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華城宮。
神族之主的壽辰又到了,神族在華城宮大擺宴席,衍澤帝君和溟海真人兩位德高望重,自然皆在受邀之列。
巧的是,正當此時,南沂堂急著見師父,夢星闌也急著見師父。這兩人在宴會入口前不期而遇。他們以河神和司夜神的身份大搖大擺的進了華城宮,然后遠遠的就看見倆老頭在斗嘴。
這兩個老人家每次參加活動都坐在一起,然而每次見面都斗嘴,但要不讓他們坐在一起,不讓他們斗嘴他倆還不舒服。
誒,一對相愛相殺的老神仙啊……
此時華城宮里人來人往的,熱鬧得很,兩個小徒弟都覺得這不是找?guī)煾刚f話的好時候。
夢星闌給南沂堂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自己走。
兩個人離開熱鬧喧囂之地,去了夢星闌那安靜清冷的縱星宮。
“今天什么風把你吹來了?”夢星闌背著手,緩緩開口,調(diào)侃南沂堂?!坝貌粫f是為了給君上祝壽吧?”
這當然不可能,南沂堂可不喜歡那個神族之主,他也從來沒給他祝過壽什么的。反正他一個小小河神也沒人惦記,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我來找?guī)煾竼柺虑榈?。”南沂堂也不把自己當外人,自己動手泡茶喝,順手還揪了夢星闌院子里的樹上結(jié)的果子。
夢星闌也不在意,所說他們倆如同那兩位師父一樣不對付,但也是自牙牙學語就相識了,這些小事無需在意。
“問什么,說來聽聽?!眽粜顷@從南沂堂手里搶下一個果子,送到自己嘴里。
兩個人閑得無聊在這兒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終于熬到了宴會結(jié)束,他們倆各回各家,各找各的師父。
南沂堂把泉女的事情告訴溟海真人。關于泉女,溟海真人倒是知道一些,只不過他現(xiàn)在也猜不出到底是什么人要殺她。
“這樣吧,沂堂,你把陳可可送到長澤來,你回來保護她,順便再修煉修煉。”溟海真人對這個小徒弟真的有些無奈。
按照入門的時間算,南沂堂在溟海真人二十二個親傳弟子里排行第四,但是吧,修為排行,估計是倒數(shù)第四。
也難怪南沂堂要被師父抓回去回爐重鑄。
“?。繋煾浮蹦弦侍眠@下欲哭無淚,問題沒解決還把自己搭了進去了。
溟海真人一甩拂塵,“別嘰嘰歪歪的,讓你回來修煉又不是害你?!闭f著給南沂堂的腦袋來了一個毛栗子,“以為自己做了河神就能不思進取了?”
南沂堂無奈,師命不可違。他回家囑咐璃兮和瞳澈看好陌川,又安排了一些事宜,之后乖乖的回家收拾包袱,帶著陳可可去了長澤山。
“南公子,這長澤山是什么地方?”陳可可自醒來開始完全是懵的,先是莫名其妙的回到了水岸竹林,然后南沂堂說要帶她去什么長澤山。
南沂堂想了想,上了長澤山,關于自己的身份肯定是藏不住,還不如現(xiàn)在告訴她……一部分。
“其實,我是長澤弟子,師從溟海真人。也就是你們口中的修士?!逼ǖ男奘浚褪且簧裣?,賊壞的那一種。
南沂堂一邊說,一邊組織語言,“師父現(xiàn)在召我回去修習?!?p> “那你帶我去干嘛?”陳可可不懂,這跟她有什么關系。
“……”南沂堂撓撓頭,“師父想收個女弟子!所以正好把你帶過去?!焙芎茫思铱拥?,南沂堂坑師父。
回頭溟海真人知道了,估計得氣死。
南沂堂已經(jīng)腦補出了師父吹胡子瞪眼的模樣,為了回去以后不丟人,南沂堂趁早給師父傳了訊。
“真,真的?”陳可可有一點激動。有高人要收她為徒?那她以后就不會再被人欺負了!
南沂堂尷尬的笑笑,然后僵硬的點點頭。
然而,此次南沂堂失算了。
姜還是老的辣,溟海真人并沒有收陳可可當徒弟,而是讓南沂堂收她做了徒弟。給的理由是:年事已高,力不從心。
如此一來,南沂堂被師父反將一軍,開始了帶徒弟的悲慘生活。
按照長澤一門的規(guī)矩,門下弟子凡是未出山門的,半月聽一次講學,三月一次考核。考核不過者,罰。
陳可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剛好趕上考試。好在她師祖心疼她,這次給她免了。但是南沂堂可就沒這么幸運了,他反正是跑不了。
“南……”陳可可剛想開口叫南沂堂的名字,忽然想起來他現(xiàn)在是她師父了,不能再那么喊,“師父?!?p> 南沂堂把頭埋在一堆經(jīng)卷里,無精打采的嗯一聲以示回應。
“師父,這個考試有這么難嗎?至于把你逼成這樣?”陳可可把腦袋架在桌子上,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南沂堂。
南沂堂雙手撐桌,把腦袋從書堆里“拔出來”,嘆了一口氣。“考試難不難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沒合格過?!?p> 出去問一圈,誰都知道南小四是萬年掛科王。
南沂堂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瞥一眼陳可可,點點頭,心里想:這丫頭總算把衣服穿對了。
長澤的修行服有些繁瑣,不太好穿,但偏偏溟海真人還要求徒子徒孫們一定要把衣服穿平整。陳可可第一次穿那衣服的時候,那可真是慘不忍睹。
南沂堂一個大老爺們也不好意思親自幫一個姑娘穿衣服,好在其他師兄弟還有幾個女徒弟,能幫把手。
說起這衣服,陳可可倒是喜歡的很。白底,銀邊,灰藍色圖騰紋案,看著就仙氣飄飄。而且那么多長澤弟子都穿的一樣,包括南沂堂,這么整整齊齊的看著都舒服。
“你閑著沒事兒出去溜達溜達,為師要開始背書了。”南沂堂看她在這兒閑著也是閑著,沒事還打擾他,干脆給她攆出去,清凈。
陳可可不用練功,不用溫書,就自己一個人在后山溜達。
走著走著,陳可可好像一腳踩到了什么東西,但是低頭一看又什么都沒有。又向前走出一段距離,林子里突然竄出來一只白虎。
“嗷!??!”
“?。。?!”
老虎一聲吼,陳可可嚇得腿抖。
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白虎張著嘴,哈口氣,尖利的牙齒如同匕首,一點一點靠近陳可可。
“媽呀,救命啊,這仙山上怎么還有老虎啊?!标惪煽陕呐材_往后退,后背直冒冷汗,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虎兄,我不是故意闖進你地盤的,你別吃我啊。”陳可可小心翼翼的對大白虎說話,同時瞄著身后,準備找到機會撒腿就跑。
白虎又嗷嗚一聲,眨眨眼睛,慢慢悠悠的走向陳可可。白虎向前一步,陳可可就后退一步。
然后一不小心,陳可可被個破樹樁絆倒,一屁股坐在地上。白虎走近,呼出的氣打在陳可可臉上。
“??!救命!”陳可可臉一捂,放聲大叫,像極了鴕鳥。
白虎的氣息就在面前,陳可可甚至能聞到它口腔里的腥味,心想著:完了完了,我這才剛剛過上安生日子,又要死了!
“旺財!別鬧?!本驮陉惪煽梢詾樽约核蓝耍艞墥暝臅r候,南沂堂出現(xiàn)在了白虎身后,走過來就揪住了白虎的耳朵。
“旺財,她是我徒弟,不準欺負她。”南沂堂把陳可可拽起來,折了根樹枝遞給她?!皡?,拿著,師父看著,你揍它。”
陳可可從指縫里露出眼睛,低頭,看見剛才兇神惡煞的白虎正趴在南沂堂腳邊撒嬌賣萌?!皫煾?,你,你讓我揍它?這么大個老虎?”
“嗯。”南沂堂點點頭?!皼]事兒,旺財是我?guī)煾傅淖T,不兇的。”說著,他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虎頭。
“旺財?”陳可可才注意到,這只大貓竟然有一個如此別致的名字。“氣質(zhì)真……獨特。”
其實白虎那里是真的叫旺財,人家大名叫玄羲,旺財只是南沂堂給人家取得小名。溟海真人至今都不知道,他威武的坐騎讓他的四徒弟喚的像只狗狗。
玄羲剛才也沒想攻擊陳可可,畢竟它認得長澤的修行服,它只是想逗逗這個面生的小姑娘,誰知道還沒怎么樣就被南沂堂揍了一頓。
“還不都怪你自己啊,走出后山結(jié)界了?!蹦弦侍萌嗳嚓惪煽傻哪X袋,就跟剛才摸玄羲一樣。
所以陳可可剛才踩到的東西是結(jié)界邊緣,難怪一低頭什么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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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棠池。
“大師兄……夢星闌……你起來唄?”衍澤帝君的七徒弟已經(jīng)在這兒陪了夢星闌一整天了,嘴皮子磨破了也沒把夢星闌勸起來。
至于為什么夢星闌會跪在棠池……
那日宴會結(jié)束后,夢星闌回來一直追著衍澤帝君問他當年去人間歷劫的事情,但是衍澤帝君絕口不提,一個字都不告訴他。
之后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師徒倆大吵一架,夢星闌被師父扔出門外,然后他就一直在那跪著。
過了一天,師父氣消了,就讓小七去叫夢星闌起來。然而,夢星闌還在慪氣,不肯起來。
“師兄啊,你就起來吧,你不起來師父不讓我進蘭齋的門啊?!毙∑吆每蓱z的,夾在師兄和師父中間,進退兩難。
蘭齋,說白了就是衍澤帝君的弟子們上課的教室。小七入門晚,不讓他上課那修煉肯定跟不上,所以這個懲罰對他來說還是挺嚴重的。
“……”夢星闌不為所動,“栩藺,你先休息去吧?!备鷰煾干鷼鈿w一碼,夢星闌還是很心疼師弟們的。
小七郁悶,想站起來走,可是剛站起來又蹲回原地?!皫熜郑矣X得吧,你也別跟師父較真了,他老人家不肯說,肯定有他的原因。”
該說的都說了,小七也確實累了。師父不讓他進蘭齋,反正時間不早了,今日的課反正也是錯過了,那他干脆回房間睡覺。
最后還是老的沒犟過小的,帝君親自把夢星闌喊起來,讓他進了蘭齋。
“你個倔小子,上輩子可能就是頭牛?!钡劬龤獾暮佣家N起來了。
“我告訴你,啊,這事兒不告訴你是為你好。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就不必再追究,你只要此后做事無愧于心就行?!钡劬钦鏇]辦法,生怕這個傻徒弟知道真相之后會做傻事。
南沂堂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低垂著眼簾,靜靜地聽師父說完話。“請師父給我一個理由?!?p> “……”帝君表示頭疼,自己怎么就培養(yǎng)出這么一個死腦筋呢?心疼自己一秒?!爱斈昴闳v劫,蓮易跟著你去了凡間。但是她在人間犯了一些錯誤,君上為了一己之私,所以把相關的卷宗都拿走藏起來了?!?p> 這確實是神主拿走卷宗的目的,他是在護短。
“那為何我記憶全無?”按理來說即使沒了卷宗,歷劫者也會記得自己一世經(jīng)歷,但是夢星闌對那一段時間的記憶是一片空白。
帝君端起茶杯抿一口茶,以掩蓋自己的緊張?!斑@個……為師就不知道了。你元神歸位后沉睡了幾天,醒來便是如此了?!?p> 對于這件事,帝君是撒了謊了。即使那件事情他沒有參與,但他是知情的。
當時他認為這是為了徒弟好,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管?,F(xiàn)在看來,似乎要出問題了。
糾纏許久,夢星闌一點線索都沒從師父那里問出來。此行,毫無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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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澤的階段考試結(jié)束,南沂堂不負眾望的又一次墊底。墊底就要受罰,挨罵。但這次不一樣,真人罵他的時候……
“你看看你,老大不小了,還在跟你的師侄們一起上課,丟不丟人?”
“剛剛收了徒弟,你就是這么做榜樣的?”真人拿著拂塵的手都有些顫抖,他想伸手給這小子兩巴掌,但是忍住了。
罵著罵著,真人突然話鋒一轉(zhuǎn)?!翱煽桑粠熥娼o你換個師父?”他思前想后,總覺得這小子會誤人子弟。
這幾天真人仔細的觀察了陳可可,發(fā)現(xiàn)這孩子的靈魂確實猶如山泉一般清澈通透,體內(nèi)幫著的靈氣也是至純的,是個修行的好材料。
這么一塊好材料交給南沂堂,有些浪費了。
陳可可啃啃手指,心里想著:“換個師父?好像也挺好的。但是,南沂堂對我也不錯啊,而且現(xiàn)在我要是點頭了,是不是有點落井下石的意思?”
經(jīng)過仔細思考,陳可可搖搖頭,拒絕了真人?!安挥脫Q,師父挺好的?!标惪煽梢恍ρ劬筒[起來了,看起來暖暖的,猶如陽光燦爛的早晨,使人心情愉悅。
話說陳可可長得一點都不可愛,眉宇間透露英氣,但是這幅軀殼里裝著的卻是個咋咋呼呼,沒什么腦子的靈魂。
當然,這可能是因為她從小沒父母,無人教導。
南沂堂聽到徒弟的話,感動的鼻涕一把淚一把。不愧是他的徒弟,沒白疼,沒讓她師祖一句話忽悠走。不過話說回來,他好像才收徒?jīng)]幾天,疼她嘛……好像也沒有。
經(jīng)過“深刻”的反思,南沂堂決定以后一定好好疼愛他的小徒弟。
“南沂堂,你給我聽好了。從明天開始可可跟著你一起上課,如果下次考試你連你自己徒弟都不如,你就等著瞧吧?!闭嫒说难凵窭锍錆M了危險的信號,看的南沂堂背后直發(fā)涼。
“知道了,師父。”挨完訓,南沂堂被真人扔出書房,然后去廚房劈了一下午的柴。沒錯,那是他沒考好的懲罰。
第二日。
今天是陳可可上課的第一天,她激動的早早就醒了,順帶著去叫醒了在隔壁房間里睡得正香的南沂堂。
長澤弟子注重修身養(yǎng)性,每次上課都要先念一些經(jīng)文之類的。
原本歡喜的陳可可在聽到講師讀經(jīng)文的那一刻,突然覺得自己不適合讀書,因為,她突然困了!
再掙扎了一會兒后,陳可可最終沒有斗過困意,悄悄咪咪的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再看她身后的南沂堂,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活該他倆要做師徒。
講師讀完今天的經(jīng)文,放下書想找個人解讀一下,一抬眼卻看見了兩個睡得很安逸的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陳可可!”講師陰著臉把陳可可叫起來,“你來解讀一下‘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句話?!?p> 睡眼朦朧的陳可可整個人都處于一種懵的狀態(tài)里,看講師的眼神都是迷離的,很明顯的在神游。
講師無奈,“南沂堂,你來回答?!奔热煌降艽鸩簧蟻恚蔷蛶煾复鷦?。
結(jié)果,南沂堂被點到名時站起來太匆忙,一個沒站穩(wěn)就摔了下去。等他站好,面對講師的問題,陷入了跟他徒弟類似的狀態(tài):一言不發(fā)。
不同的是,陳可可是不會答,而南沂堂,他是不想答。
最終,這兩位由于態(tài)度“惡劣”而被講師丟出了教室,去領罰?!澳銈儌z給我去外面竹林砍竹子,一人二十根,不砍完不準休息。用木劍!”
陳可可認命,乖乖的拎著木劍,跟在師父屁股后面去了教室外的竹林。“師父,師伯為什么要讓我們砍竹子?。俊?p> 嗯,沒錯,那講師是陳可可的師伯,南沂堂的……大師兄。
南沂堂這個大師兄跟真人是最相像的,在師兄弟之中也是收徒最早的,后來真人索性讓他來給小徒孫們上課講經(jīng)。
“鬼知道?!蹦弦侍糜逕o淚。
入了竹林,陳可可十分實在的拎起木劍砍向竹子,而且還是一根挺粗的竹子。
南沂堂在旁邊看著,不動手,也不著急。他叼著一片竹葉,背倚著一棵粗壯的竹子,就在那看著陳可可,偷笑。
“乖徒,師父會一個神奇的法術,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南沂堂看陳可可傻傻砍竹子的樣子,突然想逗逗她。
陳可可停下手里的動作,抬頭,看著南沂堂?!笆裁捶ㄐg啊?”
“為師能讓你忘記自己是豬。”南沂堂丟掉竹葉,走到陳可可旁邊。
“……”陳可可白他一眼。“我又不是豬?!?p> “你看,你忘記了吧?”南沂堂眼睛一瞇,笑得十分燦爛。
陳可可瞪著南沂堂,深吸一口氣,然后慢慢吐出來。她一遍一遍的告誡自己:要冷靜,不能對師父動手,畢竟他年紀大了。
“你看我干什么?你是豬嗎?”
“不是!”
“你看,你又忘記了吧?”
“……”陳可可覺得她似乎應該聽師祖的建議,換一個師父。
見陳可可半天沒打理自己,南沂堂有點點害怕,難道小徒弟真的生氣了?那他不就慘了?!
“乖徒?”南沂堂戳戳陳可可有點肉肉的小臉?!肮酝缴鷼饫??”陳可可還是不理他,“為師錯了嘛,不然……不然為師讓你打兩下撒撒氣?”
打兩下撒撒氣?很好,正合陳可可心意。只見陳可可舉起木劍,笑容逐漸瘋狂?!皫煾?,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什么了?誒?怎么突然覺得脖子有點涼涼的?南沂堂環(huán)顧四周,假裝聽不懂陳可可說什么。
“救命?。〔恍ね酱驇煾咐?!”
教室里正在上課的學生們聽見窗外傳進來的呼喊聲,紛紛勾著腦袋往外看。
講師瞥了一眼學生們,用戒尺敲敲桌子,示意他們安靜。又瞥一眼窗外,哼哼一聲,心里想著:四師弟真丟人,竟然被徒弟追著打。
自這一天起,下一代的長澤弟子眼中,南沂堂徹徹底底的沒了面子。
但南沂堂不在乎,以他的話來說就是:面子是王八蛋,既不能吃,也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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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都,未央宮。
玖靈閉關月余,潛藏在妖都之中的一些不安分的“老鼠”們又伸出了腦袋。
妖族王室有一支孔雀部族,一直覬覦著王位。玖靈未閉關時,他們不敢鬧事,但只要玖靈一不在,他們就要搞點小動作。
比如攛掇其他部族打架斗毆,收買重臣,暗地里招兵買馬之類的。
這一次是散播謠言:妖族之主病重,已無力統(tǒng)領妖族萬眾。
謠言散播的很快,幾天時間就在妖之間傳遍了。幾個年紀大了的老臣還圍著栗塵問,讓他老實交代君上到底生了什么病。
后來栗塵被問煩了,干脆天天呆在密室里面陪著玖靈,不在外頭露面了。
“栗塵,最近孔雀一支是不是又搞什么幺蛾子了?”玖靈感覺得到,栗塵的心緒有些躁動。
栗塵點點頭,“君上,他們在散播謠言,說你病重,快不行了?!?p> “嘖嘖嘖。”玖靈撇撇嘴,“這幫老東西。本君年華正好,他們都沒了本君也不會出半點事?!?p> 謠言什么的,這些都還是小問題,目前玖靈無暇顧及??墒?,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比較棘手的事情。
“栗塵,那些能量好像快不夠用了?!弊罱领`修煉時,法陣散出的能量越來越少,有枯竭的趨勢?!氨揪赡芤崆俺鲫P了?!?p> 修煉中止,這有一點麻煩。但提前出關也好,先去收拾收拾那些不識好歹的鼠輩。這次就徹底把他們收拾服帖了,以絕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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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劍砍竹子,若是生砍,那估計最后得劍廢人亡。一般被罰了砍竹子,長澤弟子都是把靈氣注入到木劍里,再去砍。
陳可可她不知道啊,傻不愣登的拿著木劍對著竹子“哐哐哐”懟了半天,半根都沒砍斷。
“乖徒,看為師給你演示一遍?!蹦弦侍每床幌氯チ耍瑳Q定親自示范給小徒弟看一下,這個竹子,他該怎么砍。
南沂堂催動靈力,白色的光點匯入木劍,很快木劍就披上了一層光暈。此時,南沂堂挑了一棵竹子,單手拿起木劍,聚氣凝神,一劍揮出,竹子“咔擦”一聲攔腰截斷。
“師父,那個白光是哪里來的?。俊标惪煽伤`靈的大眼睛充滿好奇的望著南沂堂,那一刻,南沂堂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靈氣外引,對于修士來說算是基本操作,并不難。
可南沂堂忽略的非常重要的一點:陳可可還什么都沒學,她并不會外引靈氣……
后來,南沂堂一個人砍了四十根竹子。雖說那樣砍竹子確實是不費力氣,但是靈氣外引很費體力。就這樣,南沂堂差點沒把自己累死。
“乖徒啊,你過來,為師帶你去藏書閣?!睘榱吮苊膺@種事情再發(fā)生,南沂堂下定決心,要用最快的速度教會陳可可調(diào)用靈氣。
畢竟他這個乖徒跟他太像,估計以后挨罰是少不了的……
藏書閣第一層是長澤弟子修煉用的基礎書籍,南沂堂隨便挑了幾本,放在陳可可面前。
陳可可滿懷激動的打開書,內(nèi)心開始憧憬以后變得多么厲害。
可低頭一看書頁,陳可可懵了?!皫煾浮屑虏恢斨v不當講……”陳可可面露難色,可憐兮兮的望向南沂堂。
“說?!蹦弦侍米诖芭_上,翹著二郎腿,瞇著眼睛正自在?!霸跒閹熋媲皼]什么不當講的?!?p> 南沂堂這一趟回長澤其他的沒學會,擺譜倒是學會了。當了兩天師父就已經(jīng)開始膨脹了。
“師父……”陳可可站起來,捧著書挪到南沂堂身邊,“師父,我不認字……”
“哐當”,南沂堂從窗臺上摔下來,摔了個“狗啃泥”。
“……”這一瞬間,南沂堂感受到了世界對他的惡意。這個徒弟,他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