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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魂六渡

第四章 十年之約

星魂六渡 青木深深 3387 2019-03-25 18:33:55

  鯤冥宮,占據(jù)著半個落雁城,打造得極盡奢華炫目,黑夜亮如白晝,然而卻詭異得寂靜,一般平民從來只敢遠觀不敢靠近。

  此時已日落西山,光塵法師水林境水澤天三人總算在天還沒完全黑之前趕到了落雁城。城門進來就是此地最熱鬧的四方集市,此刻還有些小攤販在做著生意,以往太陽下山即關城門,街上也再無一人,今天還真的有些不同尋常,這城門一直等到他們進了城才關。

  這城里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已經(jīng)在此恭候多時了。街道有人卻太過安靜,空氣中隱隱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一切都暗藏殺機。喬裝來看熱鬧的人,來尋仇的人,神出鬼沒的鯤冥宮人,這些人都像是躲在了某個廊檐屋角,靜觀其變。

  此刻,鯤冥宮開始點燈了,從最高處的玄方塔樓亮起,逐層向下點亮,然后是周邊的幾個重要大殿,等鯤冥宮七個宮門的燈點亮,整座城就要徹底宵禁了。

  突然只見一道快速掠過的黑影,伴著一閃而過的寒光,前面突然驚現(xiàn)了一個人,拿著刀站在街道的正中間,擋住了他們?nèi)说娜ヂ?。此人戴著斗笠穿著破草鞋,他便是江湖那個有名的刀客,但是從沒人知道他的姓名,他受人雇傭而來,現(xiàn)在他要做的就是在鯤冥宮門的燈全部點亮前拿下法師的首級。

  來者氣勢洶洶,不容多言,水林境和水澤天已經(jīng)拔出了劍,這一路走來太過平坦總不是什么好事,在到達鯤冥宮門前動動筋骨也好。

  而剛剛糾纏著這名江湖刀客的幾個縱橫阡陌又來了,看他們的姿勢像是受了不輕的傷,只要沒死,縱橫阡陌是不會放棄的,敢來落雁城尋釁,這名刀客還是第一人。

  然而很顯然,這名刀客是沖著光塵法師來的,身后的縱橫阡陌他根本沒有放在眼里,刀客舉著刀就朝法師去,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刀落下的那一刻,水氏父子雙雙用劍擋下了刀,將其逼退了半步,后面的縱橫阡陌也沖了過來,和刀客廝殺了起來。

  刀劍無眼,人多不一定就無敵,縱橫阡陌再次半分勝算也沒撈到,反倒又增添了傷口,水氏父子剛剛揮劍反擊也只是虛劍試探,嘗試著找出刀客的破綻之處,只可惜這個刀客毫無破綻,他不是來玩命的,他是來拿別人的命的。這場總有一方倒下的戰(zhàn)斗所剩時間不多了,鯤冥院落的燈已經(jīng)被點亮,接下來點燈的人要去往各個宮門了。

  必須速戰(zhàn)速決了,刀客已經(jīng)決定要使用最后的絕招了,在他眼里,那些如蒼蠅般的縱橫阡陌的血根本不配沾染他的刀,但是他們實在太遭人煩了,只有先清理干凈他們才能痛痛快快去砍下法師的頭。不過讓他措手不及的是臨淵水氏父子也根本不好對付,縱橫阡陌只追求不擇手段的殺人,臨淵劍法求快但虛實相并,講的是快速找到可傷害敵人的實處,在一個個縱橫阡陌倒下之后,水氏父子開始發(fā)力了,他們上下聯(lián)手,不一會就將刀客劃滿傷痕。

  三人對峙片刻之后,只見刀客仰天大笑兩聲,伴隨著幾片瓦塊掉落下來的清脆聲,轉瞬間他切換了刀功,用更縹緲輕盈的刀法反擊水氏父子。水林境也沒料到江湖還有這樣的能人,在轉瞬間便輕松自如的切換刀法。

  幾番對陣,刀客已經(jīng)擊破了大半臨淵劍法,水澤天已經(jīng)無力還擊差點就挨了一刀,好在水林境眼疾手快擋開了刀,但在他沒反應過來之前,刀客已經(jīng)朝法師沖了過去,就在這一刻了,點燈的人已經(jīng)開始在點宮門最后一盞燈了。

  “咻”的一聲,黑夜中飛來一攝人心魄的暗器,擊中了刀客的手腕,那把亮得晃眼的刀“哐當”落地的聲音格外刺耳,只見最后一盞宮門的燈已經(jīng)被點亮,在半明半暗之中隱隱有一群人過來了,詭異又氣場十足,這群人越來越近了。

  走在最前頭的就是許都,此人看起來就像是玉面公子,長得風流倜儻,眉眼甚是好看,特別是那薄薄的唇,微微向上挽起的唇角盡顯邪魅之氣,“我鯤冥宮難得來了貴客,竟有你這般不識趣的人前來攪擾,看在你也是受人指使而來,我就留你一條命廢你一只手吧?!边@許都看似白面小生,說話之聲卻是異常堅毅冷漠。

  是的,剛剛暗器飛過的一瞬間,刀客握刀的手,筋脈具斷,現(xiàn)在他連地上的刀也撿不起來了。刀客跪在地上,一個不能拿刀的刀客,比死更痛苦。

  光塵法師一直在原地站著未動,親眼目睹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心里不免有些撼動,刀客因來殺他而傷,那些倒地的縱橫阡陌也因自己而傷,在這樣一個恃強凌弱蠻橫粗暴的世道,朝廷被外戚掌控,民不聊生,江湖被鯤冥宮攪得人心惶惶,他云游行走數(shù)十載,追求的道卻從未渡化過一個人,此刻自己和那些行尸走肉又有些什么分別?

  “法師,有失遠迎,請吧?!痹S都說得畢恭畢敬,他身后的那群人立馬讓出了一條道,請法師進去。

  光塵法師坦然前往,水氏父子收起了劍緊隨其后。之前早聽聞過鯤冥宮的種種,但三人也還是第一次來鯤冥宮。水林境雖歷經(jīng)過不少江湖之事,自踏入宮門那刻起,心里也不免有些懸,傳聞來了這鯤冥宮多半是不可能活著出來的,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這鯤冥宮宛若迷宮,沿著各種路七拐八彎了半個時辰還沒到。引路的許都還是頗有耐心的,中途半句廢話也不多說,最后將他們領到了一個會客的殿里,鯤冥宮主已經(jīng)在此等候了。

  未等宮主開口,水澤天已經(jīng)迫不及待上前質(zhì)問:“涯兒呢?快把涯兒交出來!”

  無涯此時正在一房間里大吵大鬧,摔了一屋子的東西,誰也制服不了她,就吵著要出去,看管她的婢女對她吵鬧耍性子是無可奈何,又不能對她動手,只好索性將她鎖在房里算了。

  許都去接無涯到殿里的時候,水無涯還生著氣嘟著小圓臉,扭頭說不去要他們過來接她。許都可從來不是會多說廢話的人,直接將人拎起,管你哭著喊著,直接就把人拎到了會客的殿里。

  當看到水林境和水澤天,水無涯那倔強的小性子終于哭了,“爹爹……二哥哥……”哭的梨花帶雨,之前莫名被抓來鯤冥宮,無涯醒來后除了憤怒就是生氣,半顆眼淚也沒掉,只有看到最親的人時才敢把委屈哭出來。

  澤天看得是心疼,趕緊抱過來安慰:“涯兒不哭了啊,二哥哥和爹不是來嗎,不哭了不哭了……”

  無涯哽咽了好一會,才停止了哭泣。

  鯤冥宮主像是不耐煩了,驀然站起來,“好了,人也見到了,我就廢話不多說,此次請法師來,是要你幫我救一個人?!?p>  “這世間沒有鯤冥宮救不了的人,這個人怕是個不一樣的人吧?!?p>  “沒錯?!?p>  “本道救不了?!惫鈮m法師說得毫不避諱。

  鯤冥宮主怒而不發(fā):“你既救得了臨淵山莊之女,為何我的人就救不了!”

  “救得不救得全看天意和緣分。”

  “哈哈哈……天意?!緣分?!你以為我會信嗎?”鯤冥宮主漸漸控制不住情緒了。

  光塵法師絲毫沒有退讓的想法,“那就請帶路吧,本道一看便知。”

  鯤冥宮主愣了一下,在一旁靜靜聽著的許都也暗暗吃了一驚,法師竟然說要見那個人。

  良久,鯤冥宮主才表態(tài),像是泄氣了般:“跟我來。”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轉而回頭對許都說:“你留在這里。”

  光塵法師隨鯤冥宮主到了一處偏僻寂靜的宅院,院門的檐上結著霜,但隱約還能看到“梧桐苑”三個字?,F(xiàn)在是炎熱的八月,這里卻是寒氣逼人,冷成這樣,其中肯定另有玄機。鯤冥宮主運功動用內(nèi)力打開了一扇門,和法師進去,院內(nèi)的屋子也同樣結了冰。

  這梧桐苑已經(jīng)塵封了三年,三年前的某一天,鯤冥宮主突然下令任何人也不準靠近這里,這里便成了鯤冥宮的禁地。然而現(xiàn)在他們的到來并不是封鎖之后第一次有人來這里,兩年前許都離開鯤冥宮去往西南時,就曾悄悄來過這里。

  屋內(nèi)的地下密室,只有一具冰床,上面躺著的人也結了冰,看不十分清她的面目,不過是個姑娘,頭發(fā)及腰,手指纖長,胸口微微冒著寒氣,一朵玄冰花開在胸口,看臉部的輪廓,是個美人兒。為了保存她的身體,鯤冥宮主傾盡半生心力在她體內(nèi)種下了鯤冥玄冰,這種玄冰靠功法凝結而成,非常脆弱,稍有不慎種下玄冰之人和尸身都有可能同時灰飛煙滅。

  光塵法師靠近細看,十分篤定地說道:“尚存血肉,也許還可一救?!闭f完,法師啟動了腰間的星盤,讓星盤緩緩飛行在玄冰美人之上,來回盤旋兩圈之后,突然“嘩”的一聲,星盤上冒出了一團藍色的火光,法師隨即從隨身的布袋里掏出一盞長支蓮花底座的小燈,將那藍色的火小心地引到了燈芯上。

  法師將燈放到冰床玄冰美人的耳側,那藍色的火光漸漸變得微弱,隱隱約約之中沒有滅,“種下這鯤冥玄冰你費了不少心力吧,這是聚魂燈,可保她肉身,不過想要她醒來,只怕還要再等等?!?p>  鯤冥宮主剛剛有點波動的情緒瞬間又被撲滅,“要等到幾時?”

  “十年之后?;鼗昝匦g乃逆天之術,救水無涯已耗費我所有心血,只有重回師門修煉,我才有可能救得了她?!?p>  “十年……”鯤冥宮主喃喃說著什么,“十年……十年……也不是很久……”

  不等他決定,光塵法師繼續(xù)說道:“要救她,本道還有一個條件,鯤冥宮必須隱退江湖,不能再出來興風作浪,還江湖一個太平,不能再追殺朝廷的人,讓百姓安居樂業(yè)?!?p>  良久。

  鯤冥宮主回答道:“好,本尊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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