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孤寂皆可忍受,獨你疏離,不可?!彼陂T前停留許久,眼眶微紅。
若不曾見過晨曦光耀整片大地,便也會覺得沒有星辰的夜晚是如此安寧。
“絕兮……”
而他聲聲念著的人,則翻轉了身子,腦袋一歪,深深沉眠。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所言所行事,都不值得相信。
姑娘在夢中砸吧著嘴,難得地展露了笑顏,似是夢見了難得一遇的美食。
夜?jié)u深沉,住在城外的沈玉潭則有些心焦,按照推算,顧絕兮應當不出一日便會來尋他,好生問詢。
可眼下怎地毫無動靜?
是他的推算有誤?
星象還會騙人么?
外頭落了雨,雨滴打在梧桐上,發(fā)出細碎中帶些沉悶的聲響。
“大人,夜已深了,請快些歇息,以免傷身?!卑状媲湔驹谏蛴裉渡砗?,上前幾步便將窗子關了個嚴實。
“你倒是關心,怎地,這么晚還不回去,打算在我屋里歇著?”沈玉潭轉身,似笑非笑地看向白存卿,眸中似有火光閃現(xiàn)。
“大人教訓得是?!卑状媲涞拖骂^,不與他對視,“我這就回去了?!?p> 低眉順眼的模樣,倒是乖順得緊。
好生無趣。
沈玉潭嘆息一聲,在“行尸走肉般”的白存卿走出房門時,一揮袖便將門關了個嚴實。
雨越下越大。
夜雨聲將睡夢中的人兒吵醒,顧絕兮睜開迷蒙的睡眼,慢慢起身,“這般吵,不知隔壁熬夜改奏折的兩位護法該如何回去了。”
她只擔憂了幾秒,便打了個哈欠,繼續(xù)睡了。
才夢見將君墨堯大卸八塊煮了吃呢,如此美夢該繼續(xù)的,若不是這惱人的雨……
哎呀。
一場秋雨一場寒,又該給朝中大臣們送些御寒的衣物了,借此由頭,也好再見見諸如燭明公子這類青年才俊。
雨中,清和宮的池塘也奏著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樂曲,小黑小白躲在假山下,背上時不時落了幾點雨,它們哆嗦著,互相嫌棄著,倒也分外安穩(wěn)。
翌日清晨,水洗過天空分外清明透徹,君墨堯頂著兩個黑眼圈,無比恭敬地問候了一夜好眠的顧絕兮:“陛下萬安。”
顧絕兮看到憔悴又呆愣的君墨堯,一時間竟認不出來,“你……你是丞相?”
“回陛下,正是。”
“喲,咱們的大丞相昨夜是去挖煤了么?眼睛都染黑了,當真是不容易。”她微微一笑,捶了捶君墨堯的肩頭,“我去看看你的護法,沒準昨夜……”
話音未落,只見噬魂閣二位護法也眼窩青黑地走了出來,帶著細微的怨氣。
“嚯,當真是一家子,連眼窩都是同款?!彼ι?,卻也回頭告知暗衛(wèi)——讓御膳房今日給大伙兒做點藥膳補補身子。
“陛下萬安。”二位護法行了禮,便行尸走肉般地朝外頭走去,似乎連君墨堯都沒有瞧見。
“丞相,別如此看著朕,朕當真未曾折磨他們,都是他們熱愛處理政事,心懷天下,這才會如此做的?!鳖櫧^兮說得有幾分心虛,但也確實有幾分實情。
“陛下若言甚是,棲遲當由我們共同守護?!?p>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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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憶安
梧桐葉上三更雨,驚破夢魂無覓處。出自蘇軾《木蘭花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