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身份被識破
一瞬間一系列的問題在她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xiàn),最后不知為何突然掠過一個駭人的猜測,回想起近段時日城內發(fā)生的多起命案,恐懼和慌亂瞬間籠罩她心頭,難道是這人就是翼州城連日來一系列慘案的始作俑……這個認知產生后,再想要壓下去就不可能了,明婉閉眼深呼吸了一口壓下心底涌現(xiàn)的那份恐慌,迫使自己鎮(zhèn)定下來。
越是這種危急關頭她就越不能自亂陣腳,若不然今日就真的要交代在這里了。
眼尖的瞧見蒙面人似是要轉身,明婉連忙閉上眼睛假裝還沒有清醒來的樣子,但是雙耳卻密切的留意著周遭的動靜。
蒙面人好像是在她的身邊取了樣東西然后又走開了,趁著蒙面人離開,明婉再度小心謹慎的睜開雙眼,一邊留意著蒙面人的動靜,一邊試著解開綁著自己雙手手腕的繩索。然而就在她費了好大勁終于快要解開的時候,一直在忙碌著什么的蒙面人似是有所覺察,在明婉毫無所措下猛然一個轉身。在對上那雙裸露在黑色面巾外的那雙陰鷙的雙眼時,明婉解繩索動作一僵,清楚的看見倒映在蒙面人的那雙眼睛中自己那張驚駭不已的慘白面容。
馮子濯似乎是也沒有想到明婉在自己配制的強烈迷藥下竟然還能醒來的這么快,不禁愣了一瞬。
趁著這個空檔明婉慌忙掙脫了手腕上的繩索,然后迅速的從地上拾起一根木棍握在手中,目光警惕的看向在自己有所動作后朝自己走來的人,這一系列的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
“你,站住,不要過來?!泵魍駬]舞著手中的木棍,厲聲警告道。
被這么一喝令馮子濯倒是當真停下了腳步,靜靜的站在原地,只不過黑巾外的那雙眼卻異常陰郁和冰冷,牢牢的凝視著明婉,像是在尋找合適的時機再動手。
眼下這種生死關頭明婉自然不敢掉以輕心,一邊警惕的盯著面前的人一邊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你是何人,為何要將我綁到這里?”
馮子濯冷哼了一聲,眉宇間浮現(xiàn)出一抹狠厲之色,漠然道:“將死之人,問這么多做什么?!?p> 出口的聲音明顯壓低了幾分,想來是害怕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故意有所掩飾,明婉心中不禁一沉,然而臉上卻未曾表露出絲毫的怯懦,繼續(xù)誘道:“正是因為知道自己性命不保,所以才要弄個明白,再怎么說我也不能讓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吧?!?p> 一番話明婉說的誠懇,而馮子濯也出現(xiàn)了一瞬的遲疑,讓她心中不禁生出些許的期盼。
在到底要不要讓明婉死的明明白白這個問題上,馮子濯也許曾有一瞬的動搖,只是在這一瞬的遲疑后他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行事小心謹慎一些,畢竟在做完這一件后他就計劃帶著夢兒離開這個地方,他可不希望在最后的時刻出現(xiàn)什么變故。
“既然明姑娘對自己的下場已經心知肚明,又何必執(zhí)著于真相?!瘪T子濯漠然道。
但有的時候人算不如天算,哪怕是他再如何的小心翼翼,還是被明婉捕捉到了一絲線索,在聽到馮子濯語氣熟稔的稱呼自己明姑娘時,她眼中不動聲色的劃過一抹異樣,試探道:“你,認識我?
這一問讓馮子濯猛然意識到自己大意了,對于這個問題,不作任何的回答,而在這之后任憑明婉怎么詢問也沒再開口說一句,然而也恰恰是他這種沉默的反應更加的肯定了明婉剛才的猜測,只是她想來想去也想不出眼前這個黑衣人到底是誰……就在她犯愁之際,突然敏銳的聞到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味。
若非她天生嗅覺異于常人,只怕是也不會注意到這點,這藥香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聞到過?
一瞬間似有什么東西自明婉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只見下一刻她一臉驚愕的抬頭,目光直直的看著站在面前的人,試探道:“你是回春堂沈大夫的那個小徒弟?”
馮子濯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的身份竟然會被她一語道破,身形一僵,眼中劃過一抹濃濃的陰霾和戾氣,而將他這個反應看在眼底的明婉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既然明姑娘已經猜到在下的身份,那我就更不能放過你了。”
說話間馮子濯摘下臉上的黑巾露出那張白皙清秀的容顏,只不過此時此刻那張臉上卻布滿了陰鷙和殘忍之色,看上去別提有多扭曲和嚇人。
“在下勸明姑娘一句,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掙扎的好,那樣馮某一會還能給姑娘一個痛快,免得死的太凄慘?!?p> 明婉聽后卻是于心中冷冷的嗤了一聲,心道你都要取我性命了,難不成我還要無動于衷的像躺在砧板上的魚肉,任由你宰割?
“枉你身為醫(yī)者,但卻雙手沾染那么多無辜之人的性命,此為不仁;沈大夫半生名譽,盡心盡力栽培你、教導你,可是你不但辜負了他的厚望和信任不說,還要讓他背上一個教導無方的罵名,此為不忠不義。似你這般不忠不義不仁之人,還有何面目帶著這象征著醫(yī)者身份的抹額,簡直就是侮辱了它?!?p> 連番質問明婉說的是字字質問,言辭犀利,馮子濯想起自己的師父,心神一瞬恍惚,腳下朝著后面不穩(wěn)的踉蹌了幾步。也就是這么一個間隙,明婉迅速的解開了腳上的綁繩站了起來。
面對轉瞬間發(fā)生的一幕,馮子濯陡然意識到自己中計了,眼眸微瞇,冷冷一笑,“明姑娘不愧是生意人,這口才當真了得。”
“過譽了。”明婉冷冷回了一句。
幾乎是當這三個字落下的那一瞬馮子濯神色一變,目光發(fā)狠的便朝著她撲了過去,原本他想著這個明婉再怎么說也是個姑娘家,力氣想當然的自然大不到哪里去,卻不曾想再次大意了。
自打家中遭遇變故,雙親過世后明婉一個人辛辛苦苦的將有間酒館打理成今日這般模樣,自問什么臟活、累活、苦活沒有做過,所以自認不同于一般的柔弱女子。當看見馮子濯朝著自己撲過來時她想也沒想的就掄起手中的木棍用力揮了過去,只見馮子濯額頭上頓時淌下一抹鮮紅,沒一會兒就將額間的抹額染紅了。
這一棍揮下去說不害怕那是假的,當看見順著馮子濯額頭蜿蜒而下的殷紅血液后明婉不禁打了一個哆嗦,手中握著的那根同樣染了血的木棍咚的一聲掉落在地,驚得她一下子回過神來,然后拔腿便朝著外頭逃去。
然而不巧的是因為前一天晚上下過一場大雨的緣故,這路泥濘坑洼不說,又加上黑燈瞎火的,明婉在跑了一段路后便發(fā)現(xiàn)自己迷失了方向。然而后面的追趕卻緊追不舍,眼見腳步聲越來越近,明婉四下環(huán)顧了一眼,最后尋了一處較為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周遭寂靜一片,明婉半蜷縮著身子,一動也敢動,就怕發(fā)出什么聲響,暴露了自己的藏身之處。
馮子濯捂著一直流血的額頭一路追來卻發(fā)現(xiàn)人影突然沒有了,于是目光銳利的掃尋了一眼四周,清冷的月光穿透斑駁的樹影傾灑而下,折射出他手中握著的那把匕首在夜色下折射出森冷的寒意。
“明姑娘,出來吧,我知道你就藏在這附近。”馮子濯一邊說著一邊用匕首撥著灌木叢,一雙陰沉的雙眸如毒蛇吐信,銳利的捕捉著周遭的動靜。
眼見腳步聲越來越近,明婉緊握了胸前的衣襟,一顆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響響起,聞言馮子濯快速的轉過身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大踏步走去。而就在他眼前幾步開外的草叢中下的明婉在見逃過一劫后不由松了一口氣,抬手拭去額頭上沁出的那一層細汗,然后小心翼翼的半躬著身子朝著跟馮子濯相背的方向而去。
再說馮子濯循著聲音追上去時,卻發(fā)現(xiàn)只不過是一只野貓藏在那里,在看見自己后還喵了一聲,馮子濯心下一沉,下意識的轉過身望向自己剛才搜的地方,遙遙的看見那抹想要逃離的杏黃色身影。
眼見馮子濯再度追了上來,明婉不由在心中咒罵了一聲陰魂不散,然后提起裙擺便飛快的朝著前面跑去??墒且驗榕艿锰^匆忙的緣故,她根本沒有留意到腳底下一根粗壯的藤曼,結結實實的被絆了一下朝著地面摔去。落地后眼瞅著馮子濯握著匕首朝自己刺來,她當即就地打了個滾。雖然慶幸避開了心口上的致命一招,但是右手臂上卻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如柱,頓時染紅了衣袖。
明婉咬緊了牙關,這才生生的忍住了沒讓自己痛呼出口,但饒是如此,她臉上已是慘白一片,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布滿了一層細汗。
馮子濯見沒有得手,不甘心的揚起手中的匕首再度朝地上的人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