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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于皇穹之下

第十九章 好戲開場

立于皇穹之下 吳大寶本寶 5446 2019-04-11 11:30:00

  “白沐辰!”隔著好遠(yuǎn),白沐珊便見著白沐辰在發(fā)呆,“喂,我叫你呢!”白沐辰站在院子里發(fā)呆,一點都沒聽見有人喚自己的名字。白沐珊走進(jìn)了些沒好氣的說,“我和你說話你沒聽見嗎?”

  白沐辰擦了一把鼻尖,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回過頭看著白沐珊:“二姐找我何事?”

  “你這是怎么?”白沐珊道,“一個大男人哭什么?”

  “沒有,我只是被風(fēng)迷了眼睛。二姐找我可有什么事?”

  白沐珊從袖口里拿出一個繡工精致的荷包,塞到白沐辰手里:“幫我把這個給晉王殿下。”白沐辰看著手里的荷包,胸口疼的發(fā)酸。

  “二姐你這是……”白沐辰雖不通女紅,但也知道女子送男子荷包便是寄情的意思。端木嗣常來白家,白沐珊早就心儀于他。姑娘家的羞于開口,便只能請白沐辰去送荷包了。她哪里知道,這對白沐辰來說是有多殘忍。

  “你什么你,你不懂送荷包的意思??!”白沐珊急的直跺腳,“這東西你要親手送到他手里,知道嗎!”

  “知,知道?!卑足宄矫銖姅D出一個笑容,“二姐交代的事,弟弟自會辦妥?!?p>  “你可不許給我搞砸,聽到?jīng)]有。”說完白沐辰便轉(zhuǎn)身離開,獨留白沐辰一人留在原地。這荷包燙手的很,白沐辰見它做的精致,可見白沐珊在這上面花了多少心思。

  剛過了晌午,江面上的慘事便傳到了宮里。君王震怒,堂下無人敢言。奏章擲于地面上時發(fā)出的聲響回蕩在整個上乾殿內(nèi):“誰能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端木佑上了年紀(jì),稍稍動氣便覺得頭暈?zāi)X脹。一邊的內(nèi)侍伯庸扶住了端木佑:“陛下息怒,保重龍體啊?!辈挂惨呀?jīng)一把年紀(jì)了,扶著端木佑坐下之后,伯庸走下臺階,撿起了地上被砸的四分五裂的奏章。

  “三百多名女子曝尸江面之上,戶部是怎么管理戶籍的,京都城里莫名其妙的少了那么多人,你們都不知道!”端木佑說。

  堂下戶部主司王成和跪在地上:“回稟陛下,京都城內(nèi)人口兩百多萬,每日都有人生老病死增戶銷籍的。微臣,微臣實在是管不過來?。 ?p>  “差事差事辦不好,推諉的說辭到是準(zhǔn)備的充分。你們一個個自成一派,平日里讓你們戶部和大理寺多配合些,你們都把話聽到哪里去了!”

  “父皇莫要生氣,這事與其責(zé)怪戶部主司辦事不利,不如去查查是誰造了這么大的孽。”端木明初道。

  “是是是,三皇子說的是。陛下如今找出幕后黑手才是正事啊。”王和成急著推卸責(zé)任,附和著端木明初的話。

  “大理寺主司何在?”端木佑問。

  “微臣在?!敝赜鸸笆侄?,“啟奏陛下,瀛洲島一案,大理寺少承穆寧已經(jīng)去查了,穆寧就在殿外候著,陛下可要見見。”

  “傳!”一聲令下,穆寧帶著兩個男子上了殿,一個武夫模樣雙手被綁在身后,另一個穿著一身獄卒的衣裳。

  身著官服,穆寧從遠(yuǎn)處行來,衣帽端正一絲不茍:“微臣大理寺少承穆寧見過陛下。”穆寧的聲音響亮而沉穩(wěn),一字一句發(fā)音清楚,字字鏗鏘有力,“陛下,瀛洲島一案微臣已經(jīng)查到一些眉目了?!?p>  “這二人是……”端木佑問。

  “右邊這位是天牢的獄卒萬源。左邊這個是瀛洲島上逃出的侍衛(wèi)?!?p>  “這二人怎么攀上了關(guān)系?”端木明初道。

  “三皇子莫急,且聽微臣細(xì)細(xì)道來?!蹦聦幑笆值?,“這二人原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可就在案發(fā)幾日之前,天牢獄卒萬源突然來大理寺報案,說是天牢里的獄卒頭子,一個叫朱六的人失蹤了。萬源可有此事?”

  “是,微臣萬源,兄弟朱六是天牢的管事?!比f源道,“微臣好幾日前收到一份朱六送來的信件和一本賬簿,信件上寫著若是朱六遭遇不測,便請微臣拿著這賬簿去大理寺報案。這朱六一連幾日都沒來天牢,微臣收到信件之后心里發(fā)慌,就去了大理寺報案。原先是以普通的失蹤案立案的,誰知道……誰知道……前幾日,穆寧大人讓人來傳話,說是大理寺在京都城的郊外找到了三具焦尸,讓微臣去認(rèn)認(rèn)是不是朱六。微臣一去便認(rèn)出了這三具焦尸是朱六一家三口?!?p>  “焦尸?你是怎么認(rèn)出是朱六一家的。”端木佑問。

  “朱六前兩年在天牢里欺負(fù)犯人,后來那些窮兇極惡之人便找了個機會將朱六暴打一頓,朱六右腿的小腿骨被打斷了。仵作說,那三具焦尸中的男尸右腿骨曾被打斷過。微臣便是靠著這個辨認(rèn)出朱六的。朱六有一個女兒不過幾歲的模樣,那三具尸體中的確……的確是有個小女娃?!?p>  “這天牢的掌事和瀛洲島有什么關(guān)系?”端木佑問。

  “陛下,明面上看的確是沒有關(guān)系?!蹦聦帍男淇诶锬贸鲆槐举~本,“陛下請看?!?p>  伯庸將賬簿遞到端木佑面前,端木佑仔細(xì)一看,這不是簡單的賬簿,而是一本名錄。上面寫著,何人何時以何種價格買入以何種價格賣出。最新的一頁里只有買入的價格沒有賣出的價格:“這是什么?”端木佑問。

  “起先微臣便覺得這本賬本可疑,可一時也找不出什么頭緒。沒想到名錄最后一頁中的人口買入數(shù)字和瀛洲島一案死亡女子的人數(shù)十分接近。微臣查閱了近半年來京都城報失蹤的人口發(fā)現(xiàn)……失蹤人口的名字和這賬本上的名字竟有八成是一致的。由此微臣便猜測這賬本是不是和瀛洲島一案有何關(guān)系,便尋來眾苦主認(rèn)尸,沒想到的確是印證了微臣的猜測。許多沒被燒壞容貌的女子被家人給認(rèn)了出來。”穆寧道,“這賬本既然是朱六的,那便可由此證明,朱六此人不是個普通的獄卒,必然在瀛洲島中是個重要角色。”

  “誰,誰有那么大的膽子!敢在天子腳下做這種強搶之事!做起了人口販子的勾當(dāng)?!倍四居又刂氐脑伊艘幌慢堃蔚姆鍪?,指著地上的侍衛(wèi)道:“你,你可認(rèn)識朱六?!?p>  “認(rèn)識?!笔绦l(wèi)不敢說謊,“朱六是我們那兒的管事,平日里那些姑娘的買賣都是朱六在管理?!?p>  “一個小小獄卒竟然膽大包天!”端木佑怒吼著。

  “一個小小的獄卒怎么敢做這種事啊?!倍四久鞒跫傺b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這瀛洲島的幕后黑手必然另有其人?!?p>  “三皇子說的沒錯,這侍衛(wèi)是個軟骨頭,還沒用刑就招了?!?p>  “是誰,是誰做了這些勾當(dāng)?!倍四居又钢绦l(wèi)道,“你敢欺君,便是五馬分尸的下場?!?p>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啊?!笔绦l(wèi)連忙磕頭,“我們的大主家是……是魏奚平魏公子?!?p>  “魏奚平?”王成和說,“這不是戶部主司魏宵的小兒子,大皇子的小叔嗎!”

  “林錚。立刻去把魏家這對父子帶來?!倍四居拥?。

  “是。”林錚得了令,便向著殿門而去。

  “林大人稍等?!蹦聦庌D(zhuǎn)身看著端木佑道,“陛下,還有一人也有瀛洲島的主家。”

  “誰?”

  “白家三公子白沐玄?!?p>  晌午沒過多久,睿王府里就能聽見白家吵鬧的聲音。侍衛(wèi)們穿著鎧甲配著刀劍行路之時,聲響整齊響亮,隔著好遠(yuǎn)就能聽見。睿王府里的寒櫻開了,滿目嫣紅。端木淵坐在長廊下,手邊是早就烹好的茶。齊光便站在身邊。端木淵抬手,一片碎花落在掌心之上。花開花謝,不過轉(zhuǎn)瞬,沒有誰是能永遠(yuǎn)長在樹上長開不敗的。

  “殿下,白府好像來了很多兵卒?!?p>  “也差不多該來了。接下來的麻煩事讓白家自己處理了吧。”端木淵唇角微微上揚,“去給那邊的捎個信,就說好戲開場了?!?p>  跟著進(jìn)宮的不止白沐玄和魏奚平,魏家的魏宵、白家白榮和白沐辰也一起進(jìn)了宮。上乾殿內(nèi)兩個惹事的小子跪在地上不敢亂動。端木佑已經(jīng)被這事兒折騰的頭痛不已:“你認(rèn)認(rèn),是不是這二人?!倍四居又钢鞘绦l(wèi)說。

  “是,這二位便是大主家魏奚平和……二主家白,白沐玄?!?p>  白沐辰不知覺得蹙緊了眉,在書房門前聽見的話原來是這個道理。白沐玄摻和進(jìn)這案子的事,自己爹爹早就知道了。

  “陛下,陛下……草民冤枉啊!”魏奚平趴在地上大聲喊著冤。

  “放肆,陛下沒讓你說話,你怎么敢開口!”魏宵說。

  “讓他說,朕倒要看看證據(jù)確鑿,他還有什么可狡辯的。把這賬本給他看看!”端木佑道。

  “是?!辈鼓弥~本走到魏奚平面前道,“魏公子,您看看吧。”

  魏奚平顫顫巍巍的打開賬本,上面的每一個字他都清楚的很。魏奚平咽了一口口水道:“草民,沒見過這個?!?p>  “讓邊上那個看看。”端木佑指著白沐玄道。

  白沐玄一頭霧水,打開賬本翻了幾頁便合上了:“回陛下,草民也沒見過?!?p>  “哼……你們二人這是合計好了要來蒙騙朕?!?p>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白沐玄和魏奚平二人異口同聲的說著。

  “魏愛卿,白丞相這便是你們二人教出來的好兒子!真是給你們二人長臉啊。”

  “陛下,老臣三子平日里的確放蕩灌了,可若是有膽子做販賣人口的事,老臣自己都不相信啊?!卑讟s道。

  “白丞相的意思是,犬子就有這個膽子了!”魏宵道。

  “父皇,白家家教嚴(yán)明,白丞相教子有方,先后教出了白家兩位將軍。都是一個爹生的,相比白家三公子也不會是什么窮兇極惡之人?!倍四久鞒跤幸庀蛑准艺f話。

  “三皇子這是什么話,白家出了兩位將軍和白家三公子的事怎么能混為一談哪!”魏宵道。

  “兩位公子,敢問瀛洲島的生意二位可是大主家和二主家?”穆寧問。

  “是……我的確是和魏兄合伙做了些買賣?!卑足逍f,“可那都是正經(jīng)的買賣啊?!?p>  “陛下,草民真的從未經(jīng)手過這賬本上的買賣啊?!蔽恨善秸f著又是一個俯身,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陛下明鑒,陛下明鑒。這……這事和草民沒有任何關(guān)系。都是白沐玄搞出來的好事!”

  “魏兄怎么這般血口噴人??!”白沐玄急了,大聲強調(diào)著,“這生意明明是你……”

  “放肆!大殿之上豈容的你大聲喧嘩?!卑讟s見白沐玄快要說漏了嘴,立刻搶了話。

  “爹……這明明……”白沐玄指著魏奚平說。

  “三哥,殿前失儀也是大罪?!卑足宄?jīng)_著白沐玄使了個眼色,她知道白沐玄再說就摘不干凈了。

  “二位公子,男子漢敢作敢當(dāng),做了丑事竟如此互相推諉,早一點查清真相,早一點將個人承擔(dān)什么樣的刑罰分清了,大家都能輕快一些不是嗎?”穆寧道。

  白榮抬眼看了看穆寧,又看了看重羽。重羽立刻接下了眼色道:“穆寧……這話不問清楚怎么能輕易定罪?!敝赜鸾又f,“二位公子可認(rèn)識叫朱六的?”

  “不,不認(rèn)識?!卑足逍f。

  “不認(rèn)識。”魏奚平說。

  “你可見過,這二人和朱六在一起進(jìn)出過?”端木佑問地上的侍衛(wèi)道。

  “你可要想清楚說話?!蔽合?。

  那侍衛(wèi)看了看魏奚平抬頭道:“沒有,朱六從未和魏公子同進(jìn)同出過。”

  “那和白公子呢?”穆寧問。

  “草民……草民不知道,草民不知道啊?!彼械膯栐挾紵o法再進(jìn)行下去,殿內(nèi)涉案之人皆是開口否認(rèn)。一時之間,殿內(nèi)眾人都接不上話。

  端木明初上前道:“父皇,孩兒有一計。”

  “說。”

  “如今大家都認(rèn)同朱六不過是個小嘍啰吧?!倍四久鞒醐h(huán)顧一周,見無人反駁接著說,“既然如此,那人口交易聯(lián)系買家必然不會是一個小嘍啰去操持的。這二人之間一定有個人會出面和買家交涉,我們只要找到買家不就能分辨出誰是幕后黑手了嗎?”

  “三皇子,這賬本上并沒有寫買家是誰啊?!敝赜鸬?。

  “這種生意怎么可能去明面上交易的,莫不是賣給了人口販子便是去黑市上交易了。只要抓著這兩條線索,不會一點收獲都沒有的。”

  “嗯,說的有道理。去,趕緊查。重卿朕給你七日,這案子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然你這大理寺主司的位子也別做了?!?p>  “是……”

  “陛下,敢問這二位公子如何處置……”穆寧問。

  “收押大理寺,待有了定奪再行處置?!痹捯魟偮浔阌腥藢⒍送狭顺鋈ァ?p>  “爹,弟弟救我啊?!卑足逍足宄降囊陆堑?,“爹……四弟……你們信我啊,我沒有……我沒有……”

  白沐辰見著自己兄長被拖了出去,一點忙都幫不上。白榮嘆了口氣道:“老臣告退?!?p>  白府的正廳內(nèi)哭聲不止。那哭聲細(xì)微到不容易察覺,只是聽得有一名婦人正在一邊小聲抽泣著。

  “別哭了?!卑讟s坐在廳內(nèi)道。廳內(nèi)除了白沐玄,白家一家人都到齊了。正在哭的那個人是大夫人,白榮嘆了口氣,“,玄兒做買賣的錢是從哪里來的?”

  “我,我不知道……”大夫人小聲的說。

  “玄兒好賭,家里的月例銀子根本存不住,你倒是說說他做生意的本金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那哭聲突然大了起來:“我,若是知道他去做那種買賣,我哪里敢把錢給他啊。夫君可要救救玄兒啊。”

  “這不是廢話嘛,自己的兒子怎么會不救?!卑讟s扶著矮桌道,“大理寺那里我已經(jīng)吩咐過了,所有的案狀都會向著玄兒寫的。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那個叫穆寧的少承年輕氣盛,總想做出點功績來,這么大的案子給辦好了,以后仕途必然一帆風(fēng)順。辰兒,你去京都城的黑市尋尋,看看有沒有什么對你哥哥有利的線索?!卑讟s說完后沒人應(yīng)聲。

  “辰兒,你爹在和你說話呢?!倍蛉死足宄降囊滦涞?。

  “哦,我,我走神了。”

  “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走神啊,你哥哥的事都火燒眉毛了。”大夫人立刻換了一副面孔說,“你哥哥是無辜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白沐辰看著大夫人深吸了一口氣,下意識的說:“三哥是知道瀛洲島的生意的……”

  “白沐辰你胡說些什么?”白沐珊說,“你這話會害死三弟的你知不知道?!?p>  “二小姐息怒?!倍蛉苏玖似饋?,“辰兒,辰兒不懂事胡亂說的,大夫人二小姐別見怪?!?p>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紅口白牙的誣陷你哥哥嗎?外面人都等著看白家的好戲,沒想到家里還有個胳膊肘往外拐的?!贝蠓蛉藲獠淮蛞惶巵?,沖著白沐辰便是一番責(zé)罵。

  白沐霖還小,見著大人們大聲說話,嚇得躲到了二夫人身后:“娘……我怕……”

  “你又來添什么亂子?!贝蠓蛉酥钢足辶卣f。

  “既然三哥沒殘余,那這事完全可以交給大理寺來處置。大娘不必操心?!卑足宄较肫鹎耙蝗赵谘砰g外聽到的話便覺得自己沒錯。白沐玄得知瀛洲島的勾當(dāng)之后,并沒有反駁什么,而是欣然默認(rèn)了。

  “白沐辰,你是要造反嗎!”矮桌被重重的拍了一下,桌上的茶水灑到了白沐辰的衣角上,大夫人站了起來,一巴掌落在了白沐辰的臉頰之上。

  “大夫人息怒……”二夫人見狀立刻跪了下來,拉著白沐辰的衣袖道,“你還不快跪下。”

  “娘我沒錯,我為何要跪!”白沐辰想著那些死在沙場上的戰(zhàn)士;’想著血流成河的戰(zhàn)場;想著拿命搏來的邊塞安定;想著塔木和她說的話便來氣。多少人拿命才拼來的疆土安定,百姓安居樂業(yè)啊,沒想到成了京都城里這些王公貴胄作惡的溫床。

  “你……”大夫人剛抬手便瞧見,白沐辰拿著兇狠的眼神瞪著自己。如果說眼神能殺人,那大夫人早就被白沐辰千刀萬剮了。家里人從來沒見過白沐辰如此暴戾的模樣,所有人都被她的模樣嚇到了。白榮抬手道:“除了辰兒,所有人都各自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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