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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仇紅塵劫

十四、骨肉親情

恩仇紅塵劫 筆名竟然重復(fù) 5766 2019-05-22 14:59:24

  王曉麗跟隨王雪李浩等人甩開敵人,沿著山中小徑回到住處。晚上,王曉麗便與王雪同住一屋,母女倆分別多日,此次相逢自是有說不完的話。王雪問起母親被擄之后的事,王曉麗只說被人縛住雙手后便被關(guān)到柴房,于王力強一事卻避而不談。王雪隱隱覺得母親和王力強之間似乎有些淵源,但江湖之事原本恩怨難說,便也懶得尋根究底,母親回來是天大的喜訊,至于其他瑣事,無論孰是孰非,此時卻也如同過眼云煙一般毫不在乎了。

  次日清晨,劉岳從山中采藥歸來,一進門便聽吳天說,他們昨夜力斗王力強等人,將王曉麗順利救出。劉岳吃了一驚,心想那王力強是何等人物,你們沒被他擄去已是萬幸,竟然還從他手下將人救出,那真是王力強出道以來從未有過的大敗了。當下將李浩等人叫來,仔細查驗個人身上的傷勢,見眾人均是平安,這才放下心來。王雪拉著母親的手走到劉岳身邊,相互介紹二人。劉岳以哈巴門的規(guī)矩向王曉麗作揖,說了幾句客套話。王曉麗卻只淡淡的應(yīng)付幾句,神色頗為難堪猶豫。劉岳性情開朗,也不以為忤。王雪見母親神情有異,心里滿不是滋味:“媽只道我們被他們救出之后,便得承他們情,寄他們籬下,卻不知我與劉師兄關(guān)系親密,大家始終沒拿我當外人,回房之后我得與她說個明白?!?p>  張冠華對李浩說道:“這個給你?!睆纳砗蟊С鲎蛞箠Z得的那壇毒水。李浩輕輕接過,與步子怡去藥房細細研究。

  下午,張冠華下山采購生活所需。按照他的行程,約莫太陽落山才能回來,哪知不到一個時辰,張冠華便空手而回。王雪在院中晾曬草藥,老遠瞧見張冠華神色,便知事情不妙。果然,張冠華一進院便大聲嚷道:“出事啦,出事啦!”步子怡、李浩聽到聲音,忙走出房屋。吳天本來要張冠華幫忙買些梨子回來吃,這時見他兩手空空,并未購得什么,眉頭一皺,叫道:“出什么事了,難不成是水果鋪失火了?”張冠華從山下一口氣疾奔上來,早已喘的上氣不接下氣,拖著長音道:“雖沒有失火,可是水果鋪今天關(guān)張,聽說是老板家里辦白事,這梨今天是買不成了。”吳天嘆道:“好罷,那下次再買罷?!睆埞谌A歉然道:“抱歉,下次一定買到?!焙鋈幌氲揭皇?,搖頭道:“不對不對,我想說的不是這事。吳天,你別打岔?!眲⒃缽睦镂葑叱?,輕聲道:“你別著急,冠華,先把氣喘勻。”張冠華閉上雙眼,深深吐納幾下,睜開眼道:“我見水果鋪關(guān)門,便要繼續(xù)前行去買米面,不想剛走出兩步,便被人擋住去路?!?p>  李浩驚道:“是王力強?”步子怡道:“難道會是蝴蝶他們?”張冠華只淡淡的道:“是學(xué)癡!”李浩與步子怡對望一眼,心中均想:“不過是學(xué)癡,又當?shù)昧耸裁创笫??!蓖鯐喳惐緛磉h遠站在一旁,不愿摻和哈巴門內(nèi)部之事,但這時聽到“學(xué)癡”二字,再也忍耐不住,急忙走過來,她被擄之后承學(xué)癡照顧頗多,對學(xué)癡自是十分感激。

  張冠華道:“學(xué)癡怕被別人瞧見,頭上戴了頂大帽子,只從我面前匆匆走過。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說,王泰腳給蝴蝶傳信,說米鋪老板明晚出鎮(zhèn)進貨,梁山幫若有興趣,可趁機將其截下,大米細軟可三七分成。那學(xué)癡自是知我們行俠仗義慣了,因此將消息透露給我們,望我們到時去相助那米鋪老板。他心腸倒是真好?!辈阶逾藓薜牡溃骸斑@個王力強空有一身本領(lǐng),什么事喪盡天良,他偏要做什么事。師兄,我們?nèi)コ羲!眲⒃罁u頭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我們別去惹他為好?!辈阶逾鶝]想到劉岳竟是如此說法,見他態(tài)度不冷不熱,心中好生失望。

  李浩道:“王力強眼下不著急去對付,那米鋪老板我們倒是要幫上一幫。”米鋪老板為人和善,平日受人尊敬,張冠華等人去米鋪買米,他給打過不少折扣,此時他有危難,李浩等人說什么也要去幫一把。何況李浩本就宅心忠厚,這種事情既然遇上,便不能不理。張冠華道:“我去過米鋪了,店伙計卻說老板出鎮(zhèn)進貨,明晚才能回來。想是那學(xué)癡匆忙間與我見面,心中惶急,將‘進貨回來’說成是‘出鎮(zhèn)進貨’了?!崩詈迫粲兴嫉牡溃骸耙部赡苁峭跆┠_得到的消息有誤,或是學(xué)癡在外偷聽不敢走近,將消息聽錯。不管怎樣,我們明晚得去護行?!闭f著望了一眼劉岳,說道:“師兄,明晚你和我們同去如何,也讓我們見識一下你的高招。”劉岳淡淡一笑,道:“不過是幾個小小山賊,你們對付得了。我就不跟你們?nèi)悷狒[了?!闭f完便慢慢回房。

  步子怡見劉岳態(tài)度漠然,一反往日的豪情干云,胸中熱血上涌,攔在劉岳面前大聲說道:“師兄,你這是怎么啦!曾經(jīng)的你慈和寬厚、扶危濟困,深得我們敬愛。我們多年不見,為何你現(xiàn)在,如此……軟弱怕事?!闭f道最后四字時,聲音已細入蚊蠅。劉岳從未想過這些,此刻見步子怡忽然這樣,心中不禁一怔,一時只感茫然若失。步子怡又道:“你不過才在王力強手下敗過一次,便變得如此頹廢。你看看人家吳天,都不知敗過多少次了,還死皮賴臉的行俠仗義!他還是你師弟呢,可比你有勇氣的多。”吳天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心想:“死皮賴臉的行俠仗義,這他媽是什么詞?”李浩將步子怡拉向一旁,道:“師兄出門采藥,已有兩天沒好好睡覺了,他現(xiàn)在需要休息。我們明晚不過是去對付幾個梁山幫的山賊而已,何必麻煩師兄呢!你這‘軟弱怕事’四字,說的未免過分了?!辈阶逾鶎⒃酪幌蜓瞿?,適才言語過激只是見到仰慕之人變得不復(fù)從前而熱血上涌的沖動之舉,話一出口便覺不妥,當下只微微點頭,不再言語。

  當晚,眾人飽餐過后便回房睡去,次日一早,便即起行。王曉麗不放心女兒,堅持跟著一同前來。那米鋪老板出鎮(zhèn)進貨往往從后山繞行,一來后山地勢平坦便于騾車行走,二來梁山幫所居的山夷峰離后山較遠。至于力虎堂早已將他行程告知梁山幫的盜匪,卻是這精明的米鋪老板做夢也想不到的事實。

  只是這樣一來可苦了王雪等人。若是那米鋪老板從鎮(zhèn)前而回,王雪李浩穿過鎮(zhèn)中幾條小路便可趕至,吃過午飯再啟程也為時尚早。可是老板偏偏從后山繞行,王雪等人若想接駕護行,必須得翻過兩座小山才能趕到,天蒙蒙亮?xí)r便得起床前往。

  眾人下了山,穿過鎮(zhèn)旁小路,便要翻山而至小鎮(zhèn)后門。王曉麗忽然停下腳步,道:“等一下?!崩詈泼枺骸霸趺戳??”王曉麗道:“我被擄的這幾日來,學(xué)癡對我很是照顧,他既為我們報信,求我們?yōu)槟敲卒伬习遄o行,我自當照辦??墒悄銈兿?,那米鋪老板真的便會由后門而回嗎,他這次另辟蹊徑,走前門回來也不無可能呀?”李浩眉頭微皺,心想:“她說的也確實在理,我們雖知米鋪老板每次只從后門出鎮(zhèn),可米鋪老板自己可從沒說過只走后門,這次他另有想法,走的是前門也確有可能;何況那學(xué)癡顢頇懦弱,將時間地點聽錯也不稀奇?!?p>  王曉麗吩咐道:“王雪、步子怡,你們倆隨我去前門,其他人按原計劃繼續(xù)去后門護行,一旦遇到麻煩,大家便以身上所攜的流星相互呼應(yīng),絕不會出意外。”說罷轉(zhuǎn)身便往前門方向而去。她是長輩身份,李浩、張冠華等人對她的話不便違拗,何況她說的這“兵分兩路”的計劃卻也可行,于是王雪、步子怡急忙和李浩等人分手,跟隨王曉麗去前門。

  王雪跟在母親身后,轉(zhuǎn)過兩條小街,只需再穿過一條集市,便可到達前門。王曉麗站在街角略一猶豫,轉(zhuǎn)身向集市后面的小山上走去。王雪手指集市叫道:“媽,走這邊去前門呀!”王曉麗道:“集市上人多,恐會泄了行蹤,我們走這邊隱蔽些?!辈阶逾o跟在后,見王雪的母親如此謹慎,對她好生敬佩。

  小山上樹蔭茂密十分涼爽,王雪知道再有不到半個時辰,便可趕至前門,于是放慢了腳步,趁機乘涼。步子怡也漸漸放慢腳步歇息。王曉麗從懷中摸出一塊手絹,為步子怡輕輕擦著汗珠。步子怡笑道:“謝謝阿姨,我自己來?!睆耐鯐喳愂种薪舆^手絹。王曉麗又掏出一根細長的繩子遞給步子怡,道:“幫阿姨拿一下?!辈阶逾帕艘宦?,將繩子也接在手中。王曉麗臉色忽地一變,運起王家拳法,一記“直正拳”迎面向步子怡打去。步子怡大驚,萬沒想到這位和藹的母親會突然動武,驚愕之余忙向左側(cè)閃避,總算她功夫不弱反應(yīng)夠快,躲過了這迅猛的一拳。步子怡未等站穩(wěn),王曉麗右臂微晃,第二拳跟著打過。步子怡忙將繩子手絹向地上一擲,便要運勁抵擋。但王曉麗武功本就高步子怡甚多,又是突然出手占了先機。步子怡反應(yīng)雖快,終究是遲了片刻,下顎處被擊的正著,頭腦一昏,便要栽倒在地。王曉麗知她武功不低,只怕一拳未必能將她擊暈,當即趁勢又發(fā)一拳。步子怡雙眼一黑,失去知覺昏倒在地。

  這一下變起俄頃,王雪起身驚叫道:“媽,你干什么!”王曉麗拾起地上繩子,將步子怡雙手捆在身后,厲聲喝道:“你別多嘴!”王雪見母親雙眼兇狠,直似換了個人一般,心中害怕,一時不敢言語。王曉麗又掏出一根長繩,將步子怡雙腳捆好,扛在肩上,道:“跟我走。”王雪問道:“去哪?”王曉麗冷冷的道:“力虎堂?!蓖跹┮宦牬篌@,若不是見母親態(tài)度堅決,還真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王曉麗道:“到了力虎堂,媽在向你解釋,你現(xiàn)在不必多問。”王雪心想若是到了力虎堂,母女倆還哪有命在,當下不顧一切地攔在王曉麗面前,大聲嚷道:“媽,不能去呀,我們好不容易才從他們手下逃出來,怎么……”王曉麗打斷她的話,低聲喝道:“你閉嘴,跟我走!”王雪從來不敢違拗母親,但這時事情緊急,也顧不得這些,忙攔在王曉麗面前,道:“媽,我們?nèi)チ⑻米鍪裁?,你把話說清楚,否則女兒無論如何也不跟你走!”

  王曉麗見女兒急的雙眼紅腫,幾乎快掉出眼淚,心腸一軟,嘆道:“好,我向你解釋清楚?!睂⒉阶逾诺綐湎?,低聲嘆道:“其實真正的禍根不是王力強,卻是我自己。我們王家雖不是江湖上屈指可數(shù)的大戶,但王家拳法凌厲剛猛,也是讓人嘆服。”仰天望了一會,低頭問道:“我們四處奔波流浪多久了?”王雪答道:“十年有了?!蓖鯐喳愑謫柕溃骸凹依锶四??”王雪心中一痛,輕聲道:“都在那場地震中沒有了?!蓖鯐喳愌劭粢患t,接著問道:“地震之前的事呢,你還記得多少?”王雪低頭沉思,記起兒時家中確實發(fā)生過一場大地震,自己躲藏在桌下,被房梁廢墟掩埋,直到母親相救,那時自己還只三歲。當下喃喃的道:“三歲之前的事嘛,我只記得爹爹蹲在我身旁,握著我的小拳頭輕輕擊打樹樁,那個徒弟……爹爹收的那個長我?guī)讱q的男徒弟,在一旁瞧著我癡癡的笑?!蓖跹┗貞泝簳r趣事,面上逐漸現(xiàn)出笑意。卻聽王曉麗道:“他不是徒弟,他是我和你爹爹的兒子,是你的親生哥哥?!蓖跹┼帕艘宦?,也不怎么在乎,心想:“徒弟也好,哥哥也罷,這時都隨著爸爸長眠于地下了?!?p>  王曉麗低聲說道:“那天我從外歸來,一走進鎮(zhèn)便嚇壞了:眼前到處是斷壁殘垣,還有橫七豎八癱在地上的尸體,大人亂糟糟地翻開廢墟救人,小孩子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王雪聽母親聲音有些發(fā)顫,知道那場地震實在恐怖至極,握住母親的手柔聲說道:“媽,你別想啦,事情都過去了不是嗎?”王曉麗深深吐納兩下,總算抑住了情緒,輕聲說道:“那天我行至山下,腳下確實轟隆一震,當時我只以為是附近山崩,卻沒想到是地震。我匆忙往家走,還未進門,遠遠便瞧見家中房屋盡數(shù)變成廢墟。我知道家人這個時間一定都在家里,房屋成了非虛,家人怎么哪還能活命?我眼前一黑,險些昏倒。我走近廢墟,正要翻找,卻聽得后房廢墟下傳來一陣嬰兒啼哭?!?p>  王雪笑道:“是我,我知道你來了,便哭給你聽,要你來救我?!蓖鯐喳惪嘈Φ溃骸澳愕目蘼晿O是微弱,可我還是聽見了,我奔到后房拼命地翻開磚塊木頭,直翻得十指滲血,總算找到了你?!蓖跹┬南赂袆樱鞒鲅蹨I,叫了一聲媽。王曉麗道:“當時你嚇得小臉煞白,幸喜沒有受傷。救出你之后,我已無力再去救別人,好在很快來了幾個鄰居幫忙救人。大家從日頭高照直翻到太陽落山,最后只在廢墟底下找到你早已氣絕的父親?!蓖跹┢娴溃骸爸挥形业蝗藛?,那他的徒弟,我是說,我的那個哥哥呢?”王曉麗道:“沒有找到,鄰居說他多半也是死了。”

  王雪叫道:“多半死了?也許他沒死呢!”想到自己也許還有個哥哥尚在人世,心情激動,恨不得立時回老家尋找。王曉麗道:“當時我也確實這樣想,便求著鄰居再找找看,鄰居又將廢墟翻了數(shù)遍,確實沒找見他?!蓖跹@道:“這可奇了!”王曉麗說到這里,臉現(xiàn)痛苦神色,黯然道:“埋葬了你爹爹之后,我們又在家附近住了兩年。我想你哥哥可能還活著,或許地震發(fā)生之時他恰巧出門玩了,又或許他當時已從廢墟中被人救出,只是我們不知。于是我四處尋找,卻始終找他不到。后來我想,他年幼無知,迷迷糊糊胡地去了別的什么城市鄉(xiāng)村也說不定。于是我?guī)е闼奶幈疾骼?,為了找到你的哥哥?!蓖跹┗腥淮笪?,她曾多次問過母親,為何寧可風(fēng)餐露宿的流浪,也不要在一處長住下來,母親總是避而不答,此刻方知母親是為了找尋她失散的兒子。只聽王曉麗緩緩的道:“那時你還年幼,幫不上我,若是將你哥哥的事告知與你,也只會徒增你的傷感罷了。我也知道找到他的可能是微乎其微,但是我也別無它法,他和你一樣,是我親生的孩子呀,我太想讓家人團聚了,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失去你們!”

  王雪低聲道:“可是媽,哥哥他確也有可能死在地震中了,不是嗎?”王曉麗搖頭道:“不,他還活著!”王雪問道:“你怎會知道?”王曉麗道:“因為我是母親,等你將來做母親你就會理解我了。他是我的兒子,我知道他還活著?!弊詈筮@句話王雪聽的似懂非懂,只道母親是過度勞累加之思念哥哥以致傷了心神所致,便輕聲道:“媽,你說的累了,我們回去歇會兒罷?!蓖鯐喳惢腥舨宦?,顫聲道:“不過今年,我終于找到兒子了!”

  王雪一聲驚呼,緊緊握住母親雙手,怔怔的出了半天神,緩緩的道:“你找到哥哥啦?”想到自己在這世上竟然還存著一位親人,心頭狂喜,身子不自知竟有些發(fā)顫。見母親不再說話,忙問:“我哥哥他在哪里,他過得還好嗎,他那天有沒有受傷?”王曉麗沉吟不答,只是側(cè)臉瞧著步子怡。王雪心念一動,登時大驚,聲嘶力竭的大叫道:“不可能!媽,這不可能!你一定是認錯了人!他,他……”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昏厥,深深呼吸數(shù)下,道:“前幾天他還要殺我呢,他怎么可能是我哥哥?”王曉麗嘆道:“你哥哥原名叫王陽,王力強是他后來自己給自己起的名字?!?p>  王雪突然聽母親說起這些,當真是如墮五里霧中一般,心中混混沌沌一片茫然。過了良久,才低聲問道:“他既然是我的哥哥,又為什么要追殺我們呢?”王曉麗正要答話,忽聽步子怡說道:“他一定是怨你媽媽當年沒保護好他。他這樣的人,遷怒于旁人本就不稀奇。你又是哈巴門的人,他對你的恨,遠勝于骨肉血緣?!辈阶逾觊L王雪幾歲,對王力強又知之甚深,以旁觀者的身份聽王曉麗訴說往事,心中較之王雪要清明多了。

  王曉麗笑道:“原來你早就醒啦,孩子,剛才阿姨打痛你了嗎?”步子怡哼了一聲,將臉轉(zhuǎn)向一旁,不去理她。王雪見步子怡臉色,心下登時明朗,驚叫道:“媽,王力強既然不肯與我們相認,那是他冷漠無情。而你又怎么能忍心將她送給王力強,做為母子相認的條件呢?她是我的師姐呀!”王曉麗冷冷的道:“家人團圓比什么都重要?!蓖跹┙械溃骸肮侨庥H情哪是能交易得到的?”王曉麗臉色微變,低聲喝道:“家人團圓比什么都重要!”走到步子怡身邊,輕聲說:“孩子,也許阿姨對你不起,可是我沒辦法。王陽有多愛你,你是知道的,他不會委屈你的?!辈阶逾F青著臉,仍是不去理她。王曉麗扛起步子怡向著力虎堂方向走去。王雪大叫道:“媽,你別這樣!”王曉麗只是不理。王雪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眼見王曉麗已走到山路盡頭,也只得快步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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