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的呂魚并不知道呂飛經(jīng)歷了什么,此時他坐在大巴車的最前面,回頭看了一眼車里的人。
“這一批人跟上一批不一樣了?!边@是呂魚的感覺。
年齡結(jié)構(gòu)不一樣了,上一批人都在三十四十歲左右,而這一批人從二十歲左右到五十歲左右的都有。
不只是外表年齡上的區(qū)別,甚至這里面有的人,可能出去的目的也不一樣了。
打工估計還是會打工,但是看到他這么小的工頭,這里面難道就會沒有人不服氣?不會覺得他這么一個小年輕都能當工頭,為什么自己不能當?不會想著,不就是帶人出去嘛,知道地方了,也知道工錢按時發(fā)了,只是找一些人帶過去,都不用承擔什么風險,算什么難事?
估計想這些的才是大多數(shù)!
其實呂魚自己也覺得對于如今他的家鄉(xiāng),這還真不是什么難事!
或許這里就有人打算先去看看,然后一邊打工,然后找機會跟工頭要好處,然后也回來招工。
“還好!”呂魚暗忖,“郝老板那里人已經(jīng)夠了,這些人過去,就要去找其他施工隊了,不管他們敢不敢把人帶到?jīng)]被證實過的施工隊,他們總要先把地頭踩熟,然后跟包工頭談,然后再回來組織人,這一套流程下來,時間怎么得也得七月底八月初去了,那時候正是酷暑,估計愿意出來的人即便有,也沒有幾個,至于暑期過了,今年也就差不多了,愿意為三兩個月跑一趟的估計就更沒有了!”
呂魚覺得,至少今年,他還能掙半年安穩(wěn)錢,至于明年……
呂魚蹙眉,他知道如果不想辦法,說不定就沒有明年了。
只需要等到今年春節(jié)前,這些人加上先前的人,這一共一百多人在那邊也混熟了,說不定還認識幾個別的施工隊的人,被一鼓動就換施工隊了,而且正好要回家過年,再要帶人過去,都不是特地跑一趟,只能算順路。
只要到了明年開春,呂魚敢肯定,川省人會遍布所有施工隊。
到時候郝老板這里人數(shù)倒是能保證,可別的隊用的不用余外給錢的川省人,或者只需要余外多給一點點錢,而郝老板卻需要每個月每個人都給呂魚一百多元,如果換做呂魚是郝老板,呂魚自己也不會干的,連田允濤都沒有理由站在他這一邊,所謂的簽的合同,也就成了廢紙。
除非,他今年用他的標準一次性的把電廠塞滿。
但是這顯然不可能的,不說能不能再找見那么多的人,就是前面說的那些人需要面對的問題,他一樣要面對,他也需要去跟其他包工頭談,也需要回來組織人,最快一樣要到七月底八月初才能把人帶過來。
呂魚有些頭疼,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畢竟是一百多個長了腦袋長了腿的人,不是一百多顆棋子,隨便他怎么擺。
況且,工地上本來流動性就很大,呂魚前期帶過去的人如今還能安穩(wěn)的待著,只是因為外面沒有熟人,習慣性的抱團而已。
他曾經(jīng)混熟了不也換過施工隊的嗎?
“算了,明年的事到時候再說,大不了我不在工地上混了,有了今年掙的幾萬元錢,大不了聽姑父的,回去讀幾年書,管他能不能學到東西,混個文憑再說,等牛市的時候拿這幾萬元錢去買記憶中大漲的股票,漲到最高點漲個幾十倍,然后再在最高點融券,再賺一波。等股市熱情過了,又正好趕上房價飛起來的時候,再拿著股市賺的錢去炒房,炒到下一波牛市再炒股,我還不信了,我重生回來了,還會過得比以前還不如?”呂魚暗忖。
接著想到07年他爺爺還在,那時候他有錢了,讓他爺爺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體,然后再等08年下年他與他媳婦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再次相遇,再次擦出火花,然后帶到他爺爺面前……
只是想著呂魚心里就美得不行,臉上都蕩漾著笑,還好沒人注意到,不然看他笑成這樣,還以為這小子傻了呢!
腦袋中想著事情,時間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當大巴車直接停到火車站站前廣場的時候,呂魚這才回過神來。
拿起大喇叭,然后展開旗子,呂魚招呼著一群人卸行李,然后再清點人數(shù)。
“小魚!你那旗子上干嘛寫這三個字???”有人好奇的問呂魚。
呂魚寫這字本意是他們家三人行,甚至打算以后要是有公司了,也取這個名字,但是這些肯定不會說給旁人聽的,因為說了說不定就被嘲諷了,再加上呂父天天把公司掛在嘴邊,別人可能還擔心呂魚是不是遺傳了他父親的問題。
“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這都不知道?”呂魚笑著問道。
“怎么會不知道,不就是詩經(jīng)里嘛!”這人說道。
呂魚愣了一下,暗忖:“是詩經(jīng)里的嗎?”
進了候車廳,呂魚才想起還要給郝老板打電話。
掏出手機,撥了過去。
“郝老板我們都到了火車站了,還是八十人一個不少?”電話剛一接通,呂魚就說道。
“都到火車站了?”郝老板驚疑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出來。
“不信你自己聽!”呂魚把手機拿開耳邊,繞著身子轉(zhuǎn)了一圈,正好又有火車到站提醒,這下就很好證明了,把手機貼回耳邊,呂魚問道:“這下信了吧?”
“真有八十人?”郝老板又問。
要不是不能視頻聊天,呂魚都打算跟郝老板接視頻了,沒好氣的說道:“管你信不信,你自己說的啊到時候我人帶過來,沒活歇著也給開工資!”
聽呂魚這么說,郝老板這才不說什么了,不到一分鐘,呂魚就掛了電話。
有人初次發(fā)現(xiàn)呂魚的手機,開著玩笑又有些酸溜溜的說道:“我們小呂工都有手機了呢!”
“工作需要,工作需要!”呂魚擺手,裝著不好意思的說道。
又有人問呂魚:“你就這么跟包工頭聊天的???還有剛才你說的要是沒活,待著都給錢是真的吧?”
這是大伙都關(guān)心的問題。
“這肯定不可能的,但是我對大家保證,除了特殊情況,一個月少于二十天活,差多少,你們來找我!”呂魚拍著胸脯保證道。
“那什么才是特殊情況?”又有人問!
“呃!”呂魚愣了一下,電廠能有什么特殊情況,沒有節(jié)假日禮拜天的,除了春節(jié),其它時間每一天都得干活。除非安排了戶外的活,遇見天氣突然變化,這才有可能歇個一天半天的,說不準還會被工頭帶到室內(nèi)接著干其它的活。而且北方本來就少雨,除了沙塵暴,還真沒什么能影響上工的。
反正曾經(jīng)呂魚在工地是這樣,沒有哪個月施工隊安排的活是低于二十天的,甚至如果自己吃得消,一個月算上加班弄到四十天的工都有可能!
現(xiàn)在人數(shù)有變化,加班可能會少一些,但是呂魚相信,工作還是干不完的。
“也沒什么意外情況,反正前面去的那些人,除了是自己要休息的,沒有哪一天是包工頭沒有安排活,而讓待著的!”呂魚說道。
“那就好,要是干一天歇兩天的,還不如就在家里呢!”有人嘀咕道。
其實那邊干活情況怎么樣,這里的人,不說全部,至少絕大多數(shù)都是了解的,這么說只是話說到這里來了而已!
時間已經(jīng)過了中午了,一群人說著話,也就拿著各自帶的東西開始補中午飯。
吃過飯,一群人再聚在一起,吹牛聊天,甚至有人帶著撲克,幾個人在一起打牌,眨眼間就到了檢票進站的時候。
于是呂魚連忙拿起大喇叭,招呼著一群人排隊檢票。
進了站臺,又點了一下人數(shù),確認沒有拉下誰,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