袋已經(jīng)被人套上了黑布袋。霎時(shí)間,兩眼一抹黑。袋子泡過藥水,白未晞剛想掙扎,奈何聞到了藥水的味道,當(dāng)即失去了知覺。

  身材魁梧的男人扛起暈過去的白未晞,走向林子深處。

  許久,孟星闌沒有聽見動靜,覺得蹊蹺,騎著馬走向白未晞剛才去的地方。過了一個(gè)彎,他什么也沒看見,周圍除了樹還是樹。

  “白未晞?”孟星闌試探性的喊白未晞的名字,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寂靜。

  低頭,看見地下的腳印,意識到了問題。那稍大的腳印一看就知道是個(gè)男人,另一個(gè)就是白未晞,再加上腳印凌亂……

  順著腳印,孟星闌追了過去。

  今日圍獵結(jié)束,眾人皆回到了營地,唯獨(dú)少了白未晞和孟星闌。

  “誒?孟家老二和白家的三丫頭呢?”容宣一眼掃過去,沒看見那兩張臉孔。

  “依老奴看啊,”李斯笑著,小聲的與容宣說話,“興許是瞧見了什么有意思的景致,二人玩兒去了。”

  容宣細(xì)想,點(diǎn)點(diǎn)頭?!耙彩?。孟家兩個(gè)小子,武功一個(gè)賽一個(gè)的好,應(yīng)該不會有危險(xiǎn)的。”

  皇帝陛下倒是心大,但那連依依可就不一樣了。

  沒見著孟星闌回來,連依依突然有些心慌。“難道,他跟白未晞在一起?不,不可能!”

  這個(gè)連依依從小就有“神明”庇佑,許的愿望必成真。

  比如,連府從前還有個(gè)女兒,也就是連依依的姐姐。父母疼愛大女兒,連依依嫉妒,于是在某天晚上許了愿,希望她姐姐永遠(yuǎn)消失。

  第二天,連府嫡長女離奇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她早上出發(fā)之前又許了個(gè)愿望,想讓白未晞消失。滿心歡喜的等到黃昏,她本以為能聽到好消息,可卻沒想到孟星闌也跟著一起不見了。

  那“神明”難道連孟星闌一起帶走了?連依依越想越害怕。

  “依依,怎么了?”連錄帆看女兒心神不寧的,心聲疑惑?!霸趺磻n心忡忡的?”

  “沒事兒?!边B依依抬頭,對她爹笑笑,“爹,我東西丟林子里了,我去找找?!?p>  “丟什么了?爹派人去給你找,不然就找?guī)讉€(gè)人跟著你?!碧焐珴u晚,連錄帆有些擔(dān)憂,不想讓女兒一個(gè)人去林子里。

  連依依自然不想讓人跟著自己,便找理由推脫?!安挥昧说?。我隨身的帕子丟了,讓別人撿了去不好?!?p>  “我大概知道掉哪兒了,去去就回?!闭f罷,連依依轉(zhuǎn)身上馬,策馬離去。

  ———————————————————

  天色漸晚,迷藥的藥性過去,白未晞醒過來,但整個(gè)人還處于一種迷迷瞪瞪的狀態(tài)。

  環(huán)顧四周,漆黑一片,前方有微弱的光亮。

  這里貌似是個(gè)山洞。

  “醒了?”一個(gè)男人的聲音傳出來。因?yàn)榭臻g太大,說話會有回聲,這讓那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陰森可怖。

  “你,你是誰???”白未晞皺著眉頭,胸腔里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個(gè)不停。“為什么要抓我?”

  身材魁梧的男人走到白未晞面前?!熬S斯?!?p>  “???”白未晞不知道那男人在說什么,她也看不清那男人的容貌。

  “我的名字?!蹦腥说穆曇舯?,沒有一絲感情,“你,死之前,還有什么要說的?!?p>  黑暗之中,突然閃過一道銀白色的光,冰冷的鐵劍架在了白未晞的脖子上。

  這冰冰涼涼的觸感,這濃重的死亡氣息,白未晞再傻也猜到了脖子上放的那是個(gè)什么東西。她默默地吞了一口唾沫,心臟跳的更快了。

  “大……大哥,要不咱們坐下談?wù)??”冷汗已?jīng)布滿了白未晞的后背,“那什么,你起碼告訴我,為什么要?dú)⑽野 !?p>  “你礙了主人的眼,需要消失?!本S斯低沉渾厚的聲音回蕩在空間里,像極了死亡的召喚之音。

  “敢問,大哥,你主人,哪位?”白未晞想著死也要死明白,起碼得知道誰要?dú)⑺?,于是故作?zhèn)定。

  黑暗中的維斯沉默。

  “喂,起碼你得讓我知道我是為什么死的啊?不然我死不瞑目啊!”白未晞也不敢動,怕劍刮到她,就這么梗著脖子跟那男人說話。

  “這個(gè)問題,你不需要知道?!本S斯開口,“說完了?那上路吧。”

  說完,白未晞清晰的感覺到脖子上那把劍動了一下。她知道,下一刻,那把劍會離開她的脖子,然后迅速的割破她的喉嚨或者是插進(jìn)她的心臟。

  下意識的,白未晞一把抓住劍刃。顧不得手上的痛,她只知道,一旦放手,她的小命就沒有了。

  維斯想把劍抽出來,奈何白未晞捏的太緊。

  “我勸你松手,不然……可就沒有全尸了。”維斯撤掉了手上的力量,任由白未晞抓著劍刃。

  白未晞咬咬牙,忍著疼?!安豢赡?!撒手我就死定了!”

  維斯冷笑一聲,“呵,你以為,就憑你的力量,能阻止我?”突然,維斯一用力,將劍抽了出來。還好白未晞撒手撒的快,不然手指頭都得讓他給削掉。

  手上的傷口往外冒著血,白未晞仿佛聽到了自己的血液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上路吧。”維斯提起長劍,對準(zhǔn)白未晞的心臟位置。

  白未晞的心懸到了嗓子眼兒,嚇得失聲大叫:“救命啊!”

  可是,叫救命又有什么用呢?這種地方,誰會發(fā)現(xiàn)她呢?白未晞的心越來越?jīng)?,她已?jīng)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然而,那股利刃刺入身體的劇痛并沒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金屬落地的聲音。

  維斯看著掉落在地上的劍,有些驚恐。山洞洞口,一白衣少年郎頂風(fēng)而立,風(fēng)吹的他的衣衫獵獵作響。

  別人也許看不見,但維斯,他能清楚的看見那人周身的靈氣。

  “爺?shù)娜?,你也敢動?”孟星闌勾勾嘴角,手上的剪風(fēng)閃著寒光。

  “剪風(fēng)……”維斯認(rèn)出了那把劍,立刻反應(yīng)過來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誰。這個(gè)人他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關(guān)鍵是打不過。

  沒有多余的話,維斯以最快的速度消失的無影無蹤。

  “救命……”白未晞微弱的呼救聲傳出來。

  孟星闌把劍收入劍鞘,向山洞中走去。洞內(nèi)昏暗,他只能隱約看到白未晞的身影,并不能得知她的情況。

  “白未晞?你受傷沒?”孟星闌推推白未晞。

  還沒等到回話,抽泣聲就先鉆進(jìn)了孟星闌耳中。

  “手疼……”白未晞吧嗒吧嗒的掉眼淚,“手指好像掉了……”

  聞言,孟星闌把白未晞橫抱起來,腳步匆匆的離開這里?!拔?guī)慊厝フ矣t(yī)?!?p>  ———————————————————

  連依依在林子里轉(zhuǎn)悠了好幾圈,一點(diǎn)線索也沒有,心急如焚。

  如果孟星闌出了意外……

  她完全不敢想象,那她往后的生活會是什么樣子。

  “你在嗎?如果能聽見我說話,求求你,不要傷害孟星闌?!彼灶欁缘哪钸丁_@些話,是對她的“神明”說的。

  維斯逃走之后,聽見了主人的呼喚,便向她靠近。他發(fā)現(xiàn)了孟星闌的身份,看現(xiàn)狀,是時(shí)候要把一些事情告訴他的主人了。

  “主人,我在?!睖喓竦统恋穆曇舫霈F(xiàn)在連依依背后。

  回頭,連依依看見一個(gè)身材高大的,被斗篷包裹著的人矗立在夜色中。連依依一時(shí)沒反應(yīng)過來,被他嚇了一跳。

  “神……神明?”連依依聲音有些顫抖,眼前這個(gè)人透出的氣息讓她感覺到了害怕。

  維斯單膝跪地,“不,我不是神明,我是您的侍從,主人。”

  “你叫我主人?”連依依頓時(shí)有些手足無措。

  “是的主人?!本S斯十分的恭敬。

  在接下來的時(shí)間里,維斯跟連依依解釋了前因后果,并用靈力打開了連依依身上那份屬于“蓮易”的神識。

  “維斯,你沒有傷害他吧?”打開了神識的連依依仿佛變了一個(gè)人,神態(tài)舉止與在神族時(shí)的蓮易一般無二,傲慢,冷厲。

  “主人,那個(gè)人,我不敢動?!本S斯實(shí)話實(shí)說。

  連依依點(diǎn)點(diǎn)頭,“那就好?!?p>  “你繼續(xù)潛藏在黑暗中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處理?!边B依依揮揮手,維斯消失。

  月光之下,連依依笑的邪魅,“白未晞……呵,我看你能笑到幾時(shí)……”

  ———————————————————

  一路上,孟星闌緊緊抱著白未晞,任由她手上的血浸染他的衣衫。

  馬兒跑的飛快,風(fēng)聲從耳邊劃過,白未晞抬頭,看著孟星闌的側(cè)臉,嘴角上揚(yáng)。

  蒼白的嘴唇輕啟:“孟星闌,謝謝你?!?p>  也不知是不是風(fēng)聲太大以至于聲音沒有傳進(jìn)孟星闌耳中,他只是專注的看著前方,沒有回應(yīng)。

  到了營地,孟星闌把白未晞從馬上抱下來,對迎來的侍從表情嚴(yán)肅的命令道:“快去請隨行的御醫(yī)?!?p>  “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找陛下?!泵闲顷@把白未晞放在一棵樹讓,讓她坐在那兒,靠著樹休息。“不要嚇跑。”

  白未晞難得乖巧,點(diǎn)點(diǎn)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片刻,容宣帶著一眾人匆匆趕來。

  圍獵場中出現(xiàn)這種事情那可是不得了的。幸虧今天被綁走的只是個(gè)大臣之女,如果今天被綁走的人是皇上,那后果簡直是不堪設(shè)想。

  “王御醫(yī),去給白家三丫頭瞧瞧?!比菪麚]揮手,“李斯,此次圍獵是誰負(fù)責(zé)的?”

  “回陛下,是謙王負(fù)責(zé)?!崩钏够卮鸬母纱?。

  這個(gè)謙王——容簡,是容宣的第五子,平日里做事還是比較靠譜的。

  “謙王人呢?”容宣掃視了周圍一圈,沒見到謙王的身影,臉色逐漸冷了下來。

  “這……”李斯看到容宣的神情變化,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他當(dāng)然知道謙王人在哪兒,只是看眼前這架勢,皇上要是知道了恐怕得動怒。

  容宣瞥了李斯一眼,“說。”

  明明是清淡的語調(diào),但是容宣這一開口,壓迫感迎面而來。

  李斯再傻也知道,他如果再不老實(shí)交代,一會兒他也得遭殃。“回陛下!謙王剛剛吃醉了酒,與他那隨行的侍妾,歇下了?!?p>  “荒唐!”容宣怒了?!皣C什么時(shí)候允許侍妾隨行了?!”

  周圍的人一瞬之間安靜如雞,一個(gè)個(gè)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殃及。

  “去,把那個(gè)不肖子找來!”容宣皺著眉,“不悅”二字已經(jīng)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

  李斯不敢怠慢,趕緊帶人去了謙王的營帳。

  另一邊,白未晞的情況不是很樂觀。王御醫(yī)看著她那只血淋淋的手,感覺一個(gè)頭兩個(gè)大。當(dāng)然,這不是因?yàn)闆]辦法醫(yī)治,而是因?yàn)椤?p>  那個(gè)孟星闌一直站在旁邊盯著他,盯的他渾身不自在。

  “王御醫(yī),如何?”孟星闌看躺坐在地上的白未晞臉色蒼白,急得轉(zhuǎn)圈圈。

  王御醫(yī)嘆了口氣。

  “哎,能治不能治您給句話,別嘆氣??!”孟星闌讓王御醫(yī)那一口氣給嘆慌了,轉(zhuǎn)圈圈的速度又快了些。

  “孟小將軍!”王御醫(yī)叫住孟星闌,然后深吸了口氣,平復(fù)了一下心情,“老夫能治,只要你別在我旁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孟星闌突然跟被使了定身咒一樣,站在原地。

  王御醫(yī)讓人去他營帳里取了藥箱,開始給白未晞清理傷口,然后上藥,包扎。

  “這就……好了?”孟星闌安安靜靜的在旁邊看著,直到王御醫(yī)手上的動作停下才敢出聲。

  “白三小姐這手上的傷口深了些,傷到了部分筋脈,往后可能這右手會不太靈活。當(dāng)然,只要恢復(fù)的好,不會影響生活就是了?!蓖跤t(yī)一邊收拾著藥箱,一邊跟孟星闌交代,之后要怎么照顧白未晞。

  孟星闌一一記下。

  “王御醫(yī),她怎么看起來這么虛弱啊?”孟星闌看著有些神志不清的白未晞,心里有些堵堵的。

  王御醫(yī)收拾好藥箱,起身,“失血太多,自然虛弱。再者,一個(gè)姑娘家家,手上被割那么深一道口子,肯定疼的受不了唄!”

  此一時(shí),王御醫(yī)看孟星闌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gè)傻子。

  但他又仔細(xì)想想,孟星闌現(xiàn)在這毛頭小子急急躁躁的模樣,與自己年少與夫人初識之時(shí)的樣子倒是如出一轍。

  ———————————————————

  “荒唐!圍獵,你帶個(gè)侍妾出行?”容宣把謙王叫到自己的營帳里,什么都沒管,先劈頭蓋臉的把他罵了一頓。

  “朕問你,你的謙王妃呢????”

  “遲家的大小姐,配不上你?比不過那出身低賤的葉氏?”

  “你,你你你,你簡直把我皇族的顏面都丟盡了!”

  謙王跪在容宣面前,低著頭,吱都不敢吱一聲。

  “圍獵場里出了刺客,丞相的女兒差點(diǎn)就死在那刺客手上了。你可知,開春白家就要與孟家聯(lián)姻?”

  “文臣與武將的爭端就指著從這場聯(lián)姻開始化解?!?p>  “朕告訴你,如果那白家三丫頭出了什么事,你府里那些鶯鶯燕燕,一個(gè)都別想留住,全都給你發(fā)買了!”

  因?yàn)楸恍写痰牟皇亲约?,再加上這畢竟是親兒子,容宣也沒對謙王罰的太重。

  “罰奉一年,給白家三丫頭做補(bǔ)償。禁足三月,靜思己過。侍妾葉氏,交由謙王妃處置?!比菪拢鲱~。

  他是讓這個(gè)兒子氣的不輕。平日里看著還挺靠譜的,沒想到卻干出這種丟人的事。容宣頓時(shí)覺得有些頭疼。

  謙王領(lǐng)了罰,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營帳,一路上頭都沒敢抬。

  孟星闌把白未晞送回了她的營帳,跟吉祥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便出了門去找白淵。

  從他把白未晞帶回來,到現(xiàn)在,白淵兩口子連個(gè)面都沒露。他在旁邊干著急的時(shí)候,他們白家也就一個(gè)二公子白輕塵在跟前。

  這樣看來,白未晞在白家的日子可并不好過啊。

  孟星闌去取了自己的佩劍,然后就向一個(gè)燈火通明的營帳走去。

  怎么說白未晞現(xiàn)在也是他孟星闌未過門的妻子,他的人,旁人怎能欺負(fù)?!他今日,定要找那白淵老頭兒要個(gè)說法。

  “呦,孟小將軍怎么來了?”白淵正在自己的營帳里與幾個(gè)同僚說這話,門簾突然讓孟星闌掀開,嚇了他一跳。

  孟星闌看了看其他幾個(gè)官員,面帶笑容,語氣和善的開了口:“幾位大人,勞煩先出去,我與我未來的岳丈有些話要說?!?p>  這理由讓其他人也沒有辦法拒絕。

  很快,營帳里就只剩下孟星闌與白淵二人。

  在最后一個(gè)“外人”走出營帳的那一刻,孟星闌臉上掛著的笑意突然冷了下來。他回過頭,面無表情看著白淵。

  “白相剛才與人閑聊,是否愉悅?”孟星闌眼中帶著嘲諷,“自己的女兒日落未歸,你竟毫不擔(dān)心,呵……”

  孟星闌冷笑一聲,慢慢悠悠的走向白淵。

  “你……你想干嘛?”白淵步步后退。他算是感覺到了,這小子來者不善。

  “你問我想干嘛?”孟星闌把剪風(fēng)從劍鞘里抽出來,緩緩的架到白淵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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