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閑低眸看她瞻前顧后的樣子,輕聲開口道:“你若說一句謊,我便廢你一只胳膊?!?p> .....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擊的洛曉嫻一顆顫抖不已的心四分五裂。
她盯著李閑近在咫尺的臉,此刻她不知怎的把他與犯罪分子聯(lián)系到一起了,還是那種高顏值的犯罪分子。
“我的耐心有限。”
見她遲遲不肯出聲,李閑挪開劍劃向她胳膊處,往后退了幾步,看她惶恐不安的表情,舉起劍便砍了下去。
洛曉嫻嚇得腿發(fā)軟,閉著眼睛哭喊道:“我說,我說,別殺我,好漢饒命。”
李閑著實有些想不明白,這劍離她還有半尺的距離,她就如此害怕。
她人既然不傻不瘋,洛坤生打的是何主意,不惜舍掉尊嚴也要讓她嫁過來。
“睜開眼睛說話”,李閑用劍輕輕抬起她的下巴。
洛曉嫻瞥著下巴這把劍,腦袋一片空白,把臨時想好的詞都忘記了,直勾勾得盯著李閑。
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我不是洛曉嫻?!?p> 好像這么說又覺得不對。
改口道:“不對,我也叫洛曉嫻,我不是這里的人,我是…”
“你在跟我打啞謎?”李閑神色一沉,聲音很是嘲諷。
洛曉嫻被他陰沉的模樣,嚇得一個激靈,急忙解釋道:“我..我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她也不明白了,為什么我來自二十一世紀這句話,她說出來卻沒有聲音。
她又試了一遍,還是不行。
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男人,洛曉嫻擦汗的手都在發(fā)抖。
“呵,那我先卸了你左胳膊吧。”
李閑瞇著眼睛打量著她的一舉一動,她整個人如一只驚弓之鳥,手控制不住地發(fā)抖。
人在一個危險的環(huán)境中,除非她受過訓練,否則不可能顧及得到這些小細節(jié),但是又不符合常理。
洛坤生如果知道些什么情況,肯定會吩咐洛曉嫻繼續(xù)偽裝下去。
她說是裝的,又豈有暴露自己的道理,她是洛曉嫻但這不是這里的人,后面那句沒說話出來的話,是個很重要的線索。
李閑收起劍,轉身在書桌上面鋪開一張紙,毛筆蘸墨。
斜視道:“過來?!?p> 洛曉嫻抬頭望著他,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把毛筆交于她手中。
冷聲說道:“寫下來?!?p> 接過毛筆,洛曉嫻有些不適應,她沒學過寫毛筆字,果然一筆下去東倒西歪。
瞬間身邊一縷冷氣襲來,她打了個冷顫,不敢去看李閑的眼睛,別扭的把字寫完。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讓他倆都驚得說不出來話來。
洛曉嫻第一時間想到,完了,他肯定以為是她在紙上動了手腳,這胳膊是保不住了。
她把筆一扔,緊緊抱著胳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解釋:“不..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知道字為什么會消失?!?p> 李閑瞥了她一眼,雙拳微微收緊,蹙著雙眉臉色深沉的盯著宣紙。
這紙是他鋪的,筆是他給的,面前這人還沒有本事能在他眼皮底下做手腳。
撿起筆遞給她,聲色俱厲地對她道:“再寫?!?p> 洛曉嫻現(xiàn)在對他很是害怕,生怕他一不高興就砍了自己的胳膊,唯唯諾諾的握著毛筆繼續(xù)寫。
結果卻和前一次一樣,字消失了。
“再寫?!?p> “再寫。”
“再寫。”
反復幾次后,李閑奪過筆把她邊寫邊消失的字,行云流水的寫了下來。
盯著上面的字,李閑握著毛筆的手一用力,筆瞬間斷成兩截,斜睨身邊瑟瑟發(fā)抖的人。
嗤笑道:“我很好騙?”
洛曉嫻真的怕了,這人是魔鬼吧,縮了縮脖子。
“我真的沒有騙你。”
李閑揉了揉眉心,無奈的笑出了聲:“呵,你來自二十一世紀,你是說你來自未來嗎?”
洛曉嫻點了點頭,看他的表情,洛曉嫻就知道他不會信,這事任誰都不會相信。
她耷拉瞄向他寫的字,這一盯頓時目瞪口呆。
“字..字消失了!”
李閑立刻看去,紙上一片空白,這字是他寫上去的,筆和紙是他親手買的。
銳利的眼神掃過她,這一切太過反常,要他如何相信,用力捏住她的手腕。
怒極反笑道:“死到臨頭還不肯說實話?”
看他轉身又去拿劍,洛曉嫻知道他是下了狠心要殺自己,掙扎著去掰他手。
慌的猶如油鍋里的螞蟻,“我沒撒謊,你怎么就不相信呢?!?p> 這人哪里是書生,力量這么大,三言兩語中就要殺自己。
急得大喊:“我要怎么說你才相信,大哥,我失憶了,我失憶了可以嗎?我怕你不相信,所以我才瞎編的?!?p> 她慌起來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李閑冷若冰霜的盯著她,劍尖已經刺入她喉嚨,嘴還挺硬。
洛曉嫻覺得喉嚨好疼,她最怕疼了,地震的時候經歷過那種疼痛她已經不想經歷第二次了。
閉上眼睛眼淚順著臉頰滑落,這時她反而冷靜了下來。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的,我一直在想怎么蒙混過去,你只接觸了我?guī)讉€小時都覺得我不對勁?!?p> “后天還要回門去看洛家父母,原主癡癡傻傻,我一普通人,又沒學過表演,更沒辦法去圓這個謊,反正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沒也什么不對,你要殺我就給個痛快,我好趕去投胎?!?p> 李閑臉色緩和片刻,看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倒覺得好笑。
他假意要殺她,無非是想她說出洛坤生的計劃,她是他明媒正娶進家門,弒妻按律法最高可以處以凌遲。
就算是要殺她,也是下毒讓她慢慢毒發(fā)身亡,這番話要是被洛曉嫻知道,她倒寧可被毒死。
洛曉嫻紅著眼眶楚楚可憐的問道:“那個,我臨死之前能問個問題嗎?”
李閑忍著笑意,故意板著臉,冷語道:“說?!?p> 洛曉嫻吸了吸鼻子。
“你為什么要這么快拆穿我?你不是應該一步步算計,看我露出真面目,然后再拆穿我嗎?”
李閑低頭輕揉鼻翼,強忍住笑意,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她。
低聲反問道:“你覺得你演技如何?”
洛曉嫻明白了,原來短短幾個小時她就被他看穿了,嘆了聲氣,她這智商要是穿越到宮廷里面活不過一夜。
“我知道了,麻煩你給我一個痛快,我怕疼?!?p> 絕望地閉上眼睛,等待著被一劍封喉的命運。
李閑終是忍不住輕笑出了聲,收起劍,拿起桌上的書本越過她走了出去。
洛曉嫻聽到腳步聲,趕緊睜開眼睛轉身盯著他,不明所以的撓了撓腦袋,他這是干啥呢,一會殺一會放的。
一上午洛曉嫻都坐在院子里曬太陽,她手撐著下巴,回想起發(fā)生的這些事。
忍不住又嘆了嘆氣,她第一次見到這種真實的劍,被嚇破了膽,居然全部老實交代了。
她發(fā)現(xiàn)這李閑真是壞的打緊,他們兩個剛成親。
他如果真的殺了自己,官府追究下來,他肯定吃不了兜著走,這很明顯是在試探她。
哎,搖了搖腦袋,這當時怎么就沒反應過來呢,那字又是咋回事,難道是夢里的那個人干的?
也不對呀,那字雖然消失得快,但還是被他捕捉到寫了出來。
如果不想被李閑知道,直接抹去他的記憶,然后把原主的記憶繼承給她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那神仙是想做什么,有機會夢到他一定要問問。
還要回門,這怎么回,她連洛家父母長啥樣都沒印象,今晚李閑回來還不知道要怎么刁難她。
拔下頭上發(fā)簪,細細把玩,想起在門口他親手替她挽頭發(fā)和那柄抵在喉嚨處的劍。
嘟嚷道:“都是假象,男人心海底針啊?!?p>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我得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