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師傅,是辰兒失態(tài)了?!卑足宄椒畔率掷锊璞K賠罪拱手道。
“辰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為師?”程石清問。
“師傅……讓辰兒監(jiān)視睿王辰兒辦不到?!卑足宄綌蒯斀罔F地說,只要一想到端木淵的樣子,白沐辰心里便難受的喘不過氣,“師傅,辰兒愧對您的教誨,實在是做不到大哥那樣無論遇到什么都能冷靜自處,坦然自若。”
“你怎么這般在意睿王殿下?你回京都城的這段日子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師傅……辰兒不解,爹爹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边@些話,白沐辰問不得自己的父親,所以心里的疑慮一直解不開,“師傅和爹爹好友,想來對爹爹的事一定十分清楚。”
“你想問什么?”
“師傅,在您的印象里爹爹可是個伐異黨同……犯上作亂……甚至為了達到目的不惜,不惜犧牲自己的門生……”白沐辰越說越不敢出聲了,用這種言辭形容自己的父親,白沐辰心里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一般。
“你到底知道了點什么!”程石清的回答不是否認,而是問白沐辰知道了什么。白沐辰心里大概有了個數(shù)。
“我知道了,多謝師傅?!卑足宄竭囊陆且呀洶櫟哪芸辞羼拮觼恚俺絻喝ダ頃??!?p> “回來!”程石清怒目呵斥,“我問你你知道了點什么?”
白沐辰剛直起身子又坐了回去:“辰兒在黑市里見到了葉廷,知道了十五年前的謀逆并非是謀逆,而是宮變……父親當時選擇了站在陛下這邊,調離了當時的羽林衛(wèi)統(tǒng)領葉春實,告誡林錚大人按兵不動,事后還誣陷葉春實亦是亂黨?!睕]人知道白沐辰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接受了這個事實,如今才能平靜坦然、一次不差的說出這些話。
“還有呢!”程石清扶著矮桌,心急如焚。
白沐辰摘下手里的戒指放在矮桌上道:“這是無夜的虎符。”
“還有嗎?”
“還有什么?”白沐辰蹙起了眉問道。
程石清長嘆一口氣:“哎……我就不該讓你早一步回京?!背淌宸鲋廊粲兴迹斑€有誰見過葉廷?”
“阿嗣、冉哲還有遠之都見過了?!?p> 程石清一聽心慌的亂顫,眉頭緊蹙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這些事他們都知道嗎?”
“畢竟是白家的丑事,辰兒誰都沒說,他們幾個尚未可知。”
“這些事不必告訴他們,他們知道的越少越安全?!背淌宸鲋缆玖似饋恚蟾攀悄昙o大了,心緒起伏過大起身時眼前竟天旋地轉,一時站不穩(wěn)腳。
“師傅。”白沐辰一把扶住了程石清,“您這是怎么了?!?p> “不妨事,不妨事,你忙吧?!闭f罷,程石清朝著書房的大門走去。白沐辰扶著看著程石清的背影,心里的疑問不減反增,她很清楚程石清還有很多事沒告訴自己,并且并不打算告訴自己。侯府里有心事之人豈止非白沐辰一人。
“老先生,您讓我進去吧,我真的是來找人的?!卑足迳簬е赘逆九九嘀邪虢厝烁叩氖澈姓驹诤罡?。
“姑娘啊,這里是侯府不是店鋪,你不能說進就進啊。”年邁的程管家攔住了白沐珊。
“老先生,我不是壞人。我真的是來找人的?!?p> “誰啊,嘰呱亂叫吵得像只黃鶯一樣,不知道還以為是誰家養(yǎng)的鳥跑了呢!”冉哲嘴里說不出好話,平日里口無遮攔也罷,偏偏對著白沐珊也沒個遮攔。在家里,白沐辰都要讓她這急脾氣的姐姐幾分的。冉哲靠在侯府門口,一副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模樣更是惹來白沐珊的不悅。
“黃鶯?”白沐珊著實生氣,可又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發(fā)脾氣只能咬牙切齒面帶微笑說:“不知公子是在說誰?”
“這里除了你這只小黃鶯還有誰???”冉哲將白沐珊從頭指到腳說。
白沐珊為了來見端木嗣特地找了一身淺黃色的衣裳,輕薄的紗衣絲制的披帛,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仙氣,到了冉哲嘴里便成了黃鶯!
“怎么,我說錯了?”
“公子,我是來尋人的,請問白沐辰可在?”白沐珊強忍著怒氣說。
“你這姑娘怎么大白天的來找男人啊,你找他做什么?莫不是看上他了,想來投懷送抱!”冉哲一句話氣的白沐辰急紅了臉。
“你!無恥!”白沐珊再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氣,沖著冉哲大發(fā)雷霆,“侯府怎會有你這般下作無恥的小廝!”
“小廝?”冉哲的大指著自己的鼻子說,“小丫頭,擦亮你的眼睛給爺瞧清楚了,爺可不是什么侯府小廝。程管家你告訴她我是誰?!?p> “姑娘,這位是冉哲公子,是侯爺?shù)拇蟮茏?,您要找的白將軍啊,是冉哲公子的四師弟?!背坦芗艺f。
“冉哲……”白沐珊雖沒見過冉哲,但平時也聽白沐辰提及過。自己一時沒忍住朝著冉哲破口大罵的樣子要是傳到端木嗣耳朵里,自己真是連最后一點好名聲都沒有了,“對不起大師兄,我不知道你是阿辰的師兄。”白沐珊賠著笑臉說。
“等會兒,大師兄……阿辰……你誰啊你!”
“二姐姐!”白沐辰聽著吵鬧聲一路尋著出來,見著冉哲靠在侯府大門上一副混賬模樣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喂,你干了什么?。 卑足宄藉N了一下冉哲的肩頭說,“你是不是欺負我姐姐了?!?p> “誒喲,我說你們幾個能不能下手輕點啊,知道我手無縛雞之力還這般將我捏揉捶打,我骨頭都要被你們打散了?!比秸芤贿呎f一邊揉著肩膀。
“你省省吧,你哪次挨師傅的揍不比這個疼?!?p> “阿辰你怎么說話呢!”白沐珊完全換了一種態(tài)度,極力討好,“你怎么這么和你師兄說話?!?p> “二姐,我們平日都這么鬧慣了,沒事?!?p> “什么沒事,你還不趕緊向你師兄道歉?!?p> “誒……你們白家總算是有個識大體的人了,叫你們平時不尊重我,連一句大師兄都不叫?!比秸芸伤闶钦剂艘淮紊巷L。
“是,對不住了,大師兄。”白沐辰沒法子只能道歉。
“這還差不多?!比秸芡兄骂€打量白沐珊,“我說二小姐你變臉真是快啊,剛才還是一副……”
“剛才是是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了,沖撞了大師兄,大師兄大人有大量,就忘了這些過節(jié)吧。”白沐珊趕緊攔住了冉哲的話。
白沐辰正覺得奇怪,白沐珊何時如此低聲下氣過?。骸岸氵@是……”
“哦,我聽紅燭說,你們今日來侯府幫忙灑掃,我給你們做了點吃的?!?p> “吃的?”記憶里自己從沒吃過白沐珊做的食物,更是不記得白沐珊會廚藝,“二姐……”白沐辰指著婢女拎著的食盒說,“能吃嗎?”
“白沐辰!”白沐珊一聲怒吼,嚇的白沐辰在原地不自覺的顫了一下,冉哲還是第一次見白沐辰這般被嚇到的模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冉哲捧腹大笑,笑的前仰后趴,都快摔在了地上“原來阿辰你也有怕的時候啊。”
“我不是故意的?!卑足宄讲桓胰钦跉忸^上的白沐珊,接過婢女手里的食盒便往內院走,“二姐,我去里面等你。”
“哈哈哈哈,等等我我們一起?!比秸芸粗足宄絿樍艘惶臉幼颖阌X得好笑。
“別笑了。”白沐辰提著食盒拼命往里走。
“阿嗣!快出來。白家小姐給我們送吃的來了!”冉哲的一嗓子隔著院門就能聽見。端木嗣沒穿外套,貼身的暗紋長袍系上腰帶,袖子挽至手肘處,全然沒有王爺?shù)淖雠筛袷莿倧男隼锞毩暁w來的將士。白沐珊便是喜歡他身上這份平易近人的樣子。
“見過晉王殿下?!?p> “這不是白家二小姐嗎?”端木嗣拱手道,“失禮,不知道白家妹妹要來,我一身灰頭土臉的,白小姐別見怪啊?!?p> “不見怪,不見怪本就是我不請自來?!币娭四舅?,白沐珊說話的聲音也軟糯了幾分。
“二小姐這是給我們帶什么好吃的了?!比秸芘康绞澈羞呎f,“哇!有蜜糕,米酒,還有杏仁酪!”冉哲拿著各式各樣的點心張口就吃。
“你們邊塞回來的人都是這般不羈的嘛?”白沐珊看著冉哲的吃相說。
“差不多吧?!?p> “那你可亂說了,就你一個吃相那么難看?!倍四舅梅畔率掷锏哪ú嫉?,“真是香,白家妹妹好手藝啊?!?p> “晉王殿下快嘗嘗。”白沐珊端著一碗杏仁酪遞到端木嗣面前,“聽說皇宮里的做點心的御廚最拿手的就是用杏仁做點心,沐珊每次去公主那里都饞嘴這個,前幾日特地去請教了御廚師傅,請晉王殿下嘗嘗,沐珊的手藝可還好?!?p> “我這手上沾了灰一會兒吃?!倍四舅谜f著雙手在胸前蹭了蹭。
“莫不如沐珊喂您吧,杏仁酪涼了就不好吃了?!卑足迳阂艘簧走f到端木嗣嘴邊。
端木嗣嘗了一口,樂的眉毛都快掉了,豎著大拇指說:“真有宮里王御廚的幾分真?zhèn)??!标H宮上下都知道王御廚是做甜食的一把好手,除了端木淵不能吃杏仁,這是王御廚做的吃食每次都是滿宮搶著要的,“我去邊塞那么久,真有好多年沒嘗過這味道了,沒想到今日竟然能在這里吃到?!?p> “是嗎,我嘗嘗。”鐘遠之也嘗了一口,“的確好吃,阿辰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