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恭大人,這些酒您收起來吧,用它來幫助車犁族所有弟子化解業(yè)劫,不過那些崇尚契丹族的人就算了,有些人跪得久了,不適合再站起來做人!”
蒼嵐言辭犀利到了極點,就憑他這份膽量,也足以令在場眾人為之瞠目!
“哼,就算是各位長老,也不敢跟我這么說話,你若再目無尊長,休怪我以大欺小,將你抽筋剝骨!”車凌云雙拳緊握,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大長老如果能把這種底氣用于對付外敵,車犁族也不至于慫弱到這個樣子,你要想得到我的尊重,就必須先把自己的腰桿挺直了!”
蒼嵐毫不懼怕他的威嚴,反正臉皮已經扯開,得不得罪他效果都是一樣。
“我是看在酋長的面上留你一條活路,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車凌云憤怒到極點,巴不得立刻將他生吞活剝!
“你當然想要殺我!否則也不會處心積慮,把我送到契丹族任人宰割,為車長峰繼承酋位掃平道路,但可惜這只是你的一廂情愿,車犁族不可能選一個懦夫當酋領!”
“好了!關于酋位繼承,現(xiàn)在有八位候選人,你們有什么意見?”車凌霄再次打破僵持,提出了最為核心的問題。
“我不能同意,最多只有七位,蒼嵐絕不能算數(shù)!”車凌云斷然否決。
“是啊,車犁族從來沒有外姓做酋領,而且還是一個流放犯!”車陵越隨之附和。
其他掌老舉棋不定,車凌嬌輕哼一聲說道:“族規(guī)中有明確規(guī)定,如果現(xiàn)任世子全都不成器,酋長可任意指定一個繼承人,前提是這個繼承人必須入贅到本族!”
“八妹的意思是,讓蒼嵐和長今兩人成親?”車陵越略皺眉頭。
“哼,簡直是可笑!現(xiàn)任世子個個都是后起之秀,怎么能說不成器?車犁族的世子就算都死光了,也用不著一個外人來當酋領!”車凌云針鋒相對地駁斥車凌嬌。
“好一個后起之秀!可惜恕我眼拙,除了長今之外,其他人連業(yè)武會前二十都進不了,還有什么優(yōu)秀可言?如果跟蒼嵐比,簡直是一群廢物!”車凌嬌毫不客氣地回擊。
“都不要爭了,每次的酋位大選,總免不了手足相殘,既然大家相持不下,就按既定的規(guī)矩好了,十天后開始競澤歷練,誰能帶回更多的靈植資源,誰就是酋位繼承人!”
車凌霄一錘定音,劃出了本屆酋位的繼承規(guī)則,繼而揮手解散了議會。
眾人相繼離開大殿,車長今和車凌嬌簡單寒暄了幾句,也隨之退了出去,大殿中最后只剩下蒼嵐。
車凌霄盯著他,像是在欣賞一件美玉,眼神久久不忍離開。
“霓裳宮的人,果然都非同凡響,十六歲進階到平紋九層,在整個大陸都屈指可數(shù)!”過了好久他才喃喃低語,忍不住發(fā)出由衷的贊嘆。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我的天賦在伊澤城已引起軒然大波,契丹族和大長老都想殺我而后快,但我絕不后悔來到車犁族?!鄙n嵐開誠布公,他看得出車凌霄很欣賞他。
“你想不想做車犁族酋領?并且跟長今成親?”車凌霄直截了當?shù)貑枴?p> “不想!”蒼嵐斷然回應。
“為什么?”車凌霄頗感意外,他不相信蒼嵐會沒有野心。
“因為長今世姐比我更適合做酋領,而一旦由她做酋領,成不成親都沒有意義?!鄙n嵐不動聲色地回絕,這個酋領之位他的確不感興趣。
“你是顧慮自己的囚犯身份不能服眾?既如此,剛才為何不主動放棄候選名額呢?這樣也就不會令祭恭和大長老反目成仇?!避嚵柘鲈俅未箚?。
蒼嵐:“如果我直接放棄,他們就會不遺余力地陷害長今世姐,她將難免會遭到跟長昔世子相同的下場,而現(xiàn)在他們的主要目標,應該是在我身上!”
“你竟肯為了長今而吸引他們的仇恨,實在是令人感懷,不過,長昔世子的死,你認為跟六大長老或其它世子有關?”車凌霄意味深長。
蒼嵐:“不錯!盡管還沒有證據,但我相信他們逃不了干系,義父大人恐怕也早有懷疑吧?只不過為了維系部落穩(wěn)定,才沒有妄動干戈?!?p> “我始終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車犁族如今這個局面,根本經不起一絲動蕩,否則,兄弟之間斗得兩敗俱傷,部落也就徹底完了!”車凌霄嘆了口氣。
蒼嵐:“然而長痛不如短痛,照這樣下去,車犁族同樣還是會滅亡,與其投鼠忌器,不如孤注一擲,傾盡全力整肅車犁族門風,為下一任酋領開辟良好的統(tǒng)治環(huán)境?!?p> 車凌霄微一頷首:“你的說法不無道理,我之前的確優(yōu)柔寡斷,錯失了整肅良機,如今這個樣子,根本沒有能力再實施鐵腕政策?!?p> “義父大人錯了,其實現(xiàn)在這種局面,正是整肅門風的大好時機!”
“哦?這是為何?”
蒼嵐驀一沉眉:“因為你體內并沒有枯陽劫,而只是中了一種毒!”
“什么?!”車凌霄轟然巨震,難以置信地瞪著雙眼。
蒼嵐繼續(xù)道:“這種毒叫做枯陽散,它本身并沒有毒性,但卻能滲透到體內的業(yè)劫當中,借助于業(yè)劫的力量將你摧毀!”
“枯陽散?從未聽說過的名字……它既然在我體內,為什么會無法察覺?”車凌霄愈加震驚。
“真正可怕的毒,都是無聲無息,它需要借助媒介才能觸發(fā),單獨存在的時候往往令你視而不見,但一旦被觸發(fā),必將是致命的!”蒼嵐緩緩而道。
“你怎么能確定我是中了枯陽散,而不是真的枯陽劫?”車凌霄再問。
“道理很簡單,春蘭訣這種業(yè)術,根本締造不出枯陽劫,雖然我沒有見過業(yè)譜,但你剛才說過,它是從丁耕訣摹仿出來的贗譜,這樣的業(yè)劫強度根本激化不出枯陽劫!”
“你的意思是,業(yè)劫的等級也有高有低,而枯陽劫是劫紋極強的一種病變,春蘭訣不具有這種病變能力?”
蒼嵐點頭道:“是的,就像是凡品谷,無法煉制出上品業(yè)餐一樣,丁耕訣只是精品業(yè)譜,摹仿出來的春蘭訣自然也是精品級別,但枯陽劫卻是極為罕見的極品病疾!”
“原來如此!”車凌霄終于恍悟,有關業(yè)劫和毒的相關知識是巫師范疇,其它職業(yè)的業(yè)修極少了解,否則如此淺顯的道理他不會不知道。
“給你投毒的人,一定就職過巫師,否則無法把毒力運送到你體內,枯陽散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吸收,它必須借助于巫術才能融化到你的血液當中?!鄙n嵐繼續(xù)道。
“巫師?這不可能!”車凌霄驀然皺眉,數(shù)千年來,整個伊澤城都沒有出現(xiàn)過巫修,因為這里被稱作是巫師的禁區(qū)!
廣袤的伊里古澤,蘊藏著無數(shù)的尸靈和毒蠱資源,本應是巫師聚居的寶地,但實際上這里被一道強大的古咒所封印,所有的巫術在這里都無法施展!
失去了巫術的巫師,無異于失掉獠牙的妖獸,在伊里古澤只有死路一條,所以自古以來,這里就被稱作是巫師禁區(qū)。
“義父難道忘了,八年前你在古澤中遇險,正是被一位巫師所救?”蒼嵐問他道。
“所以我一直對霓裳宮深懷敬畏,迄今為止都想不透,為什么古澤中的封印對那位巫師不起作用?”車凌霄借機向蒼嵐求疑。
蒼嵐:“道理很簡單,古澤中的封印是極品級別,而且越往里越強,如果只在外圍區(qū)域,同等級的極品巫術完全可以施展,只不過能夠施展極品業(yè)術的巫師鳳毛麟角!”
“原來如此!那么給我下毒的那個巫師,他又是這么做到的?莫非也能施展極品巫術?”車凌霄再次沉眉,像是在回想著某些細節(jié)。
蒼嵐搖頭道:“伊澤城位于古澤邊緣,封印的力量十分稀薄,雖然大多數(shù)巫術還是無法施展,但枯陽散只需要用基礎的業(yè)力就可化解,進而推送到你的血液當中!”
“八年來,從未有任何人近過我身,只有上次在古澤中受傷,回到族寨中我曾昏迷過一段時間,之后一直安然無恙?!?p> 蒼嵐:“這恰恰說明,對方是一個蹩腳的巫師,否則枯陽散不可能八年之后才爆發(fā),當初他只是用業(yè)力把毒素推送到你的傷口,經過八年之久毒素才傳遍全身!”
“可是伊澤城根本沒有巫師,車犁族當中怎么會有人通曉巫術?”車凌霄皺眉深思。
“這不是一個真正的巫師,對方是一個忍者,他兼修了巫術而已!”蒼嵐回答道。
“忍者?”車凌霄渾身一震。
“不錯,只要就職了巫師,就可以用巫師屬性的業(yè)力推送毒元,但是對方只懂皮毛,所以無法將毒素推送到你的血脈深處,如果不是有傷口存在,他甚至都無法施毒!”
“這么蹩腳的巫師,實在是不堪重用,他之所以就職,無非是想害我,為了害我一次,不惜就職一門完全不通的職業(yè),這么狠毒的角色到底是誰?”車凌霄暗暗咬牙。
蒼嵐:“車犁族至少潛藏著兩名忍者,他們都是淼境修為!”
“誰?!”車凌霄低聲喝問。
“大長老車凌云,以及部落總管布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