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這不是真的是不是?”阿凝死都不敢相信,最親最愛的人竟然變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阿凝,我以前是殺手,別號叫‘見影’,我殺了很多人,手上著無數(shù)人的命。我聯(lián)合許福放了秦家那場大火。事情就是這樣?!?p> “為什么你要這樣做?為什么?!”
“為了你母親和你。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們陷入危險之中?!?p> “可是你也可以有別的選擇啊!你可以努力工作,還有母親也會體諒你,和你一起努力工作,那邊錢還是可以還上的。就算是不行,也還有我!我長大了也可以幫你還,就算是還一輩子,你也不應(yīng)選擇這樣做??!”阿凝崩潰的歇斯底里。
“阿凝,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p>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說任何也無用了。
阿凝無力的直接癱倒在地上,怎么都不敢相信,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最親近的人會這樣對自己,沒想到一向仁慈的父親竟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她的父親竟然害死了慕夜全家……眼淚就那樣決堤,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你為什么還執(zhí)意讓我嫁到秦家?執(zhí)意讓我嫁給慕夜?”忍著難以言喻的心痛,她嘶啞的聲音傳來,
“阿凝爸是希望以你的善意寬慰一點過往的罪孽。”說罷,薛德生也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阿凝是第一次見到父親哭,那激動的心莫名的平靜了。
那不是平靜,而是接近木偶一般的絕望與無力。
“爸,那是我一輩子的幸福啊……”
流出的淚已經(jīng)干涸,已經(jīng)泛涼的天吹起的冷氣打在臉上,有些刺痛。阿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樣離開薛府的,她就這樣沿著大路漫無目的走著。
離開時父親的話不停的環(huán)繞在耳邊,久久無法散去。
“阿凝,秦慕夜他愛你,只要他愛你這件事就會有轉(zhuǎn)機(jī)啊,你去求求他,嗯?阿凝你去求求他!”
“那是幾十條生命,你叫我怎么開口?”
……
無力的看向布上殘星的夜空,阿凝不知該往什么地方去。
天地那么大,哪里又是我的歸宿?慕夜,我還能去找你嗎?我又有什么資格去找你,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很恨我吧?
一陣涼風(fēng)襲來,路邊的樹木都止不住的打了個寒磣。只穿了一件薄紗的阿凝就那樣縮在他們初次見面河岸邊。
你說你愛上我就是在這里,你說我的與眾不同吸引到了你,現(xiàn)在呢?你還會為我傾心嗎?為什么當(dāng)我愛上你的時候,就變成了這樣……記得你說過我們是命中注定,你說等我愛上你,我現(xiàn)在愛上你了,那你還會繼續(xù)愛我嗎?
父親啊,你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要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您希望我的善意可以寬恕你的罪孽,可是就算是一命抵一命我也不夠還啊,何況還是整整一個家族……您讓我以后怎么還有資格回到秦家?我還怎樣去愛慕夜?但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能去狠您,因為你是我父親,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可是父親您為什么要這么殘忍的對我呢?
母親你在看著阿凝嗎?那您可以不可以告訴我該怎么辦?今后到底該怎么辦?我很愛慕夜,很愛很愛他,但是我不敢再愛了……母親我該怎么辦?一面是父親一面是慕夜,我該怎么辦?該怎么辦?
阿凝就在那里坐了好久好久,眼睛已經(jīng)哭的干澀不已,心不停的抽痛,手上的指甲陷進(jìn)掌心很深很深,泛出了鮮紅的血跡,她都渾然不覺。
河中的小魚探出了頭,不停的沖她吐著泡泡,似在安慰她。輕風(fēng)飄來,拂過樹干,掠過枝條,卻獨獨的忽略地上的淚人。半月霸占了殘星的地盤,不給它一絲空地,用那凄慘的微光籠罩著大地,驅(qū)走了大地試圖泛起的一絲溫存。
慕夜也不好受,他也沒有回秦府。此刻的他正沒命的灌著酒。
男人消愁的方式就是喝酒。酒精的作用可以讓人暫時忘記苦惱,可以逃離折磨的現(xiàn)實世界。
“秦公子?秦公子?”店小二小心翼翼的拍著已經(jīng)醉倒在桌上的慕夜。
聽到喊聲,他迷糊暈眩的睜開眼,雙手支著桌子慢慢爬起,費勁的吐了口氣,重心不穩(wěn)的站起,接著搖搖晃晃的拿著半瓶酒向前走去。
“唉……又喝醉了?!钡晷《粗呛苁遣环€(wěn)的背影,無奈的嘆氣道。
這酒壞了吧?怎么喝了這么多還是煩躁……
還是心痛。
疑惑不已的舉起手中的半瓶酒,他又猛地灌了下去。
夜間的陰風(fēng)襲來,使他的酒醒了大半,更無談醉了。
阿凝你在哪里……
他很想她,但又不敢去見她。第一直覺告訴他,阿凝沒有回秦府。
這么黑的夜晚,你該有多害怕?薛德生犯下的錯本該與你無關(guān),可是他是你的父親,見到你我就會想起薛德生,想起他對秦家所做的一切,想起我父親在熊熊大火中猙獰的面孔!所以阿凝,你要我怎么辦?……
想到這里他的心又開始猛烈的劇痛,快速的使勁甩甩腦子,拼命不讓自己再去想。
薛德生,我之所以沒有當(dāng)場質(zhì)問你那些未解的迷,完全是因為阿凝在場!我定讓你和許福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我秦家絕對不會白白犧牲!
不知道母親知道了這些事又會如何?阿凝和我將來又會怎么樣?天吶,為什么你要開這種玩笑??!為什么讓我愛上阿凝,卻不讓我和她就這樣在一起……
忍著濕潤的眼眶,他憤恨的灌下最后一口酒,接著用力的把瓶子往夜的深處用力一擲!
“啪!”酒瓶應(yīng)地而碎。
伴隨著酒瓶破碎的聲音還有一聲極為驚恐的倒吸氣。
“誰!”酒意全無,慕夜眸光無比清醒的緊盯著那聲音的出處。
慕夜沒有注意到他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和阿凝初相見的河岸邊。
纖瘦的麗影顫抖的站起,阿凝在慕夜錯愕的目光下走了出來。
樹影遮住明亮的月光和阿凝的身影,所以慕夜沒有認(rèn)出她。
“慕……”觸到來人,她的眼中放光,但腦中又劃過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她的眸中瞬間被委屈與害怕取代。想到今天他對父親的極度痛恨,那個“夜”字就那樣生生的卡在喉嚨中,再無力說出口。
我還有資格叫你嗎……
阿凝用力的咬著唇,不讓淚水劃下,在模糊的視線和月光的交加中看著模糊不清的他。
無眠的夜,破碎的心。