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勞竹在城門外一直等到天黑,估摸著甲士們都已經(jīng)走了,巨英也該回來睡覺,使出攀爬功夫,毫不費(fèi)力上了城樓。
就如第一次見面一樣,勞竹故意霸占了巨英睡覺的地方。
巨英上了城樓,見到又是那個鄉(xiāng)下人。只不過兩人多少也熟了,巨英也不趕他,過來坐在勞竹身旁,說:“聽說,你鬧出了事情,被押去郵國,怎么在這里?”
“他們說我出什么事情了?”勞竹躺在那里,翹著二郎腿說。
“說是你宰了守衛(wèi),又玷污了常婆子的女兒,是這樣嗎?”巨英的聲音剛開始聽很奇怪,但聽久了,和他說話都沒脾氣。
“我一個山里人,金子給人騙了,馬匹被守衛(wèi)奪了,寶劍也給他們搶了,在氿國受盡了欺凌,你說的事情,我敢做嗎?”勞竹經(jīng)過兩個月的學(xué)習(xí),現(xiàn)在氿國語言也嫻熟多了。
“我就是這么想的,那天看你被大老粗欺負(fù),怎么也想不出他們說的事情是你做的?!本抻⒄f。
勞竹把那包捕魚人個的金屬拿出來,遞給巨英,說道:“有人知道你要鍛造一把稀世寶劍,特意托我?guī)Ыo你的,你看看怎么樣?”
巨英就著黑暗,在那包里摸了良久,越摸越來勁,面部表情越來越生動,眼睛里放出的光都可以照亮城樓了,突然站起身子,大吼一聲:“天助我也!”
轉(zhuǎn)而問老竹:“好兄弟,快說快說,誰這么厲害?能知道我需要的東西?”
勞竹就有些得意起來,說道:“何止能知道你需要的東西,我腦袋一轉(zhuǎn),他就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他,就是我?guī)煾??!?p> “別逗了,你,你還有師父?你師父又不是我?guī)煾?,還給我?guī)氊???p> “師父說你是個好人,就把這些送給你?!?p> 巨英說:“既然這樣,我也沒什么好說,寶劍造出來了,送給你就是,我只鍛造,并不懂劍術(shù),不過,劍上可刻著我的姓氏?!?p> 勞竹本想推辭,不過自己現(xiàn)在習(xí)慣了背一把寶劍在身,而且呼叫赤嘯也需要,覺得巨英說的話也有道理,就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正說話間,就見城墻下常婆子和若離各人提著一只竹籃,匆匆忙忙地往城樓上來。
氿國的城樓關(guān)了城門后,守衛(wèi)急著各自回家或者去磨場賭錢,多少年都是處于無人看守的狀態(tài)。不過,別的流浪漢乞丐也沒那個膽量住城樓,畢竟每天甲士們還是會來巡邏的,只有巨英被甲士們默許幫助他們“值夜班”。
勞竹是個爬墻高手,別說城樓,就是萬丈絕壁都能上去,所以在城樓上偶爾住一住,難不倒他。
常婆子對城樓的情況,日復(fù)一日也是很了解的,聽說女婿住城樓上,想來必然是沒下來吃飯,趕忙和女兒送飯過來。
巨英看見常婆子上來,要找地方躲,他很不習(xí)慣和女人說話,勞竹拉住他說:“不是來找我們算賬的,你等著看吧?!?p> 一會兒常婆子上來了,她比女兒若離還走得急,遠(yuǎn)遠(yuǎn)就說:“騙了我的女兒,你連丈母娘都不敢見,還要我送飯過來,我女兒以后可有苦受了?!?p> 勞竹迎上去,深鞠一躬,嘴里說:“見過阿娘?!?p> 這一套,可都是捕魚人教的,捕魚人說過,見了不是壞人的長輩,說話要鞠躬,見了若離的母親,要跟著若離叫阿娘。
常婆子本來是想發(fā)作,給這個還沒成親的女婿一個下馬威,不料這女婿突然來了這一手,常婆子倒不好意思,臉都紅了,傻站著,不知道該不該答應(yīng)。
若離也不管,越過母親身邊,把酒菜擺了出來,說:“野人,快吃飯吧?!?p> “等等,等等,野人?”常婆子反應(yīng)過來,上來數(shù)落女兒道,“有這樣叫自己當(dāng)家的嗎?”
又賠著笑臉對勞竹說:“都是我把若離慣壞了,你千萬別介意,來來,今天給你帶了一壺最上等的好酒,滿上滿上?!?p> 這一幕幕,把一旁的巨英搞的暈頭轉(zhuǎn)向,早前城門這一帶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說鄉(xiāng)巴佬夜里非禮了常婆子女兒,常婆子一家都拿著殺豬刀,要取鄉(xiāng)巴佬的賤命,可現(xiàn)在像是夢境一般,再說,也從未見過常婆子對哪個客人這樣春風(fēng)過啊。
若離見巨英眨巴著眼神,說道:“巨英大哥,我家野人天明要去找他的族人熊青青,他不熟路,你給帶著,我現(xiàn)在還不方便和他一起在街上走動,怕驚擾了守衛(wèi),又得拿我們說事?!?p> 巨英連忙點(diǎn)頭說好。
若離又說:“我們知道你食量大,你看,多給準(zhǔn)備了很多酒肉,你盡管吃,明天不管野人回不回來,你都回來給我通報(bào)一聲,你看可行不?”
巨英在氿國城門口這一帶,也呆了十多年了,從認(rèn)識常婆子起,就沒和若離說過一句話,鄰里也都說常家女兒眼睛看天,從不跟人打交道,動不動就呸人家一口。這一下,若離跟巨英說的話,超過十多年的總和了,哪有不答應(yīng)的道理,巨英又是小雞啄食一樣地連連點(diǎn)頭。
“巨英大哥你明天回來,有的是好酒好菜招呼,來來,多吃點(diǎn)。”
常婆子說:“自己有家,哪能不回來的道理,再說了,就是住在城樓上也讓人放心,去那個什么青那里,還住一夜,能有什么好事呢,真是的!
若離沒吃醋,常婆子倒吃了起來,好在這個幾個年輕人都沒經(jīng)驗(yàn)。勞竹是蠻族人,沒那心眼;巨英是見了女人話都說不出,不了解女人心事;而若離呢,這回兒只是想聽從捕魚人的交代,支持勞竹,不再鬧小脾氣了。
勞竹也對若離說了,那個熊青青,是他的族人,因?yàn)榻o盧猛生了孩子,現(xiàn)住在氿國,來氿國,是他放心不下族人,僅此而已。
盧猛?若離也聽哥哥們說過這個人,當(dāng)勞竹前后介紹完整了,若離才知道,她的當(dāng)家的,真的來自遍地黃金的原始部落。
如此說來,錢財(cái)金子根本都不是什么問題,沒想到自己一下掉到金子堆里了,對于愛財(cái)?shù)臍饑巳綦x來說,做夢都要哈哈地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