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明明放權(quán)了,志明為啥要推諉呢?何玲有些納悶。志明當(dāng)然看出了何玲疑慮的表情,笑道:“又想什么呢,爸媽確定了咱們的婚期,難道你不同意?”
“虛情假意,我還不知你是啥人,就知道討好爸媽?!焙瘟徉僦彀驼f。
何玲忽然這樣說,一家人都望著她笑了……
下午,何玲與志明一同去看望他父母,他倆想盡快把結(jié)婚的事定下來。他們是步行去的,一路上,兩人又說又笑,10多里的路程不覺就到了。街門開著,何玲隨志明走進院子,家里靜悄悄的。
志明叫了一聲:“媽!”沒有回音。他還以為母親不在家,進了屋才見母親在炕上睡著。
“媽,大白天,您怎么在炕上躺著?”
余蘭媽媽聽到兒子的聲音,坐了起來,見何玲也在,頓覺有了精神,忙問道:“玲玲,你和志明一塊來的?”
何玲點點頭,見未來的婆婆臉色有些灰暗,著急問:“阿姨,您身體不舒服嗎?”
“可能是感冒吧,吃了幾付中藥,沒見啥效果,我想休息幾天會好的。”
志明有些擔(dān)心,對母親說:“媽,今天我正好來了,還是到縣城醫(yī)院看看吧,您這個樣子我不放心?!?p> “去城里干啥?就是肚子有點疼,你好好上班吧,這又不是啥大病?!?p> 志明聽母親說話的底氣明顯不足,轉(zhuǎn)身望望何玲,希望她能勸說母親。何玲自然領(lǐng)會志明的心思,勸余蘭媽媽道:“阿姨,您還是聽志明的話,到城里看看吧,我看您臉上的氣色不太好?!?p> “玲玲,你不要聽志明的,頭疼感冒的,去城里干啥,過幾天就好了?!?p> 余蘭媽媽望著何玲笑笑,再沒說話。
母親不聽勸導(dǎo),志明無奈,只好與何玲到村上的衛(wèi)生所,買了一些消炎治疼的藥給母親放下。
何玲到伙房給未來的婆婆做飯去了,志明與母親拉了一會兒家常,何玲已端來了雞蛋面糊湯。余蘭媽媽有些感動地望望何玲,她心里話:還真是個聽話的姑娘。她喝了一碗面糊湯,自覺精神好了許多,剛想問兒子話,志明告訴母親,他今天與何玲到家里,要和父母商量結(jié)婚的事情,何玲也笑著點了點頭,余蘭一聽媽媽可高興了。
“志明,我和你爹早就等這句話,都這么大年齡了,還商量什么,就看玲玲父母的意見?!?p> “阿姨,您放心吧,志明和我爸媽已經(jīng)說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盼這一天哩。”
余蘭媽媽眼里閃著淚花笑了,何玲心里熱乎乎的,其實,這也是她一直期盼的事情。
下午6點鐘,還有一趟班車,志明要趕回縣城,何玲也要到農(nóng)具廠去。余蘭媽媽叮囑志明與何玲,抽時間先把結(jié)婚證領(lǐng)了,這是老人最惦記的事,因為領(lǐng)了證,老人才會放下心來。
志明與何玲要走了,余蘭媽媽不顧兒子與何玲的勸阻,硬撐著把他倆送出門外。志明、何玲漸漸遠去,余蘭仍努力眺望著。人老了,總想著子女能待在身邊,拉拉家常,說說話。然而,這也僅僅是一種心愿罷了,離多聚少其實是生活的常態(tài)。此刻,余蘭媽媽依依不舍的目光依然投向志明走過去的方向……
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禍福。志明與何玲剛走沒幾天,余蘭媽媽徹底病倒了。她什么也吃不下,肚子痛得在炕上直翻滾。志明的父親到鄉(xiāng)上農(nóng)具廠找何玲把電話打到縣法院,接電話的人卻說志明出差在外,何玲只好找了鄉(xiāng)政府的小汽車和未來的老公公把余蘭媽媽送到縣人民醫(yī)院。
余蘭媽媽在縣人民醫(yī)院住下后,經(jīng)主治醫(yī)生做B超檢查,被診斷為卵巢囊腫。醫(yī)生說她肚子里的囊腫包長了很長的時間,囊腫包現(xiàn)已在肚子里面打結(jié)壞死,疼痛一來,病人是無法忍受的,馬上需手術(shù)治療。根據(jù)醫(yī)生的診斷意見,何玲一點不敢怠慢,她立刻幫著老公公辦理了住院手續(xù),余蘭媽媽動手術(shù)那天,志明才從省城趕回。下車后,他直接來到了縣人民醫(yī)院,媽媽已進了手術(shù)室。何玲與志明的二妹三妹都在手術(shù)室門前守候著,志明心里緊張急了,走到手術(shù)室門前,志明輕聲問:“何玲,我媽進去多長時間了?”
“你總算趕來了?!?p> 何玲沒直接回答志明的問話,帶著責(zé)怪的目光望望志明,才告訴他:“進手術(shù)室還不到半小時?!?p> 志明再啥話沒說,感激地眼神望望何玲。
時間陪著家人的焦急與等待,一分一秒的過去,余蘭媽媽的手術(shù)已進行了兩個多小時。若在平日,兩個小時一點也算不上不漫長,可今天的時間卻過得那樣慢,除了揪心,害怕與焦慮外,誰都不多說一句話。
忽然間,手術(shù)室門打開了,只見護士提個小塑料桶走了出來。志明他們趕緊迎了上去詢問,護士說病人現(xiàn)在很安全,囊腫包已成功切除。她用一個大衛(wèi)生鉗子鋏起一個橢圓形狀的肉球,足足有四五斤重的樣子,看了它,志明都不敢想象,這么多年了,母親是怎么熬過來的呀?他心里很疼很疼。
余蘭媽媽住院期間,志明白天忙于工作,妹妹與何玲輪流照看著她,每個夜晚基本由志明守候。在醫(yī)院的精心治療與兒女們的悉心守護下,余蘭媽媽終于病愈了。出院的那天,志明早早辦完了手續(xù),并叫來一輛出租車與何玲一起把母親送到家中,湊巧的是香妮也來看望余蘭媽媽。這自然讓知道余蘭康復(fù)回家,過來看望的鄉(xiāng)親們有些意外,她來湊什么熱鬧,都離過婚的女人了,難道還對志明抱著希望?
“太可笑了,還有臉踏進志明家?”
不知哪位大媽譏笑了一句,反正香妮和在場的人都聽到了,自然免不了尷尬。就這,大媽大嬸們似乎還不解氣,一個個鄙夷的目光看著香妮,誰都不愿搭理她。大媽大嬸們不問余蘭身體咋樣,卻直夸志明找了個好媳婦,還未過門就這樣孝順婆婆,實在是難得。何玲清楚她們這樣夸自己,其實有針對性的,她望望無言無聲的香妮,急忙給志明使了個眼色。
志明自然明白,開玩笑道:“各位大媽和嬸嬸,你們快不要表揚何玲了,再夸她,以后過門我可就麻煩了?!?p> 志明的玩笑雖然逗樂了大媽嬸子,但沒想到她們?nèi)匀粵]放過香妮。
“志明,這樣好的媳婦,你還怕什么?過去都說香妮丫頭好,結(jié)果她去哪里了?我要有這樣的好兒媳婦,早給菩薩燒高香了?!?p> 說話的王三嬸好似忘記了香妮的存在,可是,何玲卻發(fā)現(xiàn),王三嬸說完話有意瞥了香妮一眼。志明的遠二嬸也看見這一情節(jié)了,一伙婆娘像串通好了一樣,酸一句,甜一句的,故意糟踐香妮,二嬸覺得有些過分。香妮和志明的事畢竟過了許多年,況且,她今天也是上門的客人,但又不知如何扭轉(zhuǎn)這種局面。就在二嬸為難之時,李家大媽細細端詳了何玲一會兒,又插言了。
“志明,這么賢惠漂亮的姑娘,還不敢快娶進門來,還等啥哩。如果像香妮丫頭那樣,被別人搶走了,你可別后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