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有人忍受不了那股血腥氣味,大口嘔吐起來。
祁山森然道:“不想死的,如實招來?!?p> “我說,我說?!?p> 那人實在忍受不住,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嘴里哀嚎道:“小的,小的本是這附近山頭的盜匪,剛剛收到消息,說有一隊富商將從這片地帶經(jīng)過,兄弟們想著半個月都沒開張了,打算來做一票,哪知道.....沖撞了大爺,是小的該死,求大爺饒命!”
“盜匪?”
祁山眉頭一挑,罵道:“他娘的,還有盜匪撞到老子頭上,真當(dāng)咱們好欺負(fù)啊?!?p> “老大,要不咱們干脆上門搶了他們老巢,金銀細(xì)軟全部剿了,也好快活快活。”
眾人嗷嗷叫著,鎮(zhèn)臂高呼。
“好,那咱們就去做一票!”
祁山大笑。
他們本都是些刀口上舔血的漢子,做的都是些行商的買賣,平常不搶不奪,可是被人搶到了頭上,那還能忍得住?
況且還是一群盜匪,更加沒有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
徐闖躲在角落里,毫不起眼,心中卻隱隱有了些猜測。
在距離他們數(shù)里之外的山頭上,風(fēng)很大,吹得林申的頭發(fā)飛舞。
“二少,為什么派那么多盜匪,豈不是打草驚蛇?”
有人不解,滿臉疑惑。
“那小子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眼下他在暗處,咱們在明處,不打草驚蛇,我怎么知道他躲在哪里?”
“一群盜匪而已,死了就死了,就當(dāng)是廢物利用?!?p> “徐闖,希望你不要死得太早,我可是給你安排了好多場好戲呢?!?p> 林申冷笑,抬頭看了看天,一招手,天空之上一道黑影飛撲下來,落在他的右臂上。
這是一只雄壯的鷹隼。
金黃色的瞳孔、漆黑如墨的鐵羽、鋒利的爪牙,威武霸氣,一看就是一只猛禽。
林申看著右臂上的飛禽,單手寵溺的撫摸過鷹隼翅膀上的鐵羽,“飛流,去吧,給我盯死他們。”
說著,他從身旁之人手里接過一塊鮮血淋漓的鮮肉,拋了過去。
嘩啦!
鷹隼振翅飛出,在半空中滑翔而過,精準(zhǔn)的張口叼住鮮肉,大口吞下,口中發(fā)出一聲嘹亮的鳴叫,身形迅速拔高,直到化作一個黑點遁入云深處。
與此同時,數(shù)里之外的徐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
“主人,怎么了?”
隱藏在暗影里的小倩問道。
“沒什么,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p> 徐闖目光閃爍。
祁山帶領(lǐng)的這一支隊伍洗劫了劫匪老巢,得到的寶貝并不多,但是已經(jīng)驚動了林申。
從無限高的天空向下望去,兩支隊伍相距數(shù)十里,在緩緩的拉近距離。
在另一個方向上,數(shù)十名殺手一路疾行,趕在他們前頭,進(jìn)行布置。
這些殺手都是林家莊最精銳的力量,第一次任務(wù)失敗之后,林寅將他們派了出來,就是要一擊必殺。
手握這股殺力,林申有十足的信心徹底將徐闖留下。
“小兄弟,這些不義之財,你真的不要?”
從盜匪老巢出來,車隊悠悠前行,祁山再三確認(rèn)。
徐闖笑道:“真不要,都是大哥們的功勞,小弟無功不受祿?!?p> “有骨氣!”
祁山豎起大拇指夸贊了一聲,繼續(xù)催促馬隊向前。
一個小小的盜匪老巢,家底竟然有近十萬兩銀子,三百多兩黃金,真是夠肥的,也不知道打劫了多少過往的行商。
不過這下,全歸了自己。
也好,就當(dāng)充公了,維持這樣一群烏合之眾也需要耗費(fèi)金銀的。
“你們看,那是什么!”
隊伍里有人忽然開口,眾人順著所指的方向望去,頭頂出現(xiàn)了一只游弋的雄鷹,在太陽底下盤旋,發(fā)出嘹亮的叫聲。
雄鷹展翅翱翔天際,舒展的雙翅遮擋住了陽光,久久不去。
聽著熟悉的鷹叫,祁山臉色一變,喝道:“所有人就地隱蔽!”
一行人順勢躲進(jìn)林中,依托地形,隱藏下來。
然而,那只雄鷹依舊在頭頂盤旋不去,仿佛已經(jīng)鎖定了他們的位置。
祁山臉色有些難看,低聲道:“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躲起來沒用,趕緊走,走到大象口,那里有家客棧,咱們在那里擺脫它?!?p> 眾人點點頭,紛紛上馬。
徐闖一揚(yáng)馬鞭,塵土飛揚(yáng),一行人索性不顧行藏,直線前進(jìn)。
那頭該死的老鷹果然在頭頂如影隨形,一股無形的壓力彌漫在眾人心間。
越是往西,越是人煙稀少。
大地荒涼,風(fēng)沙彌漫。
翻過狹窄的大象口,大地盡頭露出一腳土黃色的建筑,祁山指著前方,大聲道:“前面就是沙洲客棧,咱們過去?!?p> 一行人加速前進(jìn)。
破落的木門在風(fēng)中搖擺,客棧門口一桿大旗在風(fēng)中吹得嗚啦啦響,似乎在述說著孤獨與堅守的故事。
祁山應(yīng)該是極為熟悉此地,一進(jìn)大門就大聲嚷嚷道:“老白,老白,給我來三斤上好的燒刀子?!?p> 旁邊眾人全都露出會心的微笑,明顯松懈了許多。
祁山將韁繩拋給一名侍衛(wèi),大喇喇的朝著客棧內(nèi)走去。
一行人下馬的下馬,栓繩的栓繩,就跟回自己家一樣。
里面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氣氛有些詭異,可是他們絲毫沒有察覺。
徐闖目光一閃,提醒道:“祁山大哥,里面不會有埋伏吧?”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氣息的感應(yīng)格外敏感,這種氣氛的確有些不同尋常。
“埋伏?”
祁山楞了一下,抬頭瞄了一眼頭頂?shù)娘w鷹,笑道:“不會的。在老白的地盤,誰敢埋伏?就算真有,誰殺誰還不一定呢?!?p> 這是他的自信,更是基于他們組織的自信。
他們雖然只是外圍的人員,實力卻不是尋常小魚小蝦可比的。
推開大門,一股狂風(fēng)灌入,簇?fù)碇鴫汛T的祁山踏入。
客棧里沒有客人,只有一名年輕的小二在擦拭著桌子,見到人來,小二抬頭笑道:“客官,您幾位?趕緊這邊坐,門口風(fēng)大?!?p> 祁山皺眉,道:“你們掌柜的呢?”
小二道:“掌柜的在后院呢,小的這就去叫他?!?p> “不用了,我自個兒去找?!?p> 祁山朝著后院走去,嘴里大聲道:“老白,老白.....”
小二低著頭,眼底閃過一絲寒芒。
就在他推開后院大門的剎那,一道寒光在眼前變得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