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預(yù)計，最東方
“哎，你這么快就算出來了？嘿，不愧是我的妹夫?！痹谵揶砗?，方思績就將問題拋了過來：“第一蒸汽衛(wèi)戍軍畢竟是用來防御外敵的，其機動能力幾近于無——這百二十的編制，不如整一支游騎兵連……游騎連吧，既可以偵查又可以在敵人圍攻倆個團的時候，給對方造成困擾，你認為呢？”
“畢竟，這是個新鮮的事物，我一時半會也只能考慮到這么多了?！?p> 接過了問題的郝源也沒停下筆，還在汲取方思績想法中精髓的他只能在畫了個句號的同時匆忙道：“快了，等等……就快好了?！?p> 發(fā)現(xiàn)了郝源的臉上欣喜的占比越來越重，方思績終于忍不住好奇走到了他身旁。
當他以一目十行的方式將本子上端正整齊的文字盡收眼底后，才訝異道：“后勤保障排？倆個騎兵連？沖擊騎兵和偵查騎兵？”
他也陷入了思索中。
木板屋里一下陷入了沉默。
半晌，郝源才扔下了筆，甩了甩手就感慨道：“很久沒一口氣寫這么多字了，咦，二舅哥你人呢？”
抬起頭的他卻發(fā)現(xiàn)對面座位上的方思績?nèi)瞬灰娏?，這讓他怔了一會兒。
卻是在他話音剛落的，同時就聽到方思績的聲音從一旁傳來：“那不是等你太久了嘛？我出去欣賞了會兒巧巧的英姿——實話說，若不是她可能還在恨著我，恐怕我這會兒已經(jīng)發(fā)揮出了厚臉皮的特制，又溜過去了吧？”
他的聲音里多了些蕭瑟，但很快就隨著自夸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郝源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他只能苦笑道：“我給你說個笑話吧?！?p> 抽出簡易木凳的方思績當即饒有興趣的點頭道：“你說，我在聽。”
“一個單身狗教另一個單身狗怎么撩妹。”郝源想起了曾經(jīng)被他這么吐槽過的室友，臉上多了些許懷念。
聽完，方思績卻是一臉懵逼：“哈？我沒感覺這是個笑話?。俊?p> 郝源當即挑眉道：“一個真敢講，一個真敢聽啊?！?p> 還有些茫然的方思績卻是在品位中逐漸意識到了其中的微妙，他不由地吐槽道：“這就是思憶提到過的冷笑話嗎？”
對此，已經(jīng)收拾好情緒的郝源只是聳聳肩：“或許吧——讓我們回歸正題？”
方思績也恢復(fù)了嚴肅，點頭道：“當然，我在你寫的時候就稍微看了看，所以我就簡單問幾個我不太明白的地方吧?！?p> “第一，八門蒸汽炮和一百條蒸汽槍是不是太少了？”
“第二，是否有必要有一個百人的沖擊騎兵編制？從字面上理解沖擊……他們是重騎兵嗎？”
“第三，盾槍工兵連、后勤保障排、長槍連……這些，編制有什么用？我思索了挺久的，還是沒能理解他們的作用。”
眼見二舅哥把大部分變動的地方都提出來，郝源也就干脆開始詳細解釋：“第一點，我是從后勤和消耗上考慮的，二十門炮和三百條槍安置在棱堡里，確實很在剎那間對來襲的敵人給予毀滅性的打擊——對方最少會被12門炮和115條槍同時輸出，但問題在于這一輪打擊就會用掉我們十天……或許是更長時間的生產(chǎn)才能有的儲備?！?p> “木炭、彈藥以及可能會用上的零部件。”
“簡單的來說，過去的戰(zhàn)爭大多只是需要付出人命、糧食、軍備這三類作為代價?！?p> “今后的戰(zhàn)爭，同樣是這三樣，但軍備的占比將會大大提高?！?p> “這，就是我為什么要給予那倆組教員以嘉獎的原因了?！?p> “彈藥是有限的?！?p> “同樣用的是彈藥，他們的想法卻能得到更大的張果，這值得嘉獎，也值得告訴每一個未來的士兵——我們鼓勵他們積極地思考，積極地去尋找著一切有利于提高戰(zhàn)斗力的方法?！?p> 這個理由方思績接受了，他確實是沒想到消耗問題。
在看到蒸汽炮和蒸汽槍的威力后，他滿腦子都是假想敵在彈雨中哀嚎的樣子。
但接受歸接受，方思績還是有點不甘心：“那木炭啊這些必備的物資，產(chǎn)量能提高嗎？”
這當然能提高……不就是割掉一點良心作為代價嘛。
在擺脫了怪異的影響后，郝源就分清楚了什么是必要的良心，什么是不必要的良心——以至于，他能理直氣壯的說，他是一個莫得感情的執(zhí)政官。
……這不是開歷史的倒車吧，這應(yīng)該只是發(fā)展的陣痛期，畢竟立場已經(jīng)發(fā)生了轉(zhuǎn)換，我已經(jīng)不是信息化時代的人了。
所以，這么想著的郝源毫無負擔地說道：“有，解決產(chǎn)能不足的關(guān)鍵在于人力、在于科技，但這倆個關(guān)鍵都不是想有就有的。”
“科技雖然沒有歪門邪道可以走，但人力有……在短時間內(nèi)增加人力的方法就是捕奴，我們需要大量的、優(yōu)質(zhì)的奴隸，不多——十萬到十五萬就好，在不計傷亡的情況下，按照你的編制來看的話，一天的產(chǎn)能足夠你十天十夜的揮霍了?！?p> 這話說出來，郝源自己都有點心虛，十萬到十五萬還不多？
但方思績的眼睛卻是亮了起來，他同樣是毫無心理壓力的表示了贊同：“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游騎兵連用于捕奴，沖擊騎兵連、長槍連和盾槍工兵連用于接應(yīng)，對吧？別的之后我再自己了解，補奴這事兒就交給我了，從小我就在跟著福伯學著怎么訓練出合格的騎兵，更別提那些老濟衛(wèi)在吹噓時也提到過怎么更有效的捕奴了，劫掠村子什么的，我有經(jīng)驗！”
有經(jīng)驗就好……只希望，再過幾天，那個世界碎片群落里別冒出什么太先進太發(fā)達的勢力就好了。
雖然說，那個已經(jīng)化身為怪異，也不知道跑去哪兒的于非凡老爺子告訴過老泰山——作為遠離帝國中心的蠻荒區(qū)，不存在先進和發(fā)達的理念，因為純凈知識一早就將為數(shù)不多的學者一網(wǎng)打盡了，即便是有學者，多半也是像他跟于萌慧這樣憑著天資聰穎，從而自學成才的野路子。
野路子出身的學者，不可能有完善的知識體系。
思索間，郝源卻是發(fā)現(xiàn)二舅哥漏了一點，他不得不提醒道：“盾槍工兵連可不僅僅只是接應(yīng)，在土水泥的幫助下，就像是這件木板房一樣，他們可以迅速構(gòu)建出你想要的防御工事——當然，只是簡易版本的，但我想應(yīng)該也足夠用了?！?p> “只要對方也沒有這么多神兵利器，那當然夠用了！”說著，方思績還咂嘴嫌棄道：“如果能把蒸汽機、蒸汽樞紐這些都帶著就好了，那我甚至有把握破城——城市里才有更多的人和財富?！?p> 人吶，果然是得隴望蜀的生物。
就像是老泰山在今早踢他出門時所說的那樣：“別忘了，人是永不知足的生物，商人一樣、地主一樣、權(quán)貴一樣，就連你和我……也一樣?！?p> 郝源按捺住了同樣在滋生的貪欲，謹慎道：“于萌慧提醒過了，大概就是五到七天——我們可能會出現(xiàn)在那個聚落的最東方，到時候在西邊做好準備，沒問題吧？”
亮著自己的大白牙，方思績笑得很開心：“沒問題！三天的時間，我保證他們能形成基本的紀律觀念，但今晚我倆得回一趟方家堡?！?p> “你給我找到足夠的人，最少一千六百人，而我需要去處理一下……柔音的事情，畢竟我答應(yīng)了要給你一個交代的?！?p> 所以說，到底是什么交代？
又為什么要給我？
郝源卻不太敢問出口，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二舅哥的笑容里多出來的不僅僅只有苦澀，還有著若有若無的殺意。
顯然，他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